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一大清早，傅景浩就登了姜家的門。

由于天剛蒙蒙亮，大門沒開，他在外面等了好一陣子才進去。

姜家老宅古樸而莊嚴，正對著的主別墅住著姜老爺子和不常回來的兩兒，而右后方那棟，則是姜辛筠與姜西檸的私人天地。

平日里，除了傭人定時打掃外，很有人去打擾。

地盤寬敞又安靜，隨便姐妹倆裝飾造作，姜西檸那些巨幅的畫作都放在里面。

從樓梯蜿蜒向上，直到畫室，墻壁上不是幽靈怪，就是恐怖海妖，幾乎能讓人想象到神又驚悚的異世界。

要是哪個心臟不好的進去，都得被嚇到SAN值清空。

昨夜，B市迎來了今冬初雪，銀裝素裹之下，整個老宅靜悄悄的。

姜辛筠起得早，下樓時剛好看到傅景浩這滿雪花的狼狽模樣。

“傅爺好雅興，今天來這麼早，不用加班？”

面對姜辛筠，傅景浩姿態放得很低，好聲好氣道，“辛筠姐，我來找。”

“人都沒醒，這殷勤獻得倒是早。”姜辛筠輕笑著，言語間卻沒有多熱絡。

傅景浩道，“沒關系，我等等就是了。”

姜辛筠輕飄飄道，“那你等著吧。”

姜西檸沒醒，沒人來招呼他，連茶都沒一杯，整個客廳安靜得有些詭異，鬼影子都沒有。

時間悄然流逝，轉眼間已至八點。

姜辛筠出發上班，傅景浩就像個明人，尷尬地坐在客廳里。

等到姜臨和秦婉過來，傅景浩忙站起來，“伯父，伯母……我來找。”

“景浩什麼時候過來的？”

秦婉驚訝了一瞬，嗔怪道，“筠兒也是不像話，怎麼讓你在客廳里干等著，你等會兒，我去皎皎起床。”

“不用麻煩。”傅景浩語氣溫，“昨晚下了雪，皎皎肯定會賴床，我等等就是了，沒關系的。”

沒有母親不喜歡自己的兒被疼寵著。

姜臨這個老父親心里輕哼，這還差不多。

秦婉表和許多，關切道，“景浩臉不太好，是不是累著了？”

昨天那一腳下去，傅景浩的心口如今還泛疼，卻只能裝作若無其事，“沒事，昨晚有些高興，酒喝多了點。”

“酒這東西還是盡量喝，本來應酬就不得，景浩還年輕，還是要保養好。”

“多謝伯母關心，我記住了。”

傅景浩表面謙遜地陪著兩人說話，心里卻暗暗咬牙。

究竟是誰，暗地里拍了那些照片。

讓他知道，絕不會放過他！

……

姜父姜母聊了會兒就各自忙去了，眼看時間過了十點，姜西檸還是沒有任何靜，傅景浩終于是忍不住了。

他走到二樓，敲了敲的房門，語氣溫和。

“，是我，你醒了嗎？”

其實姜西檸早就醒了，只是沒起來。

看著窗外簌簌飄落的白雪，突然想到個點子，就靠著床頭窩在被子里畫畫。

這可是給星星的，千萬不能馬虎，要不然他不喜歡，又出國怎麼辦？

就在姜西檸全神貫注地給畫中人畫眼睛時，冷不丁被那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嚇了一跳，手中的畫筆不慎破了眼睛。

“！！”姜西檸頓時慌了。

星星的眼睛！

連忙用手抹了抹，心中更是涌起一說不出的慌與焦急。

怎麼辦？星星的眼睛才好，怎麼能去他！

“對不起星星，我不是故意的……疼不疼？”畫中人自然無法說話，那本該明亮的眼眸被開一個漆黑的大，空又黯淡。

和姜西檸記憶中的傅淮序一模一樣。

當年的星星也是這樣，明明在笑著，卻并不開心。

用手輕輕著，這次回來，星星好像也沒那麼開心，他在國外一定吃了很多苦。

“，可以開下門嗎？是我。”門外的傅景浩明明聽到了靜，卻沒有回應，只好又問了一遍。

是兜兜！

姜西檸回神，看著手中的畫，驀地張起來。

不能讓兜兜看到，他會生氣的。

將畫小心塞進柜里，磨磨蹭蹭地打開門，眼神躲閃，“兜兜……”

傅景浩沒看出的不自在，反而為姜西檸靠近后的那淡淡甜香而微微失神。

或許是才起床，姜西檸還穿著可的熊貓睡，頭發蓬蓬的，小臉未施黛，雖然眼眸仍舊天真稚，但睫羽靈翹間，也更有一番勾人滋味。

傅景浩結微微發。

其實他很主過來找，也是第一次看到的房間。

和恐怖暗的畫室不同，姜西檸的房間其實相當可溫馨，地毯絨絨的，床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玩偶，人都可以輕松埋進去。

“兜兜，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姜西檸挪腳步，悄悄將門擋住。

傅景浩表微有些不自在，也沒注意的小作，“，我想向你坦白一件事。”

姜西檸眨眨眼，“什麼事啊？”

看著傅景浩略顯蒼白的臉，似乎想起什麼，赤著腳跑回房間里，將那個在床頭柜上快要放蔫了的蘋果拿出來。

“兜兜，你不？我這兒還有吃的。”

傅景浩接過蘋果，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他阿尋，可對，他也并不能說自己全無喜歡。

畢竟那麼喜歡自己，一直跟在自己屁后面，就算不聰明，他再怎麼也多了些惻之心，只是——

要是不傻就好了。

“其實我……之前有過一個朋友，是我的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