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巧笑倩兮,“是呢,深宅大院,我只能跟二嫂說兩句心里話
,排遣寂寞。”
江婉不置可否,才不會主接話,讓姚金玉來找“排遣寂寞”。自己小日子過得滋潤,要不是逢年過節,兩個妯娌也不主往跟前湊,這種狀態很好,不想改變。
下了逐客令,“三弟妹還有事?”
“沒呢。”
姚金玉出手絹了手,聲道:“都怪長嫂這里的果子好吃,我都不想走了。”
比江婉大兩歲,一口一個“長嫂”得甜,帶著江南子特有的風,讓人生不起氣。
因此,姚金玉問起近來府中的膳食,江婉好聲好氣解釋,說到了老祖宗壽辰,闔府茹素。
姚金玉道:“那大爺呢,也跟著一起不沾葷嗎?”
江婉有些奇怪,回道:“大爺為一家之主,更當以作則,孝敬祖母。”
這是歷年的老規矩,姚氏嫁進來多年,不應該不懂,怎麼忽然問這個?
頂著江婉疑的目,姚金玉起,慢悠悠道:“我們宅婦人,平時繡個花兒,不費力氣。可爺們兒在外是干大事的,不得。”
江婉失笑,“著你家三爺了?”
“哪兒能啊,他是個不的,我是怕著大爺。”
姚金玉定定看向江婉,神認真,“長嫂,男人不得,在家吃不飽,就去外頭吃了,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第9章 不允許任何人破壞的生……
江婉口一窒,姚金玉不是無的放矢之人,這麼說,難道發現了什麼?
忍不住想起那顆瑪瑙,心中憋悶難。
江婉道:“三弟妹,我是個實是心眼兒,你跟我說話得攤開說。那些彎彎繞繞我不懂,恐怕引起誤會。”
“長嫂自謙了。”
姚金玉笑連連,如今府里誰敢小瞧這位大夫人?剛進府那會兒表現地弱無害、菩薩心腸,要不是自己在手里吃過幾回悶虧,還真被騙了。
這人慣會裝模做樣,現在家那憨三爺還迷糊著,天天念叨長嫂如母。啊呸!也不瞧瞧他多大,他口中的長嫂多大?親生母親還在佛堂關著呢,哪兒來的長嫂如母。
姚金玉道:“旁的我也懶得多,長嫂估計也不放在眼里,只是這回嘛……青梅竹馬、年慕艾,到底是不同的。”
江婉心下大震,有一個約的猜想。姚金玉走近,用輕得幾乎聽不清的聲音說道:“陸府的馬車在恭王府后門停了三天,你有幾日不曾見過大爺了?”
“往往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
姚金玉施施然而去,江婉獨自坐在靠椅上久久不。雕花窗欞半開著,暖若金的線灑下,勾勒出致艷的側臉,前襟用金線織就海棠團花折出熠熠金。
“翠珠。”
過了很久,江婉起,面無表道:“備膳,我們去龍司一趟。”
***
車滾滾向前,江婉靠在馬車里閉目養神。
驚疑?悲傷?憤怒?
下這些復雜的緒,江婉逐漸變得冷靜。
當年都說是撿了嫡姐的,但如果能讓選,決不愿意嫁到陸家。頂著那樣的名聲,沒有娘家撐腰,夫家也不待見。上頭婆母刻薄,下頭小姑刁鉆,還有兩個天天給使絆子的妯娌,過得真的很難。
這樁婚事不是搶來的,是江婉雪自己不要的!如今什麼都好了,沒人敢給臉瞧,淮翊那麼乖,連曾經厭惡的妯娌都變得眉清目秀,不允許任何人破壞現在的生活。
江婉雪不行,即使陸奉也不行。
這些年戰戰兢兢做一個好妻子,每日起早貪黑地侍奉他,持務、綿延子嗣、孝順長輩,自認為對得起陸奉。可姚金玉說的不錯,往往得不到的,才最珍貴。
憑對那嫡姐的了解,一貫心高氣傲,陸奉是恭王案的主審,必不可能對他有好臉。那陸奉此時去恭王府干什麼?查案還是……對曾經拋棄過他的未婚妻念念不忘?
那顆讓煩擾的紅瑪瑙,是江婉雪的嗎?
得一件件弄清楚。
……
江婉低眉沉思間,忽然一個顛簸,耳旁傳來馬聲嘶鳴,江婉子驀然前傾,眼疾手快主抓住窗框,才不至于摔倒。
“夫人、夫人,您傷到了沒有?”
翠珠一骨碌爬起來攙扶江婉,所幸兩人都沒傷,只是食盒遭了殃,湯湯水水灑落一地,沾了江婉的提花擺。
這時,外頭傳來侍衛略帶慌張的聲音,“夫人恕罪,前面忽然闖來一輛馬車,馬了驚。您可安好?”
“好什麼好,回去通通給我挨板子!”
江婉還沒說話,翠珠氣沖沖掀開簾子,揚眉怒道:“哪家這麼不長眼,敢沖撞我陸府的馬車!”
京中權貴人家,在轎子車馬上都做有標志,陸奉奉皇命監察百,陸府的馬車從來暢通無阻,即使兩家狹路相逢,旁人也都會識趣地避讓。趕車的馬夫橫行慣了,沒想今天上個茬子。
那邊兒小廝聽了翠珠的話,不忿道:“這條道明明是我家先走的,你們占道不反驚了馬,自作自,怎的還倒打一耙呢?”
“天子腳下,還有沒有天理、有沒有王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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