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庭院里綠樹掩映,筠冉帶著婢匆匆從花園里穿過。
后的白芷懷里藏著一本賬冊,正是陳白姑送來的賬冊。
白芷了賬冊一角,臉凝重:二老爺打理著侯府如今的田莊鋪子,前些年他不過是小小做些假賬,等三年前侯爺去世后便變本加厲起來,恨不得五倍十倍侵吞,比如一田莊每年產出五百兩,到這兩年忽然變了一百兩,過于目驚心。
好在陳管事已經投靠了自家娘子,這回人贓俱獲,一定能去老夫人跟前給他掀個底朝天。
走到松鶴院門口時,卻聽見里面有人。
守門的婆子拿了賞錢后喜笑開:“是二老爺,來給老太太送酸漿。”
筠冉不與這位二叔對上,索就住了腳步,想等他出來后再進去。
誰知這時就聽見院傳來顧老夫人欣喜的聲音:“還是我兒孝順!”
“街上賣十文錢一大缸的酸漿,不知道的還當是什麼好東西呢?”甘草撇撇,“先前娘子從漁老家孝敬老太太的貢暖玉也沒落個好。”
白芷扯了扯的袖:“先前教訓你的話你又忘了?”
甘草不說話了,可眼神還是不服氣。
筠冉卻住了腳步,有一搭沒一搭扇著團扇,站在屋檐下出神,似乎在思索什麼。
屋檐的影子投在白玉一樣臉龐上,越發顯得一對眸中星熠熠,微風吹起,連搖擺起來的發都勾人心魄。
顧二老爺從老太太房中出來看見的便是這一幕,不由得心里驚嘆:這個侄這般人才,就是進宮當娘娘也不遜。
可惜他已經給想好了去,否則送進皇宮一定能助顧家更上一步。
他有些憾,就沒在意筠冉有些草率的行禮。
*
進屋后顧老夫人臉上還殘留著笑意,可見到這個孫后就收了起來:“聽說你娘的丫頭將的鑰匙留給你了?”
大夫人陪嫁的門鎖由京中能工巧匠所做,一旦用蠻力撬或灌銅水鎖就會變再也不打開的壞鎖,要不然早就被老夫人琢磨開了。
筠冉點點頭:“回稟祖母,正是。”
顧老夫人聽得眉一擰,這要是個懂事的就應該主上來。
自己都這麼冷落了,就連接風洗塵宴都沒辦,大凡聰明就知道賠罪主鑰匙。
不過三娘子自小養在鄉下沒什麼見識,說不定是真不懂。
“都來家中兩日了,休息得如何?不是說休息好了要鑰匙嗎?”老夫人決定再給一次機會不咸不淡。
“謝祖母關心。”筠冉笑嘻嘻轉開話題,“休息得可好了,可見祖母邊就是養人。”
老夫人早就預想了可能出現的反應,卻唯獨沒想到能笑瞇瞇過來撒,一時愣了愣。
趁著發愣的功夫,筠冉捧上一個抹額:“這是我親手給祖母繡出來的。”
抹額是墨藍夏布底,繡著五福捧壽,最讓老夫人滿意的是正中央還鑲嵌著黃金鑲瑪瑙的寶石,看上去富貴人。
接過了抹額。
筠冉順勢扯住的袖,坐在邊拖長了音調:“祖母,我昨晚夢見爹了呢。他說要我孝順祖母。”
顧老夫人神稍緩,去世的大兒的確會讓:大兒給掙得了誥命讓為十里八鄉最有面子的老夫人,孝敬到京城過了做夢都想不到的好日子,又英年早逝,提起他著實不能不心痛。
只不過顧老夫人生命里死了太多親人,多年艱難生活已經把磨礪得心腸糙,親也比不過到手的金銀實在。
收起那點對大兒子得可憐的母,板起臉問:“聽說你二叔母的娘崔婆子被你打了一通?”
“祖母!我正要說這個呢。”筠冉沒有慌不說,反而親親熱熱挨著坐下,“那個婆子明知我還未出孝期就穿紅著綠,還嘲諷我是鄉下來的,真是大不敬!”
“?還有此事?”
“那還有假?”筠冉給肩膀,力度適中,“穿著紅配綠,里還說我是鄉下人。”
顧老夫人臉沉了下來。
出寒門,對于雇傭仆從這件事的態度很矛盾:既高興于能夠人上人的生活,又心疼花出去的月錢。
花了銀錢還對主家不恭敬,那更是的逆鱗。
筠冉打量著眉立起來了,知道自己奏效了。
自己這位祖母總是指使府里的仆從去外面做雜活,命他們在外賺銀子回來。
筠冉先前聽大姐講笑話一般講過這件事,因此給了啟發,才想出這麼個點子。
果然顧老夫人咬牙罵道:“是大不敬!奴仆豈能欺負到主家頭上來?”
“祖母說得對!”筠冉適時贊同,“所以我人訓導了兩句。”
顧老夫人這時已經完全不氣筠冉了,反而覺得做得對:“是該好好教訓教訓。”
筠冉適時給二房上一上眼藥:“二叔母邊的婆子也太囂張了些,反倒是我看著祖母邊的丫鬟各個謹言慎行,可見還是祖母會調教人。”
的手又又,原本僵的肩膀在的按下放松了很多。
顧老夫人聽得心舒坦,喜歡二兒子并不代表喜歡二兒媳,這幾年二兒媳攥著的錢財穿金戴銀,也有些看不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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