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福笑笑:“姑姑教訓的是。”
倆人說著話便進屋。
馥容目快速巡視,瞬間發現了坐在窗前的那抹倩影。
材纖瘦烏發朱,正執著一本書形慵懶地倚靠在窗邊,姿態著說不出的俏麗。
以前的,則矣,總是太過謹慎古板,整個人的氣神就好像缺了點什麼。
這兩日不知怎的,雖如往日那般不太說話,舉手投足間卻突然多了神韻,婀娜多姿顧盼神飛,甚至還著些嫵。
馥容想,福晉果然是長大了,再不似以前那樣是小孩兒模樣。
整了整衫下擺,打算和福晉回稟那兩個小宮的罰結果。
誰知還沒來得及開口,卻聽窗邊傳來一聲極輕的嘆息聲。
*
“……唉。”
佳凝倚靠在窗邊,著院中夏景,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嘆氣了。
周圍的空氣瞬間凝滯。
宮人們都張起來。
馥容瞥了四周一眼,安過大家,決定先不提兩個小宮的事兒,走上前去輕聲道:“福晉,您放心,過幾天您就年歲到了,該全的禮數可以全了。您是嫡福晉,往后爺終歸是要常來您這兒的,不用理會其他人明里暗里說的那些話。”
這話也是大著膽子說的。
為奴才,特別是宮里的奴才,一言一行都要謹慎仔細。稍不留神,便萬劫不復。
不過,福晉嫁過來已經好幾年,對福晉比較了解,方才敢大著膽子去勸。不然福晉心里頭堵著,這滿屋子伺候的人也不好過。
沒辦法。
福晉年歲小,婚后禮數都沒能全了。比起院子的其他年長的格格們,和四阿哥之間始終了點親近。
如今年歲夠了,往后肯定就能好起來。
馥容這般想著,只希福晉放寬了心才好。
不然日日愁郁又不小心顯現在面上的話,被阿哥所其他的人看到,外人又要覺得福晉是個頑固不化且看不慣格格們寵的小氣人了。
佳凝正欣賞窗外景。冷不丁地聽了這幾句掏心窩的話,愣了一愣后,卻是有些無語。
秀眉輕揚角含笑,下意識側頭向屋。
滿屋子都是提心吊膽又面帶同的宮和太監們。
這些人年歲都不大,所謂“老一些”的,也才二十多歲三十多。大部分都于十幾歲的年紀。
佳凝再一思量剛才馥容說過的話,頓時哭笑不得。
難道他們都以為,之所以嘆氣,是因為四阿哥和格格們親近、與有點疏遠,所以在這兒傷春悲秋呢?!
在這種氣氛下,佳凝一時間竟是不知道擺出什麼表才合適了。
事實上,之所以這樣,完全不是因為那個夫君。
而是在想這大熱天的,如果能個外賣,來杯三分糖的冰茶喝一喝,那就很棒。
可惜沒有。
所以愁得想嘆氣。
現在就因為一聲嘆息搞得伺候的人張起來,佳凝也十分無奈。
朝馥容笑笑:“我不怕什麼。爺雖然對院子里的格格們不錯,卻素來最尊重我,凡事都會問過我意見。只是這天有些燥熱,我看著滿院的荷花,想著不知道今兒能不能吃上蓮子羹,不知不覺越來越想吃,這才發了愁。”
“蓮子羹有什麼難的?”馥容面上也帶了笑,想著福晉再怎麼看著端肅,到底年是個小孩兒脾氣,吃好吃的:“我一會兒讓人去廚里說一聲,今兒晚上就能做出來。”
佳凝眼睛一亮:“要冰鎮的!”
安福在旁言又止。
冰鎮的寒涼,對子不好。福晉這都快要和爺圓房了,往后不多久就會有小阿哥,這還是別了吧……
可是馥容像是沒看到他眼神似的,朝著福晉含笑應下:“好,奴才讓人和他們說,要冰鎮的。”
佳凝心滿意足。
沒有茶。
有冰鎮的蓮子羹解暑也不錯。
馥容有些心疼地看著福晉面上的笑容。
都多久了,福晉沒這樣笑過了。
不是不知道冰鎮寒涼,可是福晉一向嚴于律己,好不容易有個這樣的小要求,不忍心說出和福晉想法相悖的提議。
馥容眼簾半垂,掩去心中的萬般思慮,輕聲說:“福晉,之前摔碎東西的那兩個小宮,務府那邊已經回消息了。”
佳凝忙問:“怎麼樣?”
“不會嚴懲,只罰月俸。”馥容道。
佳凝的心這便徹底放了下來,笑容更深。
輕罰就好。
如果依然是重罰的話,這次過來的第一次嘗試就失敗了。
事實上,佳凝穿越為四福晉,不過是個任務者。
來到這個世界,需要在這兒過完一生。并且在日常生活中,努力為自己現在的份——四福晉烏拉那拉氏正名。
如今的名為烏拉那拉·珞佳凝。
因為太小就進宮里阿哥所為胤禛的妻子,原不得不從小就繃著,做事一不茍,生怕行差踏錯。
與此同時,也不愿邊伺候的人出錯。嚴格管教邊的下人,嚴厲約束邊的妾室們。
這種做法為后來的口碑造了一定影響。
總有人不甘被這樣管教而在外傳,不愿聽的,卻又不得不做足了表面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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