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在繁華后來到樓梯口,正打哈欠,忽然看到樓下有一抹白的影。
余若若。
站在樓下大廳里,雙手疊放在小腹上,站姿端正得像個規矩的酒店服務員,臉上掛著可的微笑。
對了,繁華本來是要去余若若家吧?
怎麼,是覺得那樣不夠刺激,非得在我面前?
我一愣神的功夫,繁華已經下了幾個臺階,于是我也沒多想,疾步走下去。
原本計劃直接挽他的手臂,然而還沒手,腳下就是一空。
我暗一聲“不好”,唯一能做的只有閉上眼。
這時,一只手過來,用力攬住了我的腰。
我的子順勢偎進了他懷里,睜眼時,耳邊傳來繁華的聲音:“有演技了。”
我抬眼瞅瞅他,見他沒有生氣的意思,便沒有反駁。
他覺得我是裝的不要,余若若不覺得就行了。
繁華攬著我的腰下了樓,余若若的臉上仍然掛著甜笑:“穆姐姐,我們來你家吃飯了。”
“歡迎啊。”我迎著明顯冒著火的眼睛,微笑著說:“想吃什麼告訴我,我讓廚房去做。我丈夫的朋友,我一定好好招待。”
“我已經給廚房了哦。”余若若瞇起了眼,歪過頭,“是我們下午去捉的魚,本來想到我家去做烤魚。但是華哥說,”說到這兒,意綿綿地看了繁華一眼,“華哥說你做的烤魚很好吃,要你做給我吃。”
我說:“抱歉,我不會做烤魚……”
“去做。”
繁華突然松開了手。
我轉頭看向他,他冷冷地看著我,道:“不要再失禮。”
再?
看來他已經知道我打余若若的事了。
余若若的臉顯然已經經過了理,但眼眶附近仍能看出淡淡的印子。
這樣聊下去對我沒有好,于是我說:“那我就先失陪了。”
烤魚的確是我的拿手菜,我曾給繁華做過一次。
那是在婚后不久,他過生日,我心準備了一大桌菜,想讓他看到我的賢惠,也跟他聊聊。
他卻只嘗了一口便丟開筷子出了門。
我開車追出去,看到他的車在附近的快餐店門口停下,司機下車去買了一份漢堡。
那一刻,我覺得我就像快餐店門口那個小丑。
所做的努力,不過是供人取樂的徒勞。
從那之后我沒有再下過廚,今天更不可能。
我到廚房把烤魚的任務安排給廚師,然后穿到后園,來到玻璃暖房,在搖椅上坐下。
這會兒天已經黑了,窗外大雪紛飛。
褪黑素的藥力又上來了,我忍不住瞇起眼,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覺肩膀被人一拍。
我打了個激靈睜開眼,看到余若若正施施然在我旁的沙發坐下,依舊是滿面笑容。
我了眉心,直起,有些膩煩地問:“余小姐又有什麼事?”
“穆姐姐不是在給我烤魚嗎?怎麼在這里懶?”余若若笑瞇瞇地問,“是哪里不舒服麼?”
我看到那面似的笑臉就很煩,說:“多謝關心,只是有點困。”
“困?”余若若挑起了那彎彎的眉,“現在才八點,怎麼就開始困了?穆姐姐莫不是得了什麼病?”
“倒也沒有其他癥狀。”我很想表現得神點,但太困了,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可能是有了吧,畢竟是已婚了。”
余若若仍舊笑著,但或許是我的視網效應,的笑容看上去有些僵。
不過這只是一瞬,幾秒鐘不到,便以手掩,地笑了好幾聲,說:“穆姐姐真會說笑,華哥說他本就不你的。”
我心里一涼。
繁華竟然連這話都告訴!
我本就不善人際,余若若顯然于此道,我的緒波自然逃不過的眼睛。
所以整個人都眼可見地放松下來了,靠到沙發背上,皺著眉,促狹地微笑:“這在你們這里,應該守活寡吧?”
“真是丟臉啊。”我嘆了一口氣,開長發,拉下領,“要給余小姐看這種東西。”
余若若笑容僵住,死死地盯著我的脖子。
“早就要他不要這樣,弄這麼多印子,都遮不住。”我整好領,順了順頭發,說,“但他非說這是我屬于他的證據,這麼霸道真是讓人為難啊,讓你見笑了。”
這一招是跟穆安安學的,去年帶著我去斗小三時,說的就是這些臺詞,我一個字都沒改。
不同的是,那天的吻痕是我給掐的。
余若若這才回神,先是定定地看了我幾秒,隨即猛地出了那種又純又的笑臉,口氣:“好吧,穆姐姐別生氣嘛,咱們只是聊聊天嘛,你看你氣得臉都白了。”
我端起水杯,小口啜飲,沒有答話。
我不太生氣,畢竟綠孔雀每次來我家都是直接“表演”床戲,在那種核彈級別的鍛煉下,余若若這樣的挑釁似乎已經傷不到我。
余若若笑瞇瞇地瞧著我,忽然子微微前傾,很刻意地低了聲音:“穆姐姐,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包包里那是抗癌藥吧。”
我說:“余小姐還翻我的包。”
“只是想進一步了解穆姐姐嘛,”余若若歪過頭,微微冷笑:“我特地打給了我家的私人醫生,人家告訴我,那藥的適應癥可不是一般的癌癥呢。”
我沒說話。
我當然不希余若若知道我的病,那樣立刻就會底氣十足。
我不想要繁華了,想跟他離婚,但如果上位的是這個又又假的余若若,還是覺嘔心的。
“在得了絕癥的狀況下還懷孕,可真是慘上加慘。”顯然余若若明白自己贏了,笑得燦爛,“治療必須停下,否則孩子就要拿掉。勉強生下孩子的話,孩子也會母親,繼母不會喜歡那孩子的,會狠狠折磨他。”
我頷首:“原來如此。我就說余小姐怎麼一副有人生沒人養的樣子,原來是繼母只顧著折磨你,沒有教導過。”
余若若頓時臉一變,瞪起了眼睛。
“抱歉,”我說:“我的話有些狠了,但這完全是因為余小姐失禮在先。失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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