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昏迷多久，蕭茹瑾悠悠轉醒。

當睜開眼，看見便是一片漆黑的地牢。

邊是悉的男人——瑞慶王盛柏松。

蕭茹瑾冷笑出聲，對他在場并不到意外，幽幽詢問：

“瑞慶王現在能告訴哀家，你所謀求何事了嗎？”

同前幾日看見的閑散浪之人毫不相同，盛柏松雖然還是掛著謙和的笑容，但雙眼充斥獰與冰冷，他邊攬著的是妾芙媞。

黑暗中，芙媞眼眸閃爍幽綠芒。

“小王謀求的自然是太后娘娘了。”

“我？一個孤寡人，在宮中無任何地位，在母族也被盡數打，瑞慶王想大業，找我有什麼用？”

蕭茹瑾淡然回答，似乎并不懼怕如今的景象。

室昏暗不風，聽水珠滴答聲只知在地底。

地底、不見天日，看來瑞慶王是想讓這輩子都在這兒到死。

越是窮途末路，蕭茹瑾越淡然，盛柏松不由鼓起掌來，眸欣賞：“蕭茹瑾，本王雖厭惡蕭家人，但不得不說，你是本王見過最出的人。”

“無論是才貌、氣度，都是第一。”

到了這種時刻，蕭茹瑾才懶得聽盛柏松的虛與委蛇，直問：“瑞慶王，無須夸贊，我已手無縛之力，你到底想要什麼，說出來！”

聽到這話，盛柏松眨了眨上了年紀、褶皺無數的眼，笑容意味深長。

他一步步走進，直到在蕭茹瑾耳邊時躬：“我要娘娘，腹中的孩兒。”

話音剛落，就是蕭茹瑾尖：“胡鬧！”

蕭茹瑾本無所畏懼，可無論如何不會想到，盛柏松會知道最后的底牌。

為什麼？

瞞得那般好，他如何知道的？！

像是看穿蕭茹瑾的想法，盛柏松和善解釋：

“娘娘服用過寒草，正常大夫想是瞧不出孕相，可惜芙媞擅蠱，早在第一日樂宴，在你上下了益母蠱，是國給孕母調養子的蠱蟲。”

“此蠱刁鉆，孕婦會為益蟲，但若是見未經人事的子，會為毒。”

聽這話，蕭茹瑾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這就是為何那日到蠱蟲尸的一瞬間，那蟲子了白。

可南疆蠱、芙媞……

蕭茹瑾面上劃過冷意：“你跟南疆人是什麼關系？為何會有蠱如此湛之人跟著你！”

撿到蟬茗是個意外，宋慈同講過，宋家商業發達、遍布全國，是年輕的時候去南疆邊境商貿才見蟬茗的。

可這個芙媞——

該死，但凡再多想想，就不會察覺不到陸續出現的碧綠眼眸之人，定有古怪！

蕭茹瑾是想著蟬茗，才對芙媞不夠提防。

這瞬間蕭茹瑾想了許多，南疆國弱，近來番用蠱侵大漓是有發生？

但想了許久，卻聽盛柏松搖搖頭：“娘娘不必憂心，小王是恨父親、祖父、乃至整個盛氏皇室，但不會做出通敵為的歹事。”

說完他轉頭，著芙媞目癡纏：“我同芙媞相遇，是個意外，是上天賜我的救贖。”

“四十余年我花天酒地，將自己墮落最無深淺的王爺打消圣上疑慮。我偽裝如此好，好到以為這輩子我也會那般弱下去，真個廢胖子、蹉跎至死！”

“在這時我見了芙媞。本王的芙媞。”

“芙媞被家國追殺，逃到南疆邊境，本王救了。”

“為報恩與我在一起。從那時開始，我才知道原來南疆蠱這般神奇！不愧是與北羌儺齊名的寶。從曾祖父至今，所有大漓人都痛恨南疆北羌的源！”

“報恩？”

蕭茹瑾嗤笑，抬眸看著一邊恭順前輩的異族人，并不信。

“盛柏松，你當哀家是癡兒？”

為人主者，哪兒會信、以相許！

盛柏松知道蕭茹瑾不相信，沒有多勸，只是諷刺。

“你們蕭家人啊，就是這般，高高在上、瞧不起所有人。”

“但本王都不會想到，如此有意思，蕭家嫡蕭茹瑾，怎麼會懷上我那混侄兒的孩子？”

又是一聲驚雷，炸得蕭茹瑾頭暈目眩。

“你、你怎麼會……”

會連孩子的父親也知？！

總不能又是蠱毒吧！

蕭茹瑾這般想，一直沉默不言的芙媞開口：“是今晚的催蠱。”

“娘娘不了解南疆人，但當聽說過蠱，每對南疆男都會煉制的蟲嗣，為了祝福有心人恩不相離。”

“世上何有恩不相離？”

蕭茹瑾下意識反駁，“都是些話本傳說罷了。”

聞言芙媞勾，眼中似有嘲弄，還有憐憫：“是，確實都為傳說。一生一世一雙人，怎會有如此至死不渝的？”

“但娘娘應當知道，妾煉制的催蠱只會對一種人起作用。”

“何人？”

“……初合之人。”

芙媞吐二字，蕭茹瑾倏然沉下心。

初合之人，便是彼此付了第一次也是唯一之人。

盛亓……只有過一個人。

同樣，也是。

“但凡冥昭王有不貞、你有不潔，蠱蟲都不會生效，可偏偏它起作用了。時而我也會驚訝，怎麼剛剛如此巧妙。”

“你們二人，關系著實不一般。”

蕭茹瑾瑟瑟發抖、咬牙切齒。

一貫的穩重消失，只有無盡滔天的憤怒：“如此算計我跟盛亓，到底對你有什麼好？盛柏松，你是要大漓、還是要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