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個人都愣住了,沒想到簡簡單單的幫小萊干個活,還會出現這樣的事。
如果小萊真的咬死了說是我要搬的花,我哪有錢賠?
頓時,我心慌了起來。
眼前出現大塊大塊的黑斑,我覺自己晃了一下。好在蔡媽就在我旁邊,眼疾手快地拉了我一把,說:“你怎麼了?”
我有點說不出話來,我怕那些花真的會死,也怕小萊真的為了逃避責任,讓我賠花。陳悅肯定會生氣,說不定會打電話給,如果知道這件事,會把我打死的。
這話我一點都沒夸張,跟幾萬塊錢比起來,肯定更愿意打死我。
“……我沒事,就是我還沒吃飯,沒力氣。”半晌,我才說出話來。
蔡媽像是看出來了些什麼,嘆了口氣,說:“你好歹是夫人的妹妹……”
我苦笑了一聲:“蔡媽,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跟夫人沒有緣關系。”陳悅是顧姨跟前夫的兒,我是我爸我媽的兒。
說是姐妹,我們兩個比陌生人還不如。
真是同人不同命,陳悅就能當一個公主,而我呢,甚至不配伺候。
如果……如果我媽還在的話……
蔡媽手了我的臉,我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居然哭了出來。
可能我是太害怕了吧。
蔡媽憐惜地說道:“好孩子,別哭了,先吃飯吧。”
可是我現在怎麼還能吃的下去,我甚至有點端不碗。手心里膩膩的全都是冷汗,我在服上了,然后對蔡媽笑了一下,說:“蔡媽,我不打擾你休息了,我先回屋了。”
蔡媽嗯了一聲,臉上帶著同。我看見蔡媽的臉,差點又哭出來。
好不容易才忍住了,走出蔡媽的房間,等回到我的屋里,我終于還是沒忍住,把手里的碗放到桌子上,捂著臉哭了出來。
我是真不明白,這不就是一件小事嗎,怎麼會發展到現在這樣呢?
還有小萊的話,是有心的?還是無意的?還是說只是怕承擔責任?
說實話,我活的真的很累,甚至有種撐不住了的覺。從我有記憶的時候,我就被養在我邊。我爸媽出去打工,只有在每年過年的時候回來一次。
后來漸漸的,他們連過年都不回來了,我等啊等啊,村子里別的孩子父母都回來了,他們給自己的孩子帶來了新服,好吃的零食,還有那些我見都沒見過的玩。
但我都是沒有的。
后來,我連爸爸媽媽都沒有了。
我爸打電話回來,說他跟我媽離婚了。我媽也打電話回來,是問我的況的,但是我一聽見是的電話,立刻破口大罵,什麼啊賤貨啊的。
我有印象,當時我罵我媽的時候,我就在旁邊。我使勁地哭,但是到最后,我都沒能跟我媽說上一句話,后來我還挨了我的打。
從此我的生命里就再也沒有期了,唯一有的,是恐懼。
后來我到了初中,后面的高中不用強制上學了,我就立刻不讓我上學了,說浪費錢,還說我歲數到了,可以嫁人了。
嫁人是我最害怕的一件事,我很小的時候,我就曾經想著把我賣給村東頭住的那個老頭子。他都七十多了,雖然還很健康。
那個時候我爸媽還沒離婚,但他們都已經好幾年沒回家了。我饞,站在別人家門口看人家吃東西,然后我就被那個老頭子過去。
他拿出來好多好多的零食給我吃,我當時高興壞了。
可是后來……后來……那些事我不敢回憶,我怕我會吐出來。還小的我是不明白那個老頭子的想法的,但是明白,如果不是那個老頭子的兒子不愿意給錢,恐怕我早就被賣過去了。
可能會有人奇怪為什麼我爸媽都在,但是我卻敢那麼對我。很簡單,在我們那村子里面,孩子都是賠錢貨,一出生就被溺死的都一大把,幸運的活下來的養大了,當然要嫁出去收點彩禮補家里。
至于嫁的是什麼人,當然是家長說了算。
說來可笑,就算是書記家的傻兒子,都有大把的人要嫁過去,不幸的是,書記家看上了我。
如果沒有顧姨的電話,可能現在我就要搬到書記家去住了。
可是那又有什麼用呢,如果那幾盆花真的活不了,如果我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那我還是要回去,我會打我一頓然后讓我嫁給書記家的傻兒子。
這就是我的一生了。
咔嚓……我聽見開門的聲音,黑暗中,我整個人都僵住了。
陳悅回來了,我該怎麼辦?
沒一會,我的房門被推開了,一個聲音傳了進來:“夫人讓你過去一趟。”這是個我不太的傭人,大概也是知道我的事,這個時候說話的語氣帶著點幸災樂禍。
我哦了一聲,從床上起來,再去把燈給打開。
那個傭人還在門口等著:“你可快一點啊,回頭夫人要是生氣了,我可不幫你兜著。”
我沒理,索著走出去。
斜著眼看我:“你想去哪?”
我本來有點生氣的,但是卻又沒什麼力氣,所以只說:“你放心,我知道夫人的房間在哪。”
撇了撇,把路讓開。
我來到衛生間,開了水,仔仔細細地把臉給洗干凈,然后才慢慢往陳悅的房間走。每一步,我都像是踩在我自己上。
然而我逃避不了,我甚至連走的慢一點的權利都沒有。
終于到了陳悅房門前面,我反而不張了,就是有點傷心。抬手敲了敲門,等聽見陳悅的聲音,我才推門進去。
陳悅正躺在床上,旁邊是一個年輕的傭人,在給。
聽見聲音,陳悅也不睜眼,就開口道:“今天下午嚴叡跟你說什麼了?”
我楞了一下,沒想到會提到嚴叡。
不過我也稍微松了一口氣,想了一下,我老老實實地把今天的事都說了出來。
陳悅聽了,微微轉過臉來掃了我一眼,說:“你說的都是真話?”
我連忙點頭。
陳悅收回目,說:“沒看出來啊,你還厲害,能讓嚴叡憐香惜玉。你知道嗎,他上一個憐香惜玉的對象,是咱們市教育局局長的兒。”
我有點懵,捋順了陳悅的話,才明白陳悅是誤會了。嚴叡下午大概是同心吧,絕對不可能是憐香惜玉啊,下午我那張臉,估計沒有哪個男生能憐香惜玉,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
我連忙解釋:“他肯定是看在夫人的面子上,才愿意送我的。”
陳悅嗤笑了一聲:“我的面子?你懂什麼,在他面前,很有人能有這個面子。”說著,又瞥了我一眼,眼里閃過一道深思,“你還像的……怪不得。”
我疑地問道:“我像誰?”
陳悅沒理會我,反而對那個傭人說道:“出去。”
那個傭人聽話地離開了,等走了,陳悅才說道:“明天嚴叡他們家過來做客,后天我再帶你去買服,你記得好好表現,要是你能被嚴叡看上,那是你的運氣。”
說著,揮揮手,示意我離開。
盡管我很明白嚴叡不可能看上我,但是我也沒反駁,乖乖地離開了房間。
看來花的事陳悅還不知道,松了一口氣的同時,我的心也更加沉重,陳悅不會永遠都不知道這件事的,我躲不了太久。
我一晚上沒睡好覺,第二天早早地起來,在門口等著小萊。
小萊來的特別晚,到了九點鐘,才過來。
看見我,小萊的腳步頓了一下,然后才面無表地來到我面前。
我憋了一晚上的話終于有機會說出口,這個時候我也顧不上那麼多了,急的聲音都大了許多:“小萊姐,那幾盆花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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