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皇后將怡園服侍太子的侍從宮盡數死,便是滅口不讓消息外泄,應該不甘心棋子如此被廢。
人有貪慾,便會鋌而走險。
當父親與在宜城踩盤子,無意中發現尋醫的宋媼,小螢當機立斷,步步為棋,故意一男裝在宜城街頭賣藝,勾起那宋媼的注意,終於如願宮。
在那之後,見機行事,在壽宴時放了一把火,破了皇后的局,也得皇后不得不給阿兄治。
升斗小民,在這些貴人的眼中,大約如螢螢之,微不足道。
如螢火蟲豸般輕賤又如何?星星微火,也能燎起沖天巨焰,燒他個快意恩仇!
想到這,原路折回書房,將懷中畫著路線的絹布扔到一旁的焚香火爐里化灰。
最近日子過得太平,宋媼派來盯著的人鬆懈了些,不過依舊每日如影隨形,只在書房時,不能隨侍左右。
帝師雖然不著調,可上書房裡的藏書貨真價實。
在等待海叔消息的日子裡,小螢無事可做,偶爾無聊,便趁著先生酣睡,挑些興趣的藏書看。
這日也是如此,老先生進了書房,又是鞋橫臥席上呼聲連天,連書也懶去院子樹下乘涼去了。
小螢橫在椅子上看了一會窗外,確定四周無人,便順手了本軍法書卷。靠在樑柱旁,借著掩護席地而坐,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看得迷時,後突然傳來聲音:「沒想到殿下竟然對這類書卷興趣。」
第8章
小螢心裡一驚,猛回過頭,卻看見終日宿醉的帝師正站在後。
今日不知飲的什麼假酒,老頭只睡了片刻就滿眼清明,毫不見來書房時的醉意。
小螢心知自己大意了,面帶微笑將書放回書架:「帝師醒了,可是孤靜太大,驚擾了您?」
葛大年這些日子借著「酒醉」,也算將幾位皇子的了。
朝中聲正盛的二皇子,看著在一眾皇子裡拔尖,可心欠穩,有些急功近利。那三皇子倒是里外細一樣,直腸子得很。
至於六皇子,雖然年紀尚小,但懂得宮中求生之道,他生母出低微,如今到了皇后門下,很是珍惜上升之路。
而那最簡單的草包太子,起初並無什麼,跟陛下所言相類,一副不求上進的懶散。
可最近這位草包太子漸漸讓人覺得有趣。
太子打岔時,葛老先生指著那書架道:「這幾日,殿下將這裡的兵法布陣都看個遍。怎麼?殿下跟三皇子一樣,喜歡調兵遣將?」
小螢笑了笑:「不過無聊,看著解悶。是學生憊懶,沒有完先生指的功課。」
太子看的這些書,可不像能解悶消磨的。這書房裡的藏書,大都歷朝珍藏,有許多民間罕見的孤本。
而他醉眼旁觀,太子很識貨,看的最多的幾本,甚是鑽,並非一般人能耐看下去。
書房裡除了他這個醉老漢,並無旁人,太子無需擺樣子假裝上進。他那子看書專注勁兒,顯然是得了趣味,認真得很。
看葛大年刨問底,小螢心知自己一時懈怠,有些底,只能坦然微笑,看這老先生要說什麼。
葛先生卻坐到了蓆子上,指了指一旁的棋盤:「既然喜歡排兵布陣,殿下棋藝應該也不錯吧,來,陪老朽下上幾盤。」
小螢推自己棋藝不佳,不是先生對手。
老先生拉棋子,「點撥」道:「太子有心藏拙,是好事。可在這宮宇中,一味藏拙,卻不知些鋒芒,並非立之道。」
聽他這麼說,小螢倒是起擺,恭謹坐下,選了白棋後,笑問:「與先生下棋,可有助興彩頭?」
老先生哈哈一笑:「既然對決勝負,自然要添些彩頭。老朽若輸了,便再飲一壺老酒,順便忘乾淨今日你我對話,你看如何?」
小螢失笑:「孤不過看了幾本書,告知父皇,又能如何?」
葛大年抬眼看向一臉無辜的年:「本朝儲君可參政,卻從不可肩挑兩端,去掌兵權,這是為何?」
見太子回答不出來,老人落一子後,悠閒解釋道:「開朝之初,元帝太子因為先皇有廢黜之意,便興兵謀反,因其出兵旅,親信眾多,差點事。自那以後,凡是太子儲君可吏戶,卻要遠兵司。其他皇子可以兵部歷練,卻不能帥營,掌帥印。那兵書,其他皇子看得,可為太子,卻要懂得避嫌不可沾染兵符之道。」
聽到這,小螢明白了。太子看兵書迷,原不是大事,可棲原恰在廢黜關卡,若有心人煽風點火,嚼舌,傳到淳德帝那,卻要為皇帝心裡的忌憚了。
葛大年的意思,贏了他,便願意替太子藏拙,免了帝王猜忌。
聰明人之間,無需將話說得太。
小螢吃不準這葛大年的心思,也不知他是不是守諾之人。
可事到如今,只能見招拆招,迎著話恭謹道:「帝師當真重學生,學生自當盡力!」
於是接下來,師徒二人你來我往,下起棋來。
這一下,葛大年立刻察覺到,年太子又讓他大是意外。
他擅長快棋,能跟上他節奏之人之又,可這位朝野皆知的草包小太子卻跟上他的節奏,落子時似乎不假思索,卻步步險,很善於埋下圈套。
如此被年伏擊,失了幾子後,葛大年不由得放慢了速度,落子愈加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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