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沒關得很實,清晨的寒風從隙裏鑽了進來,把羅牧雲冷得打了個寒戰。
掙紮著從暖烘烘的被子裏出手,拿起床頭的手機點亮屏幕,刺眼的線讓他不把眼睛瞇了起來,七點十分,也該起床了。
早起的疲憊,讓他覺埃及金字塔是他昨天晚上一個人建造的。
天氣越發涼,羅牧雲在衛外麵又套了件夾克,簡單洗漱後,和往常一樣敲響了蕭清月的門。
屋子裏邊很快傳來一陣由遠到近的腳步聲,但是到門口的時候,又消失了,像是站在門的後麵猶豫不決。
又過了幾秒鍾,防盜門被緩緩打開。
的頭髮有些,以前總是會在出門,之前細心地把長發梳活潑的高馬尾,但是今天不知道什麽原因,就這樣糟糟的出來了。
白皙的臉蛋被耷拉下的發遮住小半,沒有了以前溫玉般的潤,取而代之的,是覆上了一層烏雲般黯淡的霾。
“昨天晚上你也沒睡好嗎?”
羅牧雲看著比平時要憔悴不的臉,疑地問道。
蕭清月沒有看他,搖了搖頭,一句話也沒有說,從他旁的空隙穿過,自顧自地走在前麵。
這魔頭……今天怎麽了這是?
難不因為昨天晚上沒陪一起回家,就生氣了?
走這麽快也不等等我,真是的。
他腦袋裏全是問號,也顧不得這麽多,朝著蕭清月的背影追了上去。
今天的魔頭不對勁啊,走路像出了疾步之靴一樣,呼呼的。
外麵的溫度比屋裏更低,凜冽的晨風把蕭清月沒有紮好的發掀起,出的桃花眼微微泛紅。
慌張地把頭髮又了下來,下意識地看了眼在買早餐的羅牧雲。
羅牧雲接過兩袋包子,剛剛轉過,就看到了這一幕。
“熬夜看皂劇了你這是?”
他把其中一袋剛剛出爐的包子遞給蕭清月,
“趁熱吃,李叔說今天早上買到好豬了,包子肯定好吃。”
“嗯。”蕭清月麵無表地接了過來。
羅牧雲到有些奇怪,魔頭今天一直沒有看他,像是故意在躲著目,話也比平時了很多。
要放在平時,肯定要先被包子燙一口,然後點評點評李叔做的包子是進步還是退步了,再想個理由喝一口他的豆漿。
都快日常流程了。
但是今天的蕭清月好像變了個人,變……高冷了?
就像那天突然抱住他的下午,轉變得讓人猝不及防。
換句話說,好像又變回曾經冷戰的那個狀態了,前幾年的蕭清月,給他也是這種覺,幾乎把疏離寫在臉上。
難不自己的溫青梅驗卡到期了?
但是自己好不容易才慢慢接這個全新的青梅,突然就變回去了,多有點虧本的覺。
一路上,蕭清月沒有開口,羅牧雲跟在後麵半個位,也沒有主開口。
準確來說是不敢。
他對高冷狀態下的魔頭,有種難以越的畏懼。就像高中時期,對於趴在窗戶上那張年級主任的臉一樣。
教室裏,導師在激地對著PPT口水橫飛,底下的學生一個個昏昏睡。
禮拜一的早八,簡直是buff疊滿了,導師也心知肚明,沒有對學生的神狀態要求太多。
大學老師有三重境界。
第一重,講課給學生聽,但凡有學生不認真聽都會大發雷霆。
第二重,講給自己聽的,心會鬱悶,但是任由學生聽不聽,不來不去。
第三重,講課給空氣聽,心如止水,欣賞空氣裏自己的回聲,如癡如醉。
從這位他的頭髮可以看出,這一定是位經驗富的導師,心境早已達到第三重。
這門專業課,對羅牧雲來說很簡單,在開學的半個月裏就自學完了。
伴隨著前排同學的呼嚕聲,他的指尖有節奏地在筆記本電腦鍵盤上敲定。
和他一開始預想的相同,這個比賽的題目要比崔導員帶的小組賽難上不。
到目前為止,他的思路已經不知道被卡了多次了。
了微微脹痛的太,羅牧雲習慣地轉過頭,卻發現旁邊的蕭清月沒有像往常一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而是出神地看向窗外。
“昨天晚上沒睡好,現在不打算補個覺嗎?”
他試圖開個玩笑打破兩人冰冷的氣氛。
可惜他的玩笑更冷。
蕭清月就像沒有聽見他的聲音似的,一不,仿佛坐在他邊的不是個活生生的人,而是展覽館裏冰冷的蠟像。
這魔頭究竟是怎麽了?
如果說真的是自己的驗卡到期了, 那也應該是像曾經一樣,拚命和自己保持距離才對。
但是今天早上蕭清月又和平時那樣在家裏等著他,一起走來學校,上課也還願意坐在他旁邊。
隻是一句話也不說,甚至看都不肯看他一眼。
難不是因為生每個月都會有幾天那啥,所以才心不好?
應該就是了!
羅牧雲據一番邏輯嚴謹的推理,很滿意自己得出的這個結論。
誰說他是直男的?
他明明對孩子了解得很好不好!
像是解決了一個天大的問題,羅牧雲長長舒了口氣,他的手從鍵盤上挪開,拿起手機。
昨天晚上和葉黛逛完商城,順便換了綠泡泡,通更方便一些,畢竟這屆大一就他們兩個參加了比賽,求不到別人,隻能相互抱團取暖了。
他把剛剛的思路滿滿當當敲了大片文字,發送了過去。
葉黛的回復過來一個“嗯”,和他綠的長篇大論形鮮明對比。
不是,今天是什麽日子,怎麽這些生一個比一個高冷?
他不甘心地發了個問號過去。
“手機上講不清楚,下課我去找你再聊。你在哪個教室?”葉黛解釋道。
“我在二教103。”
他沒有察覺到的是,蕭清月的目不知道什麽時候從窗外收了回來,正落在他的手機屏幕上。
這個距離下,看不清羅牧雲屏幕上的文字,但是能看到,羅牧雲給對方發了一段很長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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