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有序是真，尊卑有別也是真。

    宋窈推辭了下，沒推辭過。若再繼續推辭就顯得扭扭小家子氣了，遂不再推辭率先投壺。

    “咚咚咚咚—”

    投壺時會有人在旁敲擊一麵小鼓，要投壺的人則是圍半個圈，或看或談論，氛圍頗好。

    “啪嗒。”箭撞到壺口後掉落在地，沒中。

    南宮嫣：“哎呀，可惜！”

    貴們也紛紛附和，再說些好聽的話。南宮嫣更是甜，小拉拉說的都是鼓勵嫂嫂的話。

    “沒事的嫂嫂，就差一點，稍微再瞄準點，肯定能中！”

    宋窈不負小姑子所，第二支箭果然投中。

    最後六支箭總共投中四支，投壺不是什麽會暴手的遊戲，自然沒那麽多顧忌。

    再者是太子妃，要是隻投中一兩支那就太難看了。

    “嫂嫂好厲害！”

    南宮嫣比誰都要捧場，然後自己嗖嗖嗖六支箭全部投中，五支投壺口，剩下的一支投進壺耳。

    之後的人投中的箭數目不相上下，但都很默契地沒勝過南宮嫣和宋窈就是了，別問，問就是人世故。

    最終彩頭落宋窈這個投中最多的客人手裏，是十分有觀賞的紅珊瑚盆景，

    暫且不論這東西的稀有名貴，那非常占地方的積，就已經彰顯出皇家的氣派。

    宋窈：……

    宋窈這個皇嫂喝口冰酪驚，歎小姑子出手闊綽之餘，不知該送什麽樣的回禮好。

    投其所好吧，九公主喜歡什麽呢？

    投壺結束後還有大把時，也不知道誰先開的口提議切磋才藝，南宮嫣欣然應允，百花爭豔樹影錯的花園再次熱鬧起來。

    有人琴，例如宋婉。

    彈指間，琴音時而如珠落玉盤悅耳，時而如清風拂麵輕婉轉，令人心都跟著輕快起來。

    有人舞劍，例如將軍之徐相宜。

    眼神銳利，姿矯健，長劍猶如靈蛇吐信一招一式都能聽見破風聲，巾幗不讓須眉！

    ……

    子八雅君子六藝，出生在家的兒，不管你寵與否這些都得學，並且要求樣樣通。

    若是學不好，被家中長輩責罵是輕，如果哪天在外麵或是在一些重要的場合上丟人，免不了要人恥笑。

    宋窈會，且樣樣通。

    但沒打算與人切磋才藝，所以悠閑自在地坐著，無論是誰無論是彈琴還是作畫還是其他，都非常捧場。

    “嫂嫂。”角被輕輕扯了扯。

    南宮嫣從左側冒出個小腦袋，發髻間的金簪步搖隨著的作微微晃，配上小姑娘清澈好懂的眼神，古靈怪的模樣可極了。

    “嫂嫂不一手嘛？”

    問著，扯著宋窈角的手還晃呀晃地，“好嫂嫂一手嘛一手嘛，人家聽說嫂嫂彈的琵琶曲特別好聽，人家想聽。”

    宋窈：……

    彈的琵琶曲……好聽？誰說的。

    不對，有在外麵彈過琵琶曲嗎？……好像是有，不過，是在組織和江湖上其他勢力起衝突的幾次規模行中。

    江湖上幫派之間爭地盤爭資源，起衝突是常有的事，規模有大有小，小則互相吐口水罵罵咧咧砸砸場子不傷人，大的，那就是你死我活。

    組織存在至今，就表明在幾次大規模的衝突中組織是存活下來的那一方。

    那贏都贏了，為首領的在贏之後彈個琵琶曲慶祝慶祝不過分吧。……好吧，承認這是個人的一點惡趣味。

    宋窈意識到了不對勁，豔的臉出年人騙小孩子時必要的和善微笑，問起。

    “公主從誰口中得知我彈琵琶曲好聽？”

    見南宮嫣瘋狂眨眼，一副不想回答想編謊言找借口騙的模樣，笑容加深，循循善。

    “可是太子殿下？”

    南宮嫣下意識搖頭，否認：“不是啊，怎麽會是皇兄呢。哎呀，今天天氣好熱啊，對吧嫂嫂。”

    見這樣，宋窈心中明了。

    看來猜得八九不離十，心驚是肯定的，知道南宮燚多知，卻沒想到南宮燚了解得這麽深。

    所以，是哪次？又知道多？

    還是說，的一切，南宮燚全然知曉？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宋窈整個人都不好了，這種全部為人所知的覺可不好。

    ……

    宋窈心中緒波濤洶湧表麵還能有理智尚存，南宮嫣不願多說就不再問，不僅如此，還讓如霜去從那些樂中為自己抱把琵琶來。

    如霜冷著臉照辦，心兵荒馬。

    主子和公主的談話都聽見了，若太子殿下真的知道組織的存在，該怎麽辦？會怎麽做？

    立刻讓懷卿紅月黛娘他們換據點？分散開躲起來來日東山再起？

    太子會對主子如何？會讓皇上派重兵將組織鏟除嗎？

    主子和待會還回去嗎？要不還是趁機跑吧？好像也不行，會連累整個丞相府。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算了，不管了。

    主子說過，無論遇到什麽事首先要冷靜要鎮定才會有一線生機，反正主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絕不獨活，就像加組織時每個人說過的那句話：誓死相隨。

    無論是投壺還是適才貴們切磋才藝，都在不知不覺間消磨掉許多時間，眼下，已經是巳時一刻。

    一般下朝，都是在這個時辰左右。

    南宮燚和南宮槿到的時候，宋窈的琵琶曲剛剛過半，彈的自然不是那首用來慶祝的曲子，這麽多人在呢，還不至於破罐子破摔到那種地步。

    夫妻兩人的目在半空中匯，如潺潺流水聲的琵琶音依舊，並未因有人來到有所改變，

    直到所有人察覺太子的到來，從這舒緩靜心的琵琶曲中驚醒，紛紛慌張起行禮琵琶音才停下。

    “皇兄，你們怎麽來了？”

    南宮嫣在皇嫂彈奏的琵琶曲中陶醉著呢，比所有人都後知後覺，問這話時還有點懵懵地。

    南宮燚著朝服，負手而立。沒開口免禮的意思，也沒有看自己妹妹，視線始終落在抱著琵琶笑看著自己的妻子上。

    良久，抬腳過去。

    來到宋窈麵前，頎長的形在地上投下一片影，兩人的影子和樹影親疊在一起。

    手，寬厚的掌心向上攤開，曆來穩重事事有把握的男人，此刻有些浮躁和不安。

    薄輕啟，聲難辨：“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