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君便跟著阿木古楞去大隊食堂了,秀玉正領了粥在食堂里喝,看見林雪君忙招呼一塊兒吃。
飯後,林雪君跟秀玉搭伴回大瓦房。
進院子後,先去倉房裡找出1個舊門板、1個舊面板,分別攤開在院子左右兩邊。一邊攤開擺放草藥,拿石頭和木頭之類住了,繼續風乾。另一邊則攤擺回程路上從雪下刨出來的干牛糞,再曬一曬晾一晾也能當燃料用。
大瓦房門一推開,熱騰騰的空氣鋪面。
林雪君和秀玉一瘸一拐地走進屋,正坐在炕上看書的穆俊卿將書本往炕上一蓋,便跳下來給們倒熱水。
兩個姑娘才費力地下袍子襖子和羊氈靴子,便有熱水遞過來。兩人都是捧高了咕咚咕咚地喝,像武松喝酒一樣豪爽。
水杯遞還穆俊卿,兩個姑娘都第一時間撲向大炕,坐定了一旋屁,腳就被在了褥子底下。
一瞬間冰屁和冷腳丫子就都暖和了過來,兩人皆是長聲地輕嘆。
家裡真暖和啊。
「怎麼這麼熱?你們今天去撿柴了嗎?」林雪君探頭看向灶臺。
「大隊長找還有柴的人勻了些給我們。」穆俊卿又倒了兩杯熱水遞給們,這才繞回大炕另一邊繼續看書。
秀玉見大家不再看們了,才小聲跟林雪君咬耳朵:
「你大磨破了嗎?」
「好像破了一點點,太冷了,也不方便查看啊。」林雪君小小聲回復。
「我好像也是……」秀玉皺起鼻子,小聲哀嘆。
…
又過了1個小時,四個隊伍才全部放牧結束趕回大隊。
除了林雪君和阿木古楞這一隊之外,其他隊伍都要回大隊送畜群後,再派人去草場接母羊和羔子。
又過了3個小時,回去找母羊和羔羊的牧民折返大隊。秀玉和二喜叔隊伍里的母羊和羔被找回來了,剩下兩隊的3隻母羊和5隻羔都沒找到,草原上的食不,狼、狐貍、鷹等都可能是叼羊的兇手。
大隊長跟放牧回來的四個本地牧民趁夜開小會,阿木古楞這個13歲的娃娃盤坐在大隊長家的炕頭,像個老前輩一樣給其他人分他們今天放牧的經過和經驗。
二喜叔聽了直搖頭:「阿木古楞這個方法不行,得城裡來的知青馬騎得很練,草原上的方向強,膽子很大,會用投石繩有一定自保能力才行,不然非得丟了不可。」
其他牧民也表示認同,這個辦法不能通用,還是只能用老辦法。
「大隊長,不然明年我們也像第一大隊一樣,搞人工配種嘛,每隻母羊都標記配種日期,咱們就能更好地預估產期,就不用所有母羊都帶著放牧了。」短髮蒙族牧民道。
「這個可以申請,但要想所有母羊都留圈待產,還得有一個充分條件啊,咱們大隊的冬儲草得夠。現在別說把所有待產的羊都留圈餵養了,就是現在留圈的產羔母羊,都餵不起了。等路上的風雪清乾淨,我們隊就得立即開拖拉機去場部買草料,不然母羊斷草,羔子們斷,啥也養不活,這一年咱們都白干。」大隊長捋了一下下,嘆氣道:
「也不知道去年咱們種的那個什麼優質牧草,今天能不能功返青,要是都活不回來……」
…
牧民們在開座談會,知青們熄燈後也在床上開座談會。
男知青們每天都累得跟死狗一樣,癱在被窩裡嚎著講述今天他們又幹了什麼慘無人道的力氣活:
「去河邊鑿冰,一鎬頭下去,腦漿子都震漿糊了,胳膊麻得跟不是自己的了一樣。」
「拽著放了冰坨子的爬犁從河邊回大隊,我覺得我就像頭牛,我頭我都不想抬一下,累得我啊……肩膀上全是印子,你們知道《海邊的縴夫》嗎?我就是。」
「還得把冰坨子搬到桌子上,不然大隊裡的狗都得給你呲上尿。我彎著腰抱住冰坨子,一用力,腰上就滋~~~一聲地疼啊。」
「我現在腰也疼,我昨天鏟雪的時候腳上磨的大泡還沒好呢。」
到知青們分,可就富又多彩了:
「我的那匹馬老想去吃牛糞,有時候我拽都拽不。」
「我們路上看到鷹追大老鼠了。」
「我手凍僵了,吃餅的時候不小心沒抓掉在地上,邊上的大母牛低頭便要搶,我幾乎是撲過去住餅子才保住它。就這麼一塊口糧,可不能讓牛吃了。」
「二喜叔有兩條大蒙獒,兩站立了比我還高。剛開始我看見它們就躲,它們也不搭理我,後來二喜叔拽著它們脖子上的防狼項圈,讓我。我一,那個蒙獒就輕輕用大尾掃地,掃得它屁後面的雪左右翻飛。」
「我們中午休息的時候,我堆了個小雪人,用羊糞球做的雪人眼睛,哈哈哈…」
男知青們羨慕得嗷嗷直,捶著枕頭直嚷嚷也想要一匹小馬。捶兩下又低呼說胳膊疼手疼,惹得知青們齊聲笑。
其實知青們也有苦的地方,不過是騎馬騎得走路都不敢並,不僅大側和屁上都磨出了水泡,上和屁上的也疼,骨軸子也疼——但誰也沒好意思開口在男知青們面前提出『屁』和『大』之類的字眼。
林雪君也給大家講了他們看到狼和禿鷲的故事,大家聽得聚會神,仿佛在聽一個歷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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