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冉很快冷靜下來，不卑不：“老師，這題我是從課外書上看到的，原本的解法沒想起來，您可以再教一遍嗎？”

這個回答令陶之勇有些意外，但很用。他拍了拍郁冉肩膀，示意坐下，“課外書可以看，但課本上的知識也要記住啊。”

郁冉連連點頭。

程可薇從頭到尾支著腦袋瞧熱鬧，聞昭禮則盯著郁冉的背影微微出神。

下課后，郁冉想上廁所，還沒起，程可薇就說：“陪我去趟廁所。”

行吧，郁冉心想，反正只是順路而已。

路過一班的時候，程可薇悄咪咪地往窗戶里面瞅，等看到姜棠江嶼燃兩個人在說話，立馬到窗戶上。

姜棠很耐心地講解題目，江嶼燃時不時點頭，但很明顯，他沒有在認真聽，眼睛一直瞥向姜棠。

不過很快，江嶼燃就察覺到了窗戶后那道幽怨目，抬眼看到程可薇，他的眼神里的溫度瞬間降至冰點，仿佛能刺出無數利刃。

察覺江嶼燃的氣場變化，姜棠順著他的眼神去——

窗外人來人往，一切如常。

“怎麼啦？”姜棠回過頭，茫然問道。

江嶼燃收回眼神，看著姜棠懵懂的樣子，心底一片：“沒什麼，剛講到哪里了？”

走廊里，程可薇掙開郁冉的手，忍著怒意：“你拉我干嘛！”

不拉著你，看你又要鬧出什麼幺蛾子。

這話郁冉只能心里想想。

“江嶼燃應該不想看到你。”

程可薇一愣，“你胡說什麼？”

“你看不到他眼神嗎？”這得多遲鈍才不到他潑天的厭惡啊。

程可薇迅速給自己找補：“他那是被姜棠迷了，我就知道姓姜的不簡單，看來教訓給的還不夠。”

郁冉無語至極，“你越給教訓，江嶼燃只會越討厭你。”

“那你說怎麼辦？你點子多。”突然把問題甩給了郁冉。

郁冉角一，“先上廁所行嗎？我快憋不住了。”

“……”

從廁所出來，郁冉走在程可薇側，擋住了的視線。

“眼不見為凈，你以后別去管姜棠了，只當沒有這個人，就不會不痛快了。”

“啊？”程可薇愣了愣，覺得不對，“那不還是纏著江嶼燃？”

“你不看怎麼知道？萬一沒有呢？”

程可薇思索了下，還是覺得不太對，但一時又不知道哪里不對。

走回教室的時候，郁冉一眼就看到聞昭禮站在課桌旁，正低頭盯著的試卷。

仿佛私被人掀開窺探，郁冉三步并兩步，抄起書本“砰”的一聲，重重蓋在了試卷上。

聞昭禮顯然沒料到會是這個反應，瞳孔微震，一時無措，“我……”

一旁的程可薇也震驚地看著郁冉，周圍還有幾個同學假裝寫字，但都豎起耳朵準備吃瓜。

郁冉下眼中的不滿，說：“聞昭禮同學，你看我的試卷，不和我說一聲嗎？”

說話的時候，聞昭禮想到了凜冬清晨的湖面，籠著淡淡的晨霧，一時竟有些聽不真切。

“對不起。”沒有解釋的打算，聞昭禮選擇了直接道歉。

郁冉又重新抓起試卷，拿到聞昭禮面前，右眉微挑，聲容微冷：“還要看嗎？”

“不了。”聞昭禮說。

郁冉利索地把卷子收了起來。

“你……”他的有些遲疑，“課外書看微積分？”

“不行嗎？”實際上自己都覺得離譜。

聞昭禮沉默了會，說：“行。”

聞昭禮重新坐回座位，沈彧不明所以地湊上去，低聲問：“你跟怎麼了？”

聞昭禮搖了搖頭，他現在有些。

比起郁冉的從容冷靜，他更驚訝于自己說話時，語氣中莫名流出的心虛，畢竟他從來沒被人這麼當眾“抓包”過。

他并不是有意去翻的試卷，只是郁冉離開后，試卷正好被陣風吹起來，攤在了桌上，他一時好奇，那道題究竟是怎麼解的，沒想到被抓個正著，更沒想到就這麼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居然真的表現出了不滿。

程可薇也覺得這樣的郁冉過于陌生，臉明明還是那張臉，平平無奇，讓人看完就忘，但怎麼就覺不對勁呢？

郁冉扭頭，對上程可薇的視線，扯出一個蒼白的笑：“自從上次生病后，我就變得敏許多，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好。”說完還嘆了口氣。

程可薇不明白生病和敏有關系，但還是莫名其妙“哦”了一聲。

最后一節課結束，沈彧了程可薇肩背，“薇薇，今天你先回去，我跟司機說了，他送你。”

“你想干嘛？”

“下周不是運會了嘛，我們組了個籃球隊，得先悉悉。”

“運會？我怎麼不知道？”

沈彧一臉嘚瑟，“我提前得了消息，你要來看嗎？”

“不要。”

沈彧看著程可薇興致缺缺的模樣，又心生一計：“要不我和段煦說一聲，你蹭他車回去得了。”

程可薇剜了他一眼：“你敢！”

程可薇走后，沈彧和聞昭禮都去場了，經過一班的時候，沈彧在教室門口張了會，喊江嶼燃：“一起去練會啊，你們班不也組了籃球隊嗎？”

江嶼燃擺了擺手，邊的姜棠也看過來，對上了聞昭禮的視線。

沈彧撇了撇，“見忘義！”

反應過來什麼，沈彧扭頭看了眼聞昭禮，剛好聞昭禮收回視線，淡淡道：“沒事，我們走吧。”

教室里，姜棠問：“為什麼不去啊？”

江嶼燃微微抬起下，仿佛對什麼都不屑一顧，“有我在，輸不了的。”

姜棠被看他的樣子逗笑了，恬淡的面容上，眼睛彎月牙兒，眸忽閃，是趕著夏天尾綻放的最后一朵芙蕖，晶瑩皎潔。

江嶼燃不看癡了。

察覺到江嶼燃熾熱的目，姜棠斂起笑容，說：“我、我先寫作業了，你也趕寫。”

二班今天布置的作業不多，還沒到八點，人就走的差不多了。

通過幾天的籠統復習，郁冉稍微找回了點知識的氣息，終于不是看天書了。

看了眼窗邊的安敏慧，拿起作業本走了過去。

“班長，這道題可以教我一下嗎？”用著難得和的語氣。

安敏慧停筆，沒有抬頭，只是接過作業本看了一眼，“這題老師今天課上講過的。”

郁冉：總不能說我想和你套近乎吧？

“我沒聽明白，你也知道我數學不太好，一道題可能要多講兩遍才能記住。”

安敏慧沉默了會，指了指旁邊的位置，“你坐下吧，我和你再講一遍。”

的聲音像山間清甜的溪流，很能平人心，而且頗有耐心，一道題仿佛能被拆解得細細的，一點點喂進腦子里。

郁冉忽然問：“你以后想做什麼啊？”

“什麼意思？”安敏慧不解。

郁冉看著安敏慧清秀可人的臉，忍不住夸贊：“我覺得你好適合當老師哦，聰明又有耐心，要是你來講題目，學生肯定一遍就懂了。”

安敏慧臉頰微微一燙，抿了抿：“有嗎？我還沒想到以后做什麼呢。”

話音剛落，門口便傳來“咚咚咚”籃球打地的聲音，幾個男生帶著一蓬熱氣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