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看邊走，快到蕭河邊了，前麵不遠就是千姿樓，想起上次蛾妖姐姐教法，青鳶買了一袋果子去找言如玉。

    白日千姿樓人流不及夜晚，言如玉隻有晚上才表演，青鳶找到時正在樓頂的暖房作畫。

    畫的牡丹華貴豔麗十分耀眼，就跟本人一般。

    畫畢，言如玉放了筆，眼尾上挑，慵懶道：“你從何來？”

    “厲宸王府。”

    “噢——”言如玉拖著尾音，“王妃呀。”

    “聽說你在王府不待見。”

    “親月餘，還不知那厲宸王是是醜。”青鳶把果遞到麵前。

    言如玉吃了一顆，眉目舒展，視線輕飄飄落在青鳶臉上。

    屋外斜進來，暉恰好落在麵龐，微翹睫在眼瞼落下影，眉眼深邃如畫，白玉般的似在發。

    “頂著這張臉還能混得那麽慘，真沒出息。”

    青鳶微頓，忽而眸微亮，“姐姐這麽人歡迎，想必很懂人心，可否教導一二？”

    “既然還未曾謀麵，那就先找機會製造偶遇，我不信他見了你還能對你不聞不問，”言如玉上下掃了青鳶一眼，“當然，得打扮漂亮些。”

    “偶遇？”

    “他不見你你就乖乖待在房間不去見他麽？”

    “之前去找過他，他躲在屏風後都不願見我。”

    “故意去找和不小心麵見到能一樣嗎？你就守在他每日必經之路上，總會守到的，但是不能太刻意，裝的自然些。”

    青鳶若有所思，“他不是一般人，見了麵恐怕也沒多大……”

    “當然不能靠一段相遇就讓他對你上心，這第二步就是讓他心生憐憫。”

    言如玉慢條斯理倒了杯茶，蔻指甲挲杯沿，一字一句道：“也不能天天在他眼前晃，要若即若離，在他態度還看不出什麽變化時來一個臥病不起，或者讓他知道你的悲慘過往，激發他的憐惜之。”

    青鳶：“他是出了名的冷酷寡，生病這招隻怕見效甚微。”

    言如玉滿臉篤定自如，“不怕，見招拆招，要拿下這樣的男人勢必要多花些心思，這些都不還有最後一招。”

    青鳶往言如玉的方向靠了靠，“什麽？”

    “玩個大的，庭院失火，製造張。”

    青鳶錯愕，“自己燒自己的房子？”

    “不行不行，那是我唯一的容之所，好不容易才打理得幹淨溫馨，一把火燒了我住哪？”

    言如玉紅微勾，“沒了住，就可以重新換地方住了，到時你再選一個離他近些的院落……或者，直接搬到他房裏，之後故事怎麽發展就全在你掌控之了。”

    “大概思路給你講了，其他細節你還需好好琢磨，總之就這麽三步。”

    製造偶遇，裝病博同，火燒房子拉近距離……

    青鳶怔愣半晌。

    言如玉的思路確實很清晰，比前兩日送吃的猛烈太多。

    “姐姐有謀略，厲害。”

    言如玉優雅起，走至明的外廊。

    往下看去，蕭河邊柳枝吐綠，千姿樓的畫舫悠悠漂在水上，畫舫裝飾華，歌姬人窈窕起舞。

    好一個春日午後。

    坐在人榻上，言如玉閉眼春融融，紅微掀，“除了你，也沒人會來找我坐坐。”

    生冷傲，又長得冷豔，樓裏姑娘們都覺得不好相與，有人主找談心打發時間。

    “以後有時間我便來陪你。”

    青鳶的嗓音清潤和，聽著便讓人很舒服的調調。

    言如玉睜眼睇，剛世的小狐貍格文靜，看著還天真，“世道複雜，在人間生存，自己得多長點本事才行，有想學的東西嗎？”

    “我什麽都想學。”

    言如玉點頭，瞇著眼思量片刻，問：“想不想懂語？”

    “想。”

    ……

    日頭西斜時，青鳶離開了千姿樓。

    晚飯後，換了好看的服做了妝容特意去偶遇祁司晏。

    特意選了府的必經廊道，這裏環境清幽，植被也茂，不容易被其他人看到。

    等了許久都不見人，幾個下人路過，言談間得知祁司晏去了司徒將軍府上做客，會回來很晚。

    等的太晚，就算真的遇到祁司晏了也顯得太刻意，言如玉說要做的自然些。

    明天還得早起去山上采野菜，青鳶索不等了。

    原路折返回去，經過一廂房時正巧聽見管家在吩咐下人。

    “去，馬廄的人今晚好生照料那匹汗寶馬，喂飽些再給它洗個澡，王爺明日要跟趙公子去鹿山騎馬，那馬子烈，別弄出什麽岔子。”

    清晨，天剛蒙蒙亮，一道黑影就麻溜地從牆角狗鑽了出去，那人手矯捷輕盈，很快就消失在視野。

    清早山林裏帶著薄霧，滿山的鳥兒似乎都在啼，空氣清爽得令人心曠神怡。

    青鳶在山裏長大，大概知道什麽地方會長蕨菜筍子，一進山，就開始尋找目標。

    山林植被茂，林深草重，林子裏亮不好，需得弓腰尋找。

    “啾啾，好久沒見這座山上來人了。”

    輕細的一道聲音從林梢傳來。

    “這人這麽早進山，鬼鬼祟祟你猜他在找什麽呢？”

    “不知道，人類肯定又在憋壞主意，沒準他計劃著要把這片山林砍掉。”

    青鳶分辨了下，這是樹上的幾隻山雀在說話，這山上鳥雀很多，從一進山鳥聲就沒斷過，嘰嘰喳喳有些吵鬧。

    多數鳥單純在啼抒，作為每日一早的開場，一部分鳥兒在聊天，都是關於這個外來者的。

    青鳶裝作聽不懂它們的話，自顧自邊爬山邊找著野菜。

    “他們最討厭這座山了，應該不會來砍樹的。”

    “說不準，這兩年方圓幾十裏的好幾山林都遭到這些壞人的砍伐，許多鳥友的窩都被破壞了，連個睡覺的地方都沒有。”

    一隻鳥兒擔憂道：“以前大家就是看這座山安全才遷到這裏來的，若是這座山也被砍了怎麽辦？現在是不是連這座山也不安全了？”

    “別擔心，這些小山被砍了還有皇家山林，那邊是幾百年的深山老林，專門有護林人護著，樹木不會被砍的。”

    “對，那邊安全，我們可以去那邊！”

    這些鳥兒嘰嘰喳喳談論著，青鳶不聲全聽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