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霜慌忙起,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謝洵已經拿起了放在柜子深的東西——那是一件鎧甲。
一件小版的大祁戍邊軍鎧甲。
那鎧甲做得極其致,約莫可以給十多歲的小孩子穿,一針一線看得出制作時十分用心,只是大祁戍邊軍都是男子,這卻是一件小版的小男孩穿的鎧甲。
謝洵雙手著鎧甲,意外發現有一個線頭已經落了,說明這件鎧甲曾經被人穿過很多次。
“這是......這是你的東西?”謝洵面古怪地問道。
秦如霜嗤笑一聲:“在我的院子里,當然是我的東西。”
如果說這件東西最不想被誰看見,那便是謝洵。
因為這是天真又愚蠢的過去。
謝洵和是娃娃親,從小便知道自己有一個素未謀面的夫君。
如今再怎麼萬般謀劃,說到底,今年不過十九,謝洵長四歲有余。
十歲時,十四歲的謝洵剛剛自請加戍邊軍。
小小的沒有那麼多小孩的心思,再加上子要強,得知那素未謀面的夫君去從軍,天真地覺得也可以去。
應該站在他邊,不管任何時候。
只是自古沒有子從軍,而且才十歲。
最終是秦夫人做了一件小版的大祁戍邊軍給,才讓小小的秦如霜歇了心思。
不久后,謝洵憑自己的本事做到了副將,京都子都在傳頌這位大祁王爺,說他如何驍勇善戰,謀略過人,配將軍府那個豆丁點兒大的瘋丫頭,真是暴殄天。
秦如霜心里有些不服氣。
從那時候起,秦如霜的好除了舞刀弄槍,又多了一項讀兵書。
像是較勁一般,想讓自己變得更優秀。
一切也如所愿,在謝洵在軍中屢獲奇功的同時,秦如霜也日日往京都的軍營里跑,瘋狂吸收著來自那些老將的各種兵法知識。
很快,邊關告急,將領戰死,謝洵獨挑大梁,被敵軍困于邊關。
朝中小人作祟,軍餉和糧草遲遲不到,秦如霜著急,恨不得立刻飛去邊關。
可是邊關路遠,等趕到,恐怕謝洵的尸都要涼了。
最終秦如霜通過父親的關系,打探到了邊關的真實戰況,熬了三天三夜,從古籍中找到了一個類似的戰役,又據當時的邊關況,為謝洵找到了一個可以突破困境的方法。
的信鴿飛出去不久之后,邊關果然傳來謝洵大捷的消息。
沒有收到謝洵的回信,想著一定是他太忙。
謝洵回邊關之日,千萬百姓出城迎接,也站在高高的城樓上,看他高頭大馬,意氣風發。
那一刻,秦如霜心了。
這樣的男人才配得上,而自己雖然如今在深閨,卻也能幫他一起渡過難關,那一刻是自豪的。
后來又陸陸續續給謝洵去了很多封信,都沒有得到回應,以為是謝洵遵循男之禮,直到到了出嫁的年紀,謝洵只到將軍府,卻不是來提親,而是來悔婚。
那時才知道,謝洵早已心有所屬。
而嫁王府后的種種,太過不堪,秦如霜不想回憶。
秦如霜拿過謝洵手里的鎧甲,重新放回柜子中,接著將柜子合上。
“王爺早些歇息吧。”
想到了上輩子那些事,秦如霜心不佳,不想再與他多說話。
而謝洵不知哪里又惹怒了秦如霜,不晴不定的子,只得在外間的小塌上躺下了。
他翻來覆去仍是睡不著。
那鎧甲是兒時的秦如霜穿過的嗎?
為什麼會穿戍邊軍的裝束?
小時候的秦如霜是什麼樣子的呢?也像現在這樣心思難以捉嗎?
這樣想著,謝洵腦海中浮起了一個畫面。
小小的秦如霜穿著鎧甲,小臉嚴肅,天真又可。
床上的秦如霜也一樣無法睡。
這一世重生,一切重新來過,本以為自己一定不會再心,可是面對謝洵時,還是會不自覺地被他牽緒。
今日看到那件小版的鎧甲時也是一樣。
這是的恥辱,可也是年時芳心暗許的誼。
未見面時的好奇,得知他危險時的擔憂,邊關大捷時的自豪,初見時的心……
事實上,這樣的戍邊軍鎧甲,每年都會讓人做一套,一直到出嫁那年,從來沒有斷過。
因為始終覺得,總有一天可以和謝洵并肩而立。
可以做他的賢助,也可以做與他共渡難關之人。
后來謝洵的種種行為,讓秦如霜死了心,鎧甲皆被毀了,只剩這一件被秦夫人收在柜子中,才免于一劫。
現在和謝洵雖然看似和平,但知道只要有一天了秦方好,與謝洵之間這種詭異的和平必然要被打破。
想到白天了解到的種種,和越來越近的流產時間,秦如霜心頭一沉。
這一天不會太遠了。
一夜無話,兩人睡得都不太好。
第二天秦如霜準備回王府,早間用膳的時候謝洵住了落后幾步的青枝。
“王妃柜子里那套小鎧甲,是你家王妃穿的麼?”
青枝被他問得丈二和尚不著頭腦:“當然是啊,在我家小姐柜子里的東西,不是我家小姐的還能是誰的?”
然而謝洵這麼一問,青枝也想起些事來,秦方好也有這個鎧甲。
只不過原因是王妃還沒出嫁前,秦方好某次看到家王妃的鎧甲,嚷著說為什麼秦如霜有卻沒有,最后好像是著繡娘給也做了.....
想到這里,青枝心一凜,王爺該不會又要誤會家王妃了吧?!
“王爺,這東西千真萬確是我家王妃的,不是別人的。一套鎧甲而已,我家王妃犯不著.....”
“你說什麼?別人的?”
青枝拍拍,呸呸呸,干嘛自己提起這事,真是晦氣!
“沒什麼沒什麼!奴婢想起來王妃還有吩咐,奴婢告退!”青枝一溜煙跑了。
青枝越是不說,謝洵越是好奇。
“那丫頭說的,當然是我們家方好啦!”后傳來柳姨娘的聲音。
柳姨娘諂地道:“方好從小便仰慕王爺,這樣的鎧甲十幾歲到現在,有好多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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