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有力的手臂攬住的後腰……
回東宮後,太子在琳瑯殿用膳罷,便留了下來。
或也因著疲憊,幾乎是沾了榻,裴蕓就聽見了他均勻綿長的呼吸。
翌日醒來時,太子已早起上朝去了。
書墨礙著太子在,不好說昨日裴蕓離開誠忠堂後發生的事兒,這會兒趁裴蕓用早膳的工夫,終是忍不住一腦兒地吐了出來。
昨兒教裴芊那麽一抖落,裴老夫人大發雷霆,王氏到底沒住那些難聽的辱罵,終是變了臉,一口一句“老虔婆”,與裴老夫人對嗆起來。
裴蕓沒帶著父親棺槨回蒼州老家前,裴老夫人一直和二房一家住在一塊兒,慣不是個好相的,王氏伺候婆母十幾年,可謂是起早貪黑,當牛做馬。
記恨裴老夫人,也不平周氏這個大房媳婦過得比舒服,膝下兒個個出息,這才在裴老夫人面前攛掇,造了後頭裴老夫人磋磨周氏的事兒。
王氏本想著兒裴芊東宮後,就以慢毒毒死裴老夫人,省得常是頭腦不清,將來拖累自家兒。
再待裴芊一朝寵,若是能取代裴蕓,扶持他們二房一家,那往後可就有數不清的好日子了。
只王氏不曾想,這夢醒得這麽快。
裴蕓邊聽書硯繪聲繪地講著,邊慢吞吞喝著手上的粥,是想象著那狗咬狗的場景,便不由得笑出了聲兒。
要說,會曉得王氏藥材及毒害裴老夫人的事兒,還要多虧那長嫂。
前世,裴弛安失足溺死後,王氏悲痛之下,自覺沒了指,竟是抓著兄長裴栩安不放,發瘋似的道是兄長為了平息此事,害死了裴弛安,嚷著要去府衙告狀,讓裴栩安償命。
那長嫂唯恐事再鬧大,本想著尋些把柄拿那王氏,沒想到竟偶然查出王氏換藥材,甚至下毒害死裴老夫人的事兒。
鐵證在前,那王氏這才曉得了怕,總算安分下來,最後被兄長派人遣送回蒼州去了。
“老太太和二夫人都要被送回蒼州,這兩人而今恨對方恨得牙,將來還得住在一,心裏可不得膈應死,就這般互相磋磨著,奴婢想想都覺得解氣。”
書硯的小叭叭說個沒完,書墨邊示意宮人收拾碗盞,邊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
用罷早膳,裴蕓抱著諶兒在臨窗的小榻上坐下,近四個月大的諶兒被養得圓潤可,已能很練地翻了,他趴在墊上,擡著腦袋,一雙圓溜溜亮堂堂的眼睛盯著正在制香囊的裴蕓瞧。
書墨拿出撥浪鼓逗他,諶兒眼睛隨著撥浪鼓來回轉,突然咧開笑了,裏發出“咿呀”聲響。
恰在此時,一宮人來稟,道二公主來了。
聞得來人,裴蕓怔了片刻,旋即忙讓將人請進來。
李姝棠還是頭回來這琳瑯殿,小心翼翼探著四下,舉手投足略顯拘謹。
“見過三嫂。”神忐忑道,“棠兒也不曾派人提前告知三嫂,就這般突然前來,到底冒昧,可有……叨擾三嫂?“
裴蕓笑著拉了坐上小榻,“二皇妹說的哪裏話,今日若不來,再過兩日,我也是要教人去請的。”
拿了手邊未繡好的香囊予李姝棠瞧,“這幾針我怎也繡不好,你幫我看看,該怎麽落針?”
李姝棠子靜,平素悶在自己宮裏,也只能擺弄擺弄針線,瞧了一眼,便仔仔細細道出自個兒想法。
裴蕓照著說的繡了幾針,滿意道:“二皇妹果真工了得,這若開家繡鋪,怕是要和京城最好的羅裳閣搶生意的。”
李姝棠教說紅了臉,這麽一打趣,適才那拘謹也煙消雲散了。
觀察著繡筐裏幾只繡好的香囊,試探著問:“三嬸手頭這只,是贈予裴三姑娘的嗎?”
“是呀,我家嬿嬿素桃花,我便在上頭繡了兩三枝。”說起裴薇,裴蕓笑意濃了幾分,“那丫頭雖長你兩歲,卻子燥些,沒你恬靜穩重。”
李姝棠看得出來,裴蕓上數落著裴薇,但眼底分明滿是疼,不有些豔羨。
雖也有不兄姐,可彼此卻算不得多麽親。
思至此,李姝棠的笑意淡了,也或許他們只是與不親,因怯懦寡言,總不如皇姐來得討喜。
見李姝棠神黯下去,裴蕓擱下手中的針黹,一把抱起諶兒,放進李姝棠懷裏。
“二姑姑抱抱,看看我們諶兒重了沒有。”
突然被換了個地兒的諶兒微張著有些懵,他往後仰著腦袋去打量這個二姑姑,一臉茫然的可樣子將李姝棠逗笑了。
裴蕓將撥浪鼓塞進諶兒手中,諶兒搖了搖,盯著兩側晃的繩兒眼睛一下亮了,咧開小就開始不住地晃。
撥浪鼓咚咚的響聲在殿盤旋,裴蕓邊用棉帕拭著諶兒的口涎,邊誇贊道:“我們諶兒真聰明。”
李姝棠凝視著逗弄孩子的裴蕓,不由得看愣了神,暖過窗欞探進來,拂在白皙如玉的面容上,柳眉瓊鼻,明眸善睞,令李姝棠不想起頭一回見到裴蕓的場景來。
彼時只有五歲,教那大皇姐拉著去平南侯府舉辦的宴會,說是去瞧瞧三哥那新被賜婚的太子妃生得什麽模樣,可及沈二姐姐十分之一。
那時的李姝棠尚不懂那些彎彎繞繞,也不知緣何們出嘲諷鄙夷的眼神,只記得看見新三嫂的第一眼,便曉得了什麽驚為天人。
原來除卻沈二姐姐,世上竟還有這般的子。
人人都說三嫂配不上三哥,三哥亦本不喜三嫂。
可李姝棠并不這般認為,若真一點也不喜,平南侯府那場宴會上,家三哥怎會在無人注意時,隔著湖直直看過來,一眼便落在三嫂上。
準地好似知曉對方份一般。
可分明家三哥端方識禮,在這般場合從來目不斜視。
李姝棠在琳瑯殿用了午膳,幾乎待了一日,直到天將暗方才告辭。
裴蕓留用晚膳,道已讓書墨去接下學的李瑾了,李姝棠實在不好意思再留,再則月嬪還在等,便說改日再來。
臨走時,裴蕓拉著,問幾日後,可要出宮去看元宵燈會,那日裴薇也會去。
李姝棠強忍心中狂喜,笑著應了,與三嫂相了一日,自覺兩人一下稔了許多,就連三嫂對的稱呼都從“二皇妹”變了了棠兒。
心忖著要將今日之事講予母妃月嬪聽,回去的路上卻剛巧遇著了李長曄。
乍然在東宮見著這個妹妹,李長曄有些意外,詢問之下才知今日一直待在琳瑯殿。
“三嫂在繡香囊,我便在一旁陪著。”李姝棠俏皮地沖太子眨了眨眼,“我瞧著三嫂給三哥繡的那只青竹的,尤為好看呢。”
特意數過,裴蕓共制了五只,那兩只如意祥雲紋是給孩子們的,兩只料子豔麗些的當是給裴夫人和裴三姑娘的,那剩下的,看紋樣,毋庸置疑,定是給家三哥的。
李姝棠走後,常祿觀察著主子的神,笑道:“太子妃惦記著殿下您呢。”
他看得出來,太子這幾日心極佳,對太子妃的關切似也多了幾分。
那日為了陪太子妃回國公府,理政務到四更,才歇了一個多時辰,便起了。
李長曄聞言面如常,看不出喜怒,朝前行了百步,驀然道:“派人去琳瑯殿稟一聲,孤晚些時候去太子妃那廂。”
常祿會意,忙高聲應“是”,沖側的小侍使了個眼。
回澄華殿後,李長曄草草用了晚膳,便照舊埋首在案牘之間。
常祿估著時辰,見夜深了,正提醒,卻見太子擡首看來,“幾時了?”
“回殿下,已是戌時三刻了。”
李長曄合攏手中的折子,“備水。”
常祿擡手喚來宮人,伺候太子沐浴更罷,一道往琳瑯殿而去。
此時的琳瑯殿仍是燈火通明,李長曄未讓人通稟,及至正殿廊廡,便聽一陣清脆的笑聲自裏廂傳來。
是他那太子妃。
李長曄步子微滯,已記不清上回聽到這笑聲是多年前了。
他不自覺面了幾分,然闊步踏進去的一刻,笑聲戛然而止。
李長曄看見了坐在小榻上的長子李謹。
驀然見得父親,李謹有些慌地小跑過來,“見過父王。”
李長曄頷首,“這個時辰,怎的還未歇下?”
雖知父親并未有責備之意,但聽著這低沉威儀的聲兒,李謹仍是有些張,還未作答,就聽後一道婉約聽的嗓音響起,“謹兒在同臣妾講今日在耕拙軒的趣事,臣妾一時聽了迷,這才忘了時辰。”
李長曄:“你尚在長,晚睡傷,早些回去吧。”
“是。”李謹恭敬一施禮,“父王,母妃,兒臣就先退下了。”
李謹拱手退至殿門前,才折離開,子一晃,那腰間系著的香囊便也微微晃起來。
李長曄雙眸瞇了瞇,視線再一轉,看向躺在小榻上的李諶,娘已然準備將昏昏睡的孩子抱出去。
那裹著李諶的小被一角出一條穗子。
“殿下,臣妾便先去沐浴了。”
李長曄微一點頭,看著裴蕓不不慢地往浴間而去,那子古怪的覺又漫了出來。
他分明已提前派人通稟,緣何裴氏全無準備,還留著兩個孩子。
就好像,并不在乎他來不來一樣。
他雙抿,在小榻上坐下,偶然一瞥,瞥見了角落裏那個繡筐。
繡筐的最上頭躺著一只鵝黃料子的香囊,繡著的正是青竹紋樣。
李長曄蹙的眉在一瞬間舒展了開來。
裴蕓沐浴回來時,太子正著一中坐在小榻之上,也不知何時命人取了一副棋盤,兀自對弈。
聞得聲響,他站起,往床榻而去。
多年夫妻,裴蕓早已習慣了與他無聲相。
太子留了燈,裴蕓也未說什麽,既得上回撒了謊,自是得繼續圓下去。
躺在床榻上,難得在與他同床共枕時有好心,畢竟過了今晚,這個月的三日同房便滿了。
接下來能有一個月的清靜日子。
屋炭爐燒得旺,暖呼呼的煞是舒服,裴蕓閉著眼,將睡未睡之際,卻聽得那低沉醇厚的嗓音響起。
“謹兒方才同你說了什麽趣事,讓你笑得這般歡愉。”
被擾了覺,裴蕓不虞地擰了擰眉,想前世太子在寢殿歇息,睡前向來安安靜靜,今日這是怎麽了。
本裝睡,卻聽得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男人沉重的呼吸聲在耳畔驟然放大。
忍不住睜開眼,心下一驚,竟是太子朝這廂微微側了。
昏暗的燭中,那雙漆黑的眼眸若深淵般幽沉不見底。
裴蕓無法,只得稍轉過子,面向他回話,“謹兒說,今日宋豫宋先生在堂上教他們作畫,被秦王世子氣得不輕……”
“生了何事?”
李長曄近了幾分。
裴蕓強笑著繼續道:“秦王世子描畫宋先生,畫出來的兩腮鼓鼓,大腹便便,像極了……”
約到男人溫熱的呼吸,驟然停了下來。
“像極了什麽?”
男人略帶啞意的嗓音在頭頂響起,連帶著裴蕓的氣息也跟著了,只聲若蚊吶地吐出一句“□□”。
李長曄微垂著眼眸,嗅著縈繞在鼻尖的幽香,和昨日在馬車上嗅到的一模一樣。
似花香,卻比之馥郁,似胭脂香,卻更加淡雅清新。
子上的香氣原是這般好聞的嗎?
縱然兩人那事并不頻,可再怎麽說,裴蕓也是生育過兩個孩子的,不可能不知發生了何事。
幾乎是下意識地想要逃離,可不待有所作,那遒勁有力的手臂已然攬住的後腰,稍一使勁,便撞進男人堅實滾燙的膛裏,抱了個滿懷。
一場絕殺中,她植進了他心裡,再見卻已不相識.她,命帶煞星,在夾縫中生存;陰差陽錯中,她成了他的王妃.他,在厲兵秣馬間,成就霸業;誰曾想,只是爲了奪回本應屬於他的那一抹倩影.一場噬骨的歡愛後,落紅的絲帕不翼而飛,始作俑者卻在一邊道:"原來老狐貍送給本王的,是一隻破鞋."是以,她以最卑微的身份得以繼續生存.下軍營、潛青樓,只是爲了有一日能逃脫他的魔掌,怎知卻再次將自己推進了深宮的薄涼之中.她以爲已經找到了良人時,而他只是爲了讓心愛之人登上後位而利用她代孕.千帆過盡,當他發現當年那抹倩影竟然是她時……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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