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雨的哥哥王甲,二十多歲接手的田莊鋪子,現今不過是個十幾歲的頭小子,一副扮豬吃老虎的樣子。
沈飛鸞開門見山:“從今以後,你們接手桑雪一家該負責的事務,做得到嗎?”
昨日傍晚,桑雨去莊子上,把他們從莊稼地裏拉出來,說二小姐要見他們的時候,莊子上的管事就忙不迭的放人了。
是以今早桑雪被打得臉皮開花送時,他們在角落裏目睹了全程。
這會兒見到沈飛鸞,三個人都有些不敢冒犯。
但既然二小姐開口問了,王跪在地上回答道:“回二小姐,奴才做得到。”
他也不是什麽沒有的孬種,之前小主子寵信桑雪一家,連帶著兒在鸞繡苑的日子都不好過。
他那時人微言輕,連二小姐的麵都見不到,世道艱難,他隻能忍氣吞聲,任由那一家人欺負,隻求能安穩度日。
可現在有個飛黃騰達的機會遞到了他手裏,他必須抓住。
屋外,一道鬼鬼祟祟的影在門口,想聽清屋的靜。
“春眠,你幹嘛呢?”
春曉剛從小廚房端了燕窩來,就看到這樣的場景,沒腦子的問:“你趴小姐門上幹啥?”
“噓噓噓……”
春眠了驚嚇一般,驚慌失措的將春曉推到一邊,小聲道:“小姐把桑雨的家人從莊子上來了你知不知道?”
“小姐有事要吩咐他們做吧!”
“嘖~”
愁眉苦臉的:“我這心裏不踏實,你說我以前和桑雪關係好,還排過桑雨。現在桑雪落了難,桑雨會不會針對我啊?”
春曉的雙丫髻在頭頂搖了搖:“我覺得桑雨姐姐人很好,隻要咱們用心為小姐辦事,不會為難咱們的,和桑雪姐姐比的話,我還是更喜歡桑雨姐姐。”
“嘎吱——”
房門被推開,王甲和潘九娘一腳深一腳淺的走出來,完全沒注意到垂頭站在遊廊裏的春眠和春曉。
桑雨一手搭著門,眼睛看向二人:“我不是桑雪,對打你們沒興趣,你們沒必要怕我。但是春眠,下次你再敢聽主子說話,桑雪的今日,就是你的來日。”
春眠打了個寒,低頭忙說:“桑雨姐姐,我再不敢了。”
不知道是不是二小姐上有魔力?
怎麽桑雨隻與親近了兩日,眼神裏的威嚴就比作威作福了這麽多年的桑雪還要可怕呢?
春曉端著燕窩隨桑雨進去,春眠不敢久留,一溜小跑回了下人房。
沈飛鸞喝了一口宵夜才道:“王甲,我這裏有一萬兩銀子,明日我還會把一些田莊鋪子給你和你爹娘一起打理,不過……在此之前,我要你組一支商隊,去西域跑一趟,盡可能的多運些棉花過來,最好能買到棉花種子。”
“棉花?這個……奴才沒聽說過。”
沈飛鸞從大瓷瓶裏出一副畫來打開:“我畫好了圖,你照著這個找,記住了……有多我要多。”
王甲看圖的功夫,又道:“鴨鵝也要,不過價格你自己把控好。”
半年後大鄴朝將迎來三十年一遇的暴雪災害,這時候突厥又發戰爭,邊關將士始料不及,糧草與寒都供給不及時。
那一仗,敗得慘烈。
最後是爹爹率軍支援,爹爹因此還染了風寒,後來每逢雨天氣,他就咳嗽不止。
沈飛鸞也是在西域商人天價向大鄴朝出售棉花時,才知道此做棉,比民間百姓用葛、麻、做的寒要暖和多了。
前世慕容翟抓了一個西域商人嚴刑拷打,那商人說棉花在西域當地是很廉價的商品,一文錢就能買很多。
結果運來大鄴朝,千金難求。
也是那個商人說,鴨絨與鵝都可以做棉,比一般的布料都寒。
現如今沈飛鸞就是要奪了慕容翟的先機,救萬民於水火。
王甲將棉花的樣子記在腦子裏,青的臉上出堅毅神:“奴才定不負小姐所托。”
代好所有的事,夜已深,桑雨伺候著沈飛鸞睡下後,才退回梨花櫥中休息。
睡下不到一個時辰,桑雨又進來了,臉上表極為複雜:“小姐,桑雪……桑雪……沒了。”
沈飛鸞看著漆黑的帳頂,哼笑了一聲:“的生命力也夠頑強的,我還以為挨不住一百就會死的,還是堅持到打完了,可真是應了那句老話,好人不長命,禍害千年。”
桑雪死了,心裏隻覺痛快。
“鐺!鐺!鐺!”
不知是哪傳出來的敲鍾聲,一下又一下撞擊著,反倒讓沈飛鸞沸騰的心平靜下來。
明月如銀盤,幽冷的照在北廂房。
柳翩然手裏的帕子都被扯變了形:“娘親,那沈飛鸞不吃,咱們不能就這麽坐以待斃下去了。”
江氏坐在床邊,手指靈巧的著一個香囊,不不慢道:“你聽到鍾聲了嗎?”
“是聖安寺的方向傳來的。”
笑了笑,將香囊係在柳翩然腰間:“放心,你很快就可以見到皇家那幾位皇子了,到時候娘親幫你好好挑挑,定要讓你風風的出嫁。”
“娘~”
談及自己的終大事,柳翩然扭著,有些不好意思的捧著臉。
皇家最尊貴的皇到了們裏,倒了可以隨意挑選的大白菜。
晨起的鳴打破了清晨的寧靜,壽喜堂裏逐漸有了走聲。
“老太君,該起了,國公爺剛才派人傳了消息回來,聖安寺那位空覺大師圓寂了。鄴都三品以上的員家眷都要去廟裏拜拜。”
“什麽?”
空覺大師,那可是……當今皇帝的親生父親。
當年慕容戰謀朝篡位,慕容家這位老家主強烈反對,可惜他那時已經被架空了權力,他的抗議也無人在意。
所以後來慕容戰登基為帝,想封他為太上皇,他不僅拒絕,還直接在聖安寺出家修行。
皇帝為表孝心,將聖安寺定為皇家寺廟,鼎盛香火。
怎麽會……去得這麽突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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