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來的疲憊在這一刻轟然聚攏，而後又在幽幽的香氣中慢慢散去。

蕭持很快就睡著了。

翁綠萼張了好一會兒，還沒等鼓起勇氣，就聽到一陣平穩綿長的呼吸聲。

繃了子，悄悄轉過去，借著幽暗的月看向躺在邊的男人。

他睡著了。

翁綠萼不知道自己該鬆口氣，還是該失。

只能再找一個機會，問一問父兄的近況。

只是蕭持，脾氣果然不大好。

這樣的人，要怎樣才會滿足的心愿，開口告訴想知道的消息？

翁綠萼帶著憂慮與忐忑，迷迷糊糊地就睡了過去。

第二日，晨熹微，第一縷日過竹青煙羅紗帳照進來時，蕭持醒了。

他一醒，就覺到懷中明顯不同的。

蕭持垂下眼，看見一個烏髮雪的人正親昵地倚在他懷中，一張掌大的小臉埋在他頸窩裡，緞子似的烏髮迤邐往下，他的視線也不自覺往下挪了挪。

雪白中往外敞開了些，出大片雪和……

桃兜？

蕭持長眉一挑，手了的臉，看著乖巧恬靜的睡，又低頭看了一眼那抹艷麗的桃。

看起來，也不是全然抗拒這門婚事。

都存了……他的心思。

蕭持懶洋洋地翹了翹角。

奇怪，他竟然不覺得反。

翁綠萼睡得正香，被人又又抱，有些不舒服地蹙了蹙眉，趕在睜開眼之前，蕭持又將人塞進了被窩裡，定定地看了會兒睡著的樣子，才起出門。

蕭持有晨練的習慣，等他出了門，杏香忙不迭進了屋子，隔著垂下的床幔輕聲翁綠萼起床。

連續而小聲的呼喚功吵醒了翁綠萼，坐起來，看了一眼旁邊，是空的。

空的？！

翁綠萼拉開床幔，一雙眼裡急得都含了水，杏香忙道：「君侯沒走，在院子裡耍刀呢！」剛剛看了一眼，就被招式中的殺氣給嚇得回了頭。

翁綠萼飛快梳好頭髮，換了裳，才出室，就見蕭持大步走了進來。

春日的清早都有些冷，他上卻冒著熱氣兒，只是那雙深邃眼睛過來的視線仍是淡淡的。

翁綠萼腳步一頓。

第13章 第十三章

蕭持瞥一眼：「醒了？」

他的語氣平淡，像是一句尋常問候。但翁綠萼想起昨夜裡下定的決心，有些愧，又有些懊惱。

怎麼就睡得那樣沉，連他什麼時候起出去的都不知道。

「是。」想到遠在雄州的父兄，翁綠萼想要補救，接過丹榴遞來的巾子，緩步走上前去，想要替他汗，剛剛抬起手，細弱皓白的手腕卻被他住。

力道不重，甚至可以稱得上輕，翁綠萼的心裡卻驀地慌了一下。

蕭持接過巾子了，他本打算著要回中衡院沐浴更，再去府衙理宗事，這會兒過來，也不過是想著昨夜裡忘記和說今晚要一塊兒去參加家宴的事兒。

看著面前的人又低下頭去，濃卷翹的眼睫輕輕著，蕭持起的下，強迫著將那雙含了些驚慌的眼睛看向自己，沉聲說了今夜家宴須得與他一塊兒出席的事兒。

在一旁的杏香和丹榴聽了，臉上都忍不住出喜。

君侯讓娘子隨他赴宴，這說明君侯很重視娘子呢。

說不定是他聽到了先前瑾夫人冷落娘子的事，心疼了，這樣決定，是特意要給娘子長臉的！

杏香越想越，跟著又有些懊惱，到了平州之後，娘子沒做幾新裳。

今晚的場合不一般，可不能由著只簡單的子來了。

下被他著，翁綠萼只能眨了眨眼：「是，妾知道了。」

蕭持沒有立即放開手，而是又了腮邊的。

像荔枝。

又白又。

「我回中衡院去。」蕭持放開手，見微不可見地後退一步，肩也往下一沉，像是鬆了口氣的樣子，心中不知怎得，方才的愉悅滿足又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些微的不滿。

翁綠萼正想送一送這尊難伺候的大佛，卻見他環視屋，沉聲道：「待會兒我會人送些我的過來。還有，屋不要燃香。」

屋子裡的幽幽香氣，連他夢中都浸染了幾分，蕭持醒來時頗覺得有幾分口乾舌燥。

想起那抹朦朧的雪白與極艷麗奪目的桃，蕭持眸轉深，看著懵懵看向自己的翁綠萼，終究還是忍住了。

偶而為所迷一次，還能理解。

次次都如此，蕭持覺得很不妥。

蕭持大步離開了芳菲苑，看著他的背影，丹榴有些不確定：「娘子屋子……沒有燃香啊。」

杏香激極了：「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娘子，您聽到了嗎，君侯要帶著您一塊兒參加家宴呢，這是不是說明，君侯，很，很……」到底是還沒有出閣的小娘子，杏香說起這些話來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翁綠萼點了點頭：「我聽到了。」

所以才覺得不解。

男人……實在是一個很複雜、很難懂的東西。

蕭持會為撐腰，為出氣，但是也會用那種仿佛下一瞬就要把連人帶骨頭啃噬殆盡的眼神盯著，還不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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