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媽個狗娘養的，別給臉不要臉啊！老子想睡你是看得起你。”

“你們這行的不就是給別人睡的麽？他媽裝純……”

林念噠噠幾步快速邁下樓梯，擺飛揚，把胡玉山氣急敗壞的罵聲甩在後。

有病。

不知是跑得太急，還是終歸有點生氣，林念口劇烈起伏著，手裡的信封被攥得變了形。

飛快地邁步，想盡快離開這個地方。

有些時候命運大概真的捉弄人，老天爺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往富貴的人上撒金，往貧窮困苦的人上砸雨滴。

出單元門的時候，遠走來個人，四十來歲，穿洗得褪的藍工作服，左印著“南坪紡織廠”的字樣。

林念呼吸一滯，下意識想找地方藏住，剛背過，就被發現。

“念念！”人急切地喊道，甚至追了兩步上來，差點摔。

林念頓了兩秒，回，“……小姨。”

*

筒子樓。

蔣國保坐在塑料椅子上，雙手搭在拐杖上，背靠著大榕樹，渾濁的雙眼盯完了所有路過生的大，樂呵呵地弄了兩把間趴趴的東西。

“老頭兒。”

他摁大收音機音量，正準備瞇著眼打盹兒，聽見一句低沉的喊聲。

在他麽？

蔣國保瞇起眼，四看，終於在頭頂上找到聲音來源。

三樓臺上，陌生的年穿黑，半彎著子，雙手搭在欄桿上，神散漫，眉眼倨傲，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把你那破爛玩意兒關了。”

他冷淡地說，眉間有一下的躁鬱戾氣。

有病。

哪來的小兔崽子。

“你算什麽東西？三樓那小婊子的姘夫吧？關你屁事。有娘生沒娘養的玩意兒！”

蔣國保破口大罵，本沒理，還報復地開到最大，舒舒服服地靠著樹睡覺。

他在這片兒幾十年了，每天早上都這樣做，誰敢管他？

連最碎的王麗芳從前住這兒的時候，不也隻敢背地裡罵？

這不，過了會兒，蔣國保睜開一隻眼去瞅，那人就已經不在了。

“老虎不發威，還真有人當我是柿子呢！”

蔣國保得意地哼笑一聲，閉著眼，搖頭晃腦，跟著收音機高歌起來。

“妹妹呀，你大膽地往前走……”

他邊唱邊想，這小子福氣真好。

三樓那小姑娘是真不錯。長腰細皮白，就是格太冷了點。下次說不定可以到外面看洗澡……

他正想著，角不可抑製地咧開。

倏然，一滴水落在他頭頂。冰涼刺骨。

……又下雨了？

蔣國保抹了把臉，睜開眼。

剛才那個柿子沒什麽表，站在他面前。手臂青筋明顯，修長骨的手指松松握著一瓶冰水，懸在他頭頂，開口對著他。

蔣國保這才發現他很高，肩膀寬闊，瞳孔漆黑，幽深晦暗，眉眼間冷淡的戾氣不住，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時，竟然生出些危險的畏瑟。

蔣國保還沒來得及細想是哪一句話惹到了他，下一秒，瓶口垂直傾斜——

嘩啦啦。冰涼的全倒在了頭上。

零碎的冰渣劃過乾癟的臉頰，沿著皺紋遍布的角下，滴滴答答落到服上，暈開一大片深的水漬。

心涼。

時間仿若靜止。蔣國保沒反應過來，僵在原地。

江淮俯攥住他領。

蔣國保整個子都被往上提了一些，拐杖倒在一邊，眼皮還被水糊著，困難地睜眼來看。

江淮臉上的傷還沒好，掀起薄薄的眼皮，狹長的眼尾收攏，瞳孔漆黑，深不見底，混雜著眉宇間的鶩，直盯得人雙發。

“還有你這破。”

他手，一下一下地拍著老頭的下。輕，緩，啪噠啪噠的聲音響在空氣裡，辱意味十足。

江淮眼神冷得像冰，一字一句，輕聲道。

“是你自己關，還是我幫你關？”

作者有話說：

江淮：意我老婆？你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