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烏帶著牧雋和蒼靈鳩糰子慢悠悠的轉到了霄頂,從空中往下看,霄頂方圓不過上百畝地方,整個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在峰頂的偏南的位置,有一個三百米大小的天坑,看不到底,多半是有陣法。不過落在九腰的瀑布卻是從這個天坑的缺口落下的。
霄頂的四周都是懸崖峭壁,或許是因為這個原因未看見什麼鳥在上麵生活。參烏控著飛行葉向下,糰子卻像到驚嚇般,鑽進牧雋的懷裡,隻出乍起的尾。參烏笑瞇瞇的搖頭:「這麼多年還是這麼膽小。」
不過他倒是沒有繼續堅持要降下去,而是停在半空,指給牧雋看:「峰主以前常在此修行,不過他這一去兩百多年,霄頂就沉寂了下來。隻留下峰主三百年前帶回來的冰蛟,留在冰澗穀裡修行。」原來這個天坑冰澗穀,怪不得糰子如此害怕,想來這是冰蛟的修為很高。
參烏朝冰澗穀了幾息,轉頭朝牧雋攤手:「今天不能去穀中,它正在修行,不希有人打擾。」牧雋點頭表示無所謂,參烏調轉葉子朝九腰飛落:「說來奇怪蛟溪明是一條冰蛟卻生了一副火蛟的暴脾氣。記得大君剛帶回它時,那是它第二次化形失敗,整個被雷擊得皮開綻,它還能把冰澗穀鬧了個底朝天。」說到這裡看了一眼牧雋懷裡的糰子:「差一點就把糰子給吃掉了。」
牧雋明顯覺到懷裡的糰子渾抖,看來它被嚇得不輕,都幾百年過去,心底的影都還在。手把它放進自己的襟裡麵,輕輕的梳理它的羽,讓它平靜下來。天地萬都是有自己心底的恐懼,亦如糰子對冰蛟,亦或自己對宿命的茫然。
參烏指揮著葉子落在一間大殿前,牧雋摟著糰子,抬頭著殿前匾額:前空殿,有點奇怪的名字:「難道還有後空殿?」參烏無奈的點頭:「不隻有後空殿,還有左空、右空。」牧雋恍然大悟:「四大皆空?這應該佛修的追求吧?」
「沒那麼深,當年七座大殿落時大君取了前三殿的名字。發現還有四座,覺得太麻煩,所以後四殿就按照方向取名。」參烏領著牧雋朝殿堂走去,裡麵空空如野,穿過大堂便進到院,沿著走廊穿過院落,來到一個單獨的庭院。
參烏拍拍牧雋的肩膀:「進去看看!」牧雋偏頭問他:「參伯你不進去嗎?」
「我在這裡等你……」參烏搖搖頭,表有點小,好像他準備一個驚喜送給牧雋。
牧雋小小猶豫了一下,抱著糰子祭出自己的銘牌,漂浮在半空的銘牌虛影間符文翻飛,院門上空似水波扭曲,直到牧雋的腦海裡出現院落的立圖。略的在識海檢視了一番,牧雋轉頭看著參烏,難掩眼中的驚喜。見他示意自己快進去看看,也不客氣的穿過結界。
沿著石徑小路一片清虛草,此草即是清虛丹的主葯,對剋製心魔有奇效,對木靈牧雋來說在此打坐定事半功倍。看它的高度至有兩百多年的壽命,牧雋彎腰手了,好。
清虛草園的盡頭是一座兩層樓院落,院前栽了數種靈果樹,牧雋一種都不認識,有的已掛滿花朵,像堆了滿樹的雪。牧雋推開大廳,整套待客的座椅,桌上是一壺暖暖的靈茶,牧雋給自己倒上一杯,嘬了一口,好茶!
牧雋靠坐在椅子上,閉上眼睛識穿過客廳,來到自己的修鍊室,清虛草編織的團墊子,周圍是古木蒼綠。是的,牧雋從未想到自己的修鍊會在天下,不過喜歡。濃鬱的蒼木靈氣在周圍旋轉、遊離,牧雋甚至不需要定,它們便會跑到邊,圍著。
在修鍊室的不遠一間軒,牧雋開看到裡麵水汽縈繞,池底還有五彩的晶瑩石子,讓牧雋都有點恍然,以為這是雲巒七峰上的那個浴池。
牧雋最驚喜的是,二樓隻有兩個房間:一間臥室,像凡俗那樣,清晰典雅;一間是佔據大部分麵積,角落的案上有一張古琴。房間一麵牆擺著一個五層書櫃,上麵是上千種料。是的,參烏為了佈置了畫室,上百種畫筆。地板上同樣放置著清虛草墊子,推開畫室,外麵是一個足有十米寬的天臺,站在這裡能看見百米外的九腰湖。
牧雋收回識,坐在椅上思量半響,抱著糰子沿著石徑小路出了院門,參烏正立在一顆大樹前,與它……聊天!看見牧雋,那顆大樹那雙灰溜溜的眼睛唰地收了回去。參烏則飄在半空微笑的看著牧雋:「喜歡嗎?小牧雋……」
「……」牧雋認真的點點頭:「隻是我不太明白二樓畫室、閨房,你不擔心我影響修鍊?」
「噢……小牧雋看來你還不沒瞭解修士,除了時間什麼都缺。」參烏飄過來,手牧雋的腦袋:「這裡將會是你的家,幾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家。就像大君,無論他遊歷到哪方世界,在飛升之前,他都會回到這裡,因為這裡是他的家。」
「就像我們植靈界,從發芽開始,終生在一個地方紮。」參烏翹起自己的腳,牧雋似有所悟:「不是說修士不能心生執念麼?」
「隻是執念,又不是癡念!」參烏捋著鬍子帶著牧雋慢悠悠的走:「修者都為飛升,爭與天地同歲,正是因為對生的執念。」
參烏在晚餐時,請牧雋吃九腰湖中特產小銀魚,加上水玉果熬的魚湯,好吃的能把舌頭吞掉。不過對於魚湯,參烏一口都沒有喝,他說隻習慣飲風。之所以會做魚湯是雲滄大君給他的單子,他學著做的,第一次做給牧雋。雲滄大君傳信說,牧雋剛從凡俗間來到修真界,還沒有戒掉葷腥。不過他建議牧雋早早的戒掉人間煙火,以免堆積太多毒素在。
參烏以植靈界資深的修者建議:為天木靈的牧雋,會使靈植對有種天生的親依賴,若食葷腥,會令它們避退三舍。
牧雋問參烏靈也不能食麼?正在另一方吃小銀魚的糰子『啪』的一聲倒在桌麵上,全僵腦袋躲在翅下索索發抖,牧雋手指點了它一下,它馬上歇斯底裡的起來:「糰子不好吃……糰子不好吃……老人蔘……救命……救命……」直到躲進參烏的袖中才閉上,打死不出來,再也不要牧雋靠近,它決定把牧雋列為冰蛟同等的敵人。牧雋無語,一句話嚇壞小朋友,真是罪惡。
參烏揚揚袖子,告訴牧雋妖修的嗅都是很靈敏,若食靈,被強大的妖修發現,那將是非常危險的。而且靈含有五行靈氣,木靈的牧雋隻適合使用水木兩屬的靈。若隻為口,犯下殺戮,沾染因果,不值當啊!!
被糰子激烈的表現給打擊到的牧雋,還為了此生有可能從此踏上茹素的長途,鬱悶的喝掉了一整壺靈果酒。整個人暈乎乎的抱著從參烏那裡蹭來的兩壺靈果酒,拉著他的袖子翻找膽小的糰子,還再三跟他要求要跟他學釀酒。參烏笑嗬嗬的看著胡鬧,直到醉倒在椅子上,纔像放風箏似的把帶到了洗髓池。
糰子站在池邊偏頭著橫著漂浮在池子上麵的牧雋,疑的問參烏:「真的隻喝了一壺靈果酒?」它記得那酒味道很淡,完全算不得酒,這小牧雋的酒量也太小了。
參烏朝翻滾的池水中丟下一株株的靈藥,捋著鬍子高人狀:「那果酒裡摻了些許千年醉。」聞言糰子睜大小眼睛:「要睡上一千年??」聲音驚愕高,難道它還要等一千年才能出去?不要啊!!
「千年倒不用,不過十天八天還是要的。」參烏丟完最後一株靈藥,帶池水平復翻騰,翠綠瑩亮,便揮手除掉了牧雋上的外,隻留肚兜和底。糰子用它的翅遮住眼睛,從下方瞄牧雋:「非禮勿視!!」
牧雋仰麵漂浮在水中,參烏雙手訣,一道道綠的線鑽進牧雋的,慢慢的的臉上出現了蒼花紋。池水中的星沿著花紋慢慢的滲進的。
糰子飛到參烏的肩上,看著池水中沉睡的牧雋:「老人蔘這樣給洗髓能的了麼?」
「所以才給喝千年醉啊!」參烏笑瞇瞇的拍了一下糰子的腦袋:「洗髓伐骨,多難得的機緣,再痛也得著。」慢悠悠的捋著鬍子沉默的半響:「是我們植靈界渡過劫難的有緣人,我要好好的助一臂之力。」糰子點頭,蹲在參烏的肩上,閉上眼睛沉睡起來。
盤坐在識海中的牧雋,能看到外麵的種種,卻不能指揮自己的。參烏和糰子的對話也聽得一清二楚,雖不能明白參烏所謂的植靈界的劫難是什麼,但是參烏能給自己洗髓伐骨,如此機緣對未來修行將是莫大的好。這個因果了,若以後能幫上植靈界定將竭盡全力。此念剛出,識海中出現一道契約:金言契!
站在池邊的參烏看到牧雋額頭上浮現的金言契,臉上浮現驚喜,藏在鼻頭後麵的眼睛熱淚盈眶:它們終於等到了,幾萬年來在植靈界頭上的黑雲,終於出現了一道線!
「金言契!」糰子睜開眼睛,站直子長脖子再三確定:「真的是金言契!」糰子蹭了蹭參烏的臉,為它快要達夙願高興:「金言契是預言契,小牧雋真的是那個有緣人!老人蔘你果然說得對,跟著大君就能遇見那個有緣人……」糰子眨眼睛,小孩子似的嗚嗚的哭起來,聽的識海中的牧雋都忍不住想抱抱它。
看參烏和糰子激樣子,牧雋猜想它們所說的劫難,或許跟花籬之淚的四界戰爭有關係?找個機會問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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