第二十三章 被迫的初次發
羅舒完全不知道那間辦公室裡發生的談話,他只是莫名其妙從第二周起,就不被允許去學校了。
不明真相的羅舒跟羅奠山大吵了一場,最後把自己一個人鎖在屋子裡,飯也不吃,水也不喝,誰都不下來。他躲在自己的房間裡,翻著終端上一條條資訊,然後在翻到某一條時,他的手指停下了。
那是他喜歡的一個男孩子,Alpha院校的,乾淨,朝氣,笑起來時帥氣,這是他第一次喜歡什麼人,既是他的暗,也是他的初。其實從更早的年懵懂期起,羅舒就知道自己是被寵的。但喜歡上一個人就好像變得優寡斷起來,不敢跟他搭話,可遠遠看一眼就會覺得心滿意足。放學出來時,目總不經意地去搜尋那個悉的影。
當然,十七歲的羅舒的確還太年輕,以至於後來回想起來,他也分不清自己究竟喜歡的是那個Alpha,還是青春期躁的緒在作孽。總之他總得喜歡個誰,哪怕那是個不確切的形象。乾淨,朝氣,,這就是他幻想過的初的樣子,所以在看到一個合適人選時,毫不猶豫。
“聽說你停課了,發生什麼了嗎?”
就這麼一條資訊,足夠他回顧很久,心裡頭像冒起水泡,可一想到自己被關在這一方天地中出不去,水泡頓時劈裡啪啦全破。
“舒。”有人敲了敲他的門。
是大哥。羅舒第一時間把終端關上,藏到枕頭下麵,翻趴在床上,作一副生無可的模樣。
得到應允推門而的羅靳星一看到他就樂了。他從小跟羅舒一起長大,此刻雖看不清那張‘生無可’的臉,但看姿勢,就知道這個弟弟又在賣慘給哥哥。
他也不破,過去像往常一樣攬著他的肩膀:“我看看,誰家的小孩委屈了?”
十七歲的羅舒裝起委屈來毫不違和:“你家的!”
“那誰欺負了我家的小孩?”羅靳星笑。
“還是你家的!”羅舒摳著枕頭。
“原來是爸爸又惹你不高興了。”剛過二十二歲的羅靳星抄著他的胳膊一抱,毫不費力地抱到自己上坐著,“怎麼他老跟你對著幹呢,平時都不理我,你說他是不是偏心你?”
十七歲的羅舒,好像比小時候變多,還是小小的一個,儘管在多Alpha眼裡,他依然備青的風,可羅靳星眼裡,他好像永遠是那個撒發脾氣的小孩子。
“大哥馬上要畢業了,下禮拜要出趟門,跟戰友和同學們去結業旅行,一周之後回來,你在家一個人乖乖的,不要跟爸爸起矛盾,嗯?”
羅舒不幹了:“你要旅遊,帶我一起走。”
“不能帶你一起走,聽話。”
羅舒又鬧起脾氣,羅靳星只得哄他:“這樣,你要是這周在家好好地,你要跟爸爸討什麼好,哥幫你去爭取,好吧?”
羅舒還是不理會。
“我帶你回雪龍港玩?”羅靳星試探著拋出餌。
“我考慮一下。”羅舒半信半疑。
“真的,不騙你。”
他妥協:“那你早去早回。”
羅靳星滿口答應,心說總算完任務。又坐在床邊跟羅舒說了會兒話,終於哄得他願意下樓吃點東西,這才功圓滿地在弟弟額頭上響亮地親了一下。
第二天一早,羅靳星出門時,還看到羅舒穿著睡著腳,站在門口送他。羅奠山站在他旁,手搭在肩膀上,他果然也沒反抗。
羅靳星笑了一下,沖二人揮揮手,轉上了等待的車。
明,夏風怡人,很多年後羅靳星想起這一天,都會深深地後悔,如果沒有離開家就好了。
羅靳星走的當天下午,羅奠山就帶他去了醫院。
他約知道是為了延緩發的事,為了這個他大哥也沒心,只是多醫師開的藥劑都吃著,他始終沒什麼發的預兆。
發是什麼覺,他不知道。但那時候羅舒已經知道自己況特殊。他邊所有Omega都已經初次發過,有些早的,據說第二次發育不久後就發了。
也記得問起過,那是什麼覺,結果得到的答案五花八門,倒是Alpha們聽到此類問題總笑得不懷好意:“等你們長大有自己的Alpha就會覺得不一樣了。”
Alpha們的發育總是比Omega要晚一些,但在啟蒙方面他們卻總是早很多,仿佛是一項無師自通的技能。
羅舒還記得,有個Alpha朋友翻看他們的生教育書時嘖嘖驚歎,說原來你們學得這麼詳細啊?又指著書上的幾個重點說,這東西也算重點嗎?這不是本來就該知道的常識嘛。
於是從那個時候羅舒就知道,Alpha們在啟蒙上跟他們學的東西都不一樣。
羅奠山帶他來的是最頂級的醫療基地,找的人也不是普通醫師,而是很權威且有經驗的。
,化驗,還有許多基礎檢查,枯燥的流程,一套下來將近一個小時。
那之後他就被醫師請到了外面,他百無聊賴地等了半小時,才看到羅奠山面灰敗地從屋裡出來。門打開時,還能聽到飄來的小半句醫囑:“記得跟孩子好好通商量啊。”
但那之後羅奠山一句話都沒有,沉默地將他帶回了家。路上羅舒幾次三番試圖搭話,羅奠山也只是冷著臉,很簡短地回答。為了報復對這種心不在焉的不悅,羅舒也決定不理他了。
一種很有默契的冷戰在二人之間展開。說冷戰也不太確切,因為羅奠山並沒有生氣,當時的羅舒雖能分辨這一點,卻也覺得莫名其妙。
他習慣不在這種時候黴頭,只知道羅奠山把自己鎖在屋子裡,每天也不下來吃飯。從他門口走過時,能聞到裡頭很重的煙味。
有一次羅舒半夜起來喝水,路過羅奠山的臥房,門沒有關嚴,那時淩晨的天剛亮起,羅舒看到窗臺落了一地的煙灰。
羅舒本能地嗅到一風雨來風滿樓的味道。只是那時候他沒什麼本事,對發一事上又懵懂。直到羅奠山將一份合約,跟一個Alpha領到他面前時,羅舒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羅奠山耐心地給他解釋過一遍,羅舒才總算搞明白他的意思。
他近乎不可置信的看著羅奠山,指了指一旁站得筆的Alpha說:“你讓我和他,做那種事?”
他氣得發抖,羅奠山沉聲說:“最好的醫師請過了,學校的校長也問過了,羅舒,聽話。”
十七歲的羅舒站得筆直,窗外一道剖進來,被百葉窗切割很細的一條線,打在他通的瞳仁上,銳利,刺眼。他筆直地站在羅奠山面前,問道:“不配會死嗎?”
羅奠山似乎被他這句話怒了,但他很快平靜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奈和疲倦。
他竟針鋒相對地回答道:“對,會死。”
“如果我今天不簽這份檔,又會怎麼樣?”羅舒問。
羅奠山像回答得很慢很累:“你不簽,就我簽,一樣的。你沒有年,我是你的監護人。”
羅舒紅著眼把合約扔在他面前:“就是這樣的監護人?讓我跟一個陌生的Alpha上床?讓他把骯髒的到我的裡,再是嗎?你就是這麼監護的?”
旁邊的Alpha素質過,他是請來的契約Alpha,聽到這話連眼都沒眨一下,面無表。
倒是羅奠山眼裡的神一點點冷下來:“這話你跟誰學的?”
羅舒也顧不得形象了,他被氣昏了頭,著氣瞪著眼睛,像一隻被冒犯的小。
“你知道爸爸也沒辦法。”見到他這幅模樣,羅奠山又放點語氣,“舒,你也長大了,懂道理。首次發期是道坎,你跟別的孩子況不太一樣,你自己心裡也清楚。如果沒有Alpha的配合,你真的會有危險。”
“那我寧願死!”
羅奠山低頭看一眼被他摔在地上的合約,他重新坐下,只是淡淡招呼邊的Alpha:“讓你見笑了。孩子還小,不懂事。我跟他講不通道理,你幫幫忙吧。”
旁邊Alpha猶豫了一下,什麼也沒說,他安靜地服從,走到羅舒面前釋放了自己的資訊素。
羅奠山的確把他護得很好,以至於他在父親與大哥的羽翼下一直平安地長到十七歲。屬於人世界的危險資訊素總是離他很遠,即使他偶爾聽到些關於Alpha危險的資訊素的故事,也僅限於知道,並不曾同。
但此刻洶湧而來的高契合度資訊素,幾乎瞬間將他捲深淵,讓他立刻臣服。
羅舒有記憶以來,第一次接這樣強悍的Alpha資訊素。不同於同齡人之間的挑釁,擾,或小打小鬧,是真正屬於人的資訊素。
猛烈,霸道,強侵略,不允許反抗,來自真正的支配者。
他跪伏在地面,一種前所未有的陌生覺攫住了他,令他驚恐。溫暖,被擁抱,被……他完全被這種陌生的恐懼支配了,
羅奠山彎下腰,很緩慢地撿起那份被他打散的合約。他臉上的一切瞬間老去,包括那雙眼中的痛惜。
最終他掏出口的筆,直接翻到了契約最後一頁,監護人簽字的地方。他知道只要自己簽了字,這份契約即刻生效。看著一直寶貝的小兒子匍匐在腳邊,他已經快年了,可在羅奠山眼裡,他還那麼小。
筆尖遲遲下不去,直到羅奠山眼前又浮現那份死亡檔案上的年——他終於落下了筆。
之後的變得很混。他落一個陌生的懷抱,有人抱著他進了屋。
在極度痛苦中,弓起的後背一接到的床面,羅舒有片刻的清醒。這一清醒就猝不及防地跟那個陌生Alpha對上了眼。
“別怕,我會很溫。”Alpha說。
他如夢初醒,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掙開Alpha的懷抱,又或者那個Alpha本來也沒想攔著他,就這麼從床上滾到地上。
“爸!”羅舒大吼,“你帶我出去,你不能這麼對我!我有喜歡的人了,我才剛知道什麼是喜歡!爸!”
沒有回應。羅舒低下頭,哭了。
他被Alpha抱回床上,他坐在床上哭得傷心難過,看上去就像個半大的孩子,那個Alpha看似強勢卻也手足無措,最後只好不說話,半摟著他的肩膀上湊上來親。
羅舒就是那時候猛地抬頭,稚的一雙眼,目卻像能割破人。
“敢我,就殺了你!我說到做到!”
其實一個十七歲的弱的Omega,能有多大的威懾力?可那個Alpha也不知怎的,在那一刻被他眼裡的某些東西震了。
他收起自己侵略的資訊素,轉而變一種更為溫和的,半蹲在羅舒床前問:“如果你死了,你想殺我也殺不。”
“但如果我活著……”話說到一半就不住。
他近乎瘋狂地想靠近這個Alpha,想要他的溫,想要他自己,想要相親,想要有更深的接。
那個Alpha似乎饒有興趣看他掙扎,既不手抱他,也並非拒絕他。
“我要發了。”羅舒到自己的在釋放資訊素,即使這是他從未有過的經歷,可他就是知道自己要發了。
“我知道。”Alpha說。
“你的契約我看了,協助我功度過首次發期,對嗎?”
“對。”Alpha起了好奇心,好奇他究竟要做什麼。
羅舒說道這裡,目又有些渙散。他突然一口咬住指尖,只咬得鮮淋漓才鬆口,終於又恢復了點神志。
Alpha就見他息著說:“那麼,我以羅家二公子私人的名義與你再簽訂一份協議。我命令你也請求你,協助我度過這次發期——在沒有任何接的前提下。”
Alpha愣住了,他看著因力不支埋在被褥裡的那張雪白的臉,年的,青的,明明虛弱不堪,卻又無比頑強。
他應該立馬拒絕這個請求,這關乎到他的職業素養。
可鬼使神差的,Alpha卻答應了。因為看向那張臉時,他忽然有個非常非常想知道的答案——
——一個人的意志,究竟可以堅韌到什麼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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