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第 21 章
想起今日來此的目的,裴慎道:“聽桓征說,你想陪我過七夕?”
沈稚原本的確是想同他一道出門的,可眼下裴慎面上帶了傷,出門在外被人瞧見了總是不好,原本想好央求他的話便也說不出口了,便只道:“小廚房備了晚膳,夫君陪我一起用吧。”
他能來,便已經很高興了。
裴慎只是嗯了一聲,待沈稚去忙活,又將雲錦傳來。
雲錦將沈稚的想法如實說了,“夫人聽說今日山下有燈,想與郎君一起看燈許願,這幾日夫人每思及此,心中都期待……”
裴慎斂眸:“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因著裴慎傷,加之原本觀燈的計劃不了了之,沈稚這頓晚膳吃得也緒不高。
裴慎放下手中的瓷盞,擡眼瞧:“用完膳,帶你出去走走?”
沈稚眼前瞬間一亮,但又很快黯淡下去,咬咬道:“今日就算了吧,往後總有機會的。”
裴慎自然是不願出門的,他向來極為謹慎,深知天下沒有不風的牆,一旦沈稚走出這道門,誰也無法預料會遇上什麽人、發生什麽事。
如無意外,他希永遠留在山莊,無人知曉的存在才好。
今日倒是個例外。
一來他在,自能將看護周全,二來京中都在關注黃河水災,連京城天街的七夕夜都免了往常的熱鬧,更不可能有人來在這荒遠小鎮偶遇。
至于其三,面上這道傷口恰恰給了他一個理由,“甜水鎮是山下最熱鬧的地界,能看到滿山的神燈,七夕夜向來又有佩戴假面的風俗,到時候買兩個便是。”
沈稚聽完這話,哪裏藏得住眼底的歡喜,擱下碗筷,急得連晚膳都不願多吃了,“夫君真要與我同去?”
裴慎頷首,又給多盛了一碗雲山藥羹,“甜水鎮看著就在山下,馬車過去卻需繞路,也要一段時辰,先把碗裏的都吃完。”
沈稚立刻乖乖點了頭,馬不停蹄地吃起來。
用過晚膳,沁芳替梳妝,也學外頭時興的花樣,在額間點了一朵小小的菡萏。
“夫人頭回與郎君一道出門,裝扮上自是馬虎不得。”
明紅的,襯得本就白膩的更如一團雪,鬢堆綠雲,靨笑春桃,發髻兩側垂下兩串累海棠珍珠步搖,纖細的玉髓耳線更顯脖頸白皙修長。
沈稚著鏡中的自己,總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仿佛從前在家中,也經歷過無數遍這樣的場景。
雲錦見到角揚起的弧度,不笑問:“夫人想起什麽了,這麽高興?”
“沒什麽,就是忽然想起來,從前我似乎也有兩個的丫鬟,像你們倆一樣,恨不得把妝奩所有的珍寶都往我上堆砌。”
沈稚笑著又嘆口氣,“只是不知我何時才能恢複記憶,何時才能見到們。”
沁芳忙道:“有郎君和詹神醫在,夫人的病癥一定會很快好起來的,您瞧著我們,都能想起從前的人了,這還不是最好的征兆嗎?”
沈稚點點頭:“你說得對。”
雲錦轉去拿披風,神若有所思。
待收拾好一切,沈稚隨裴慎坐上馬車時,天已經完全黑了。
有夜盲,是以車四角都掛了玉柵華珠燈,這是一種形似鳥籠、飾白玉珠的玉質燈籠,線過玉網,和靜穆得像寒夜的月芒,盯著瞧也不會刺眼。
“夫君,家中的兄弟姊妹子如何,你與我講講吧?”
行車無趣,可又難得有這樣相的機會,沈稚自然是想與他多說說話。
裴慎在影中睜開眼睛,想起上車前雲錦的回話,銳眼劃過一抹寒芒,語氣卻平靜得沒有半分破綻:“急什麽,回去你自會見到他們。”
“可是我想早些……”
“綰綰,切忌多思多慮,”裴慎溫地打斷,“詹神醫不是說過麽,想得越多,效果往往適得其反。”
沈稚眼睛垂下來,也知此事不可之過急,可即便夫君待極好,底下人個個恭敬地侍奉,仍然覺得心空空的,有一種被世界拋棄的寂寥之。
想與外界産生聯結,卻不知外界何種模樣,心迫切地見到家人,卻想不起來他們的樣子。
正低落的時候,一只溫熱的大掌覆過來,握住的手。
“綰綰,思簡慮。”裴慎聲道,“我比這世上任何人都迫切地希你能早日找回從前的記憶,可萬事強求不來,老天爺此番安排,自有他的用意,你只需相信,有我在,永遠不會讓你一個人。”
沈稚點點頭,依舊沉默著。
裴慎的手心,“綰綰,看看外面。”
沈稚微怔,轉頭掀開帷幔的一角,眼前忽然一亮。
漫山漆釅如墨,蒼穹之下唯有一條明亮的燈龍蜿蜒在連綿起伏的山脈中,仿佛無垠的黑暗裏割開一罅隙,于是天了進來。
“那就是我們要去的甜水鎮?”
“嗯。”
猶如心開了一扇窗,沈稚的思緒很快被山下萬家燈火吸引過去。
隨著馬車漸漸駛近,那燈龍也越來越近,從細細盤桓的長龍,慢慢流淌一道炫目的燈河,開始有窸窸窣窣的嘈雜聲耳,熱鬧的街景也從那堆金砌彩、蕭鼓喧闐的燈河中翻滾跳躍起來。
裴慎能到此刻心緒的起伏,甚至心跳都快了幾拍。
沈稚從前便是這樣的人,隔三差五就要出門,邊的玩伴不知凡幾,比誰都熱這紅塵俗世的繁華,如今在山上悶了幾個月,怎會不期待外面的風。
裴慎冷白修長的手指過下頜,“即使不能盡快想起來,也該看看邊的風景。綰綰,不要為難自己。”
沈稚深吸一口氣,點點頭:“是我不好,又讓夫君擔心了。”
裴慎展現出無限的包容,聲道:“不妨事。”
馬車停在甜水鎮偏僻的一角,裴慎先下車,再手來接,兩人郎才貌,像一對真正恩的夫妻。
沈稚早已迫不及待,才下馬車,立刻就被滿街的繁華景吸引。
裴慎提醒道:“綰綰,先去選面。”
沈稚忙點頭,再如何也不會忘記這一樁。
離得最近的是兩個擺睺羅的小攤,所謂睺羅,其實是雕塑而的土偶之類。鄉野之地,沒有京城裏那般鑲金嵌玉的款式,多的不過是形態各異的彩繪,但也被匠人雕刻得惟妙惟肖。
“姑娘可要選兩個回去玩玩?六文錢一個,十文錢兩個,很劃算的。”
頭兩家小攤,沈稚本沒想過多作停留,被攤主這麽一說,這才放慢腳步,目留意到邊角的一對水鳥,神微微怔住。
總覺得在哪見過,但又想不起來。
“這水鳥……”
攤販順著的目去瞧,笑著解釋道:“姑娘,這是鴛鴦,可不是尋常水鳥。”
鴛鴦?
正怔愣時,一雙溫暖的大手籠上的肩膀。
裴慎替系了件披風,笑容溢在角:“喜歡?”
沈稚說不清楚,但也的確喜歡那彩繪木雕的樣式,于是點點頭。
攤販見到男人來,才知是一對夫妻,立馬滿臉堆笑改了口:“夫人喜歡哪個?”
沈稚指了指那對鴛鴦。
裴慎眸底有寒閃過,但依舊含笑付了銀錢。
他搶先接過攤販手中的木偶,仔細端詳一遍,又用指尖撚了撚邊角,說道:“邊上還有些許未理幹淨的刺,回去讓管家重新打磨一遍,仔細傷了手。”
沈稚還沒來得及細看,那對木偶便已落到桓征手裏,點點頭,只得作罷。
桓征接過來悄悄了,鄉野間的小玩意,雖打磨得不算致,但也不至于有刺,他倒有些糊塗了。
暗暗揣度一番,桓征便將東西收了起來,主子大概不願給夫人玩這些,這玩意便是帶回去,怕也到不了夫人手裏。
裴慎當然不會再將那玩意給。
沈稚不記得,他卻記得清清楚楚。
去年七夕,裴朗才給買過一對木偶鴛鴦,還是鑲嵌了不珍珠象牙綠松石的,比甜水鎮這對華貴千倍不止,用意可謂昭然若揭。
裴朗為了讓收下,非說是一對水鳥,小丫頭懵懵懂懂的也就信了。
裴慎忽然覺得有些可笑。
一場失憶,連自己是誰都記不得,更是將從前聞之變的人喚作夫君,竟然對那對鴛鴦還有印象。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在心裏,裴朗到底還是占了位置。
沈稚走出幾步,心中疑依然未能解開,牽牽他角,語聲和道:“夫君,我能不能再看一眼那對鴛鴦?”
一場爆炸讓一家三口從未來穿越農門,面對全新的環境,可憐的老太太,一家三口慶幸又感激,沒說的全家老小一起奔小康。
謝婉死時才知道自己活在一本女主逆襲爽文里,開局被對方抹去穿書前的記憶。 重生后她又美又颯,只要她哭,前世佔有欲強的病嬌死對頭夫君會胸口痛。 容硯止總欺負謝婉哭,但從某天開始她掉眼淚,他就心臟絞痛,還夢到自己將她關在小黑屋。 後來,媳婦你儘管作天作地,夫君給你撐腰,再抱抱親親我好不好? 洞房花燭夜。 謝婉:難受的想哭怎麼辦? 容硯止:......
楚琳琅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與夫君和離。 畢竟在許多人眼中,她出身低微,見識淺薄,是攀上高枝的麻雀,本配不得風流倜儻的新貴重臣。既然能攀上這等高枝,又是一路苦熬,自然要牢掛枝頭。 如今,她入周家八載,一路扶持夫君寒窗苦讀,乃婦人勵志楷模。夫君年輕有爲,與她舉案齊眉,前途無量。膝下有七歲稚女,清靈可愛。婆婆更是爲人長者,寬和慈祥,家中的妾室也敬奉她這個正室,滿府上下,其樂融融。 不過也只有楚琳琅本人最清楚,以上都是屁! 二十四歲生辰那日大雪,楚琳琅拿着一紙休書,頂着丈夫“你莫要哭着回來求我”的嘲諷,在皚皚白雪中,形單影隻離開了經營八年的周家。 當她在馬車中默默搖着龜殼佔問前程時,馬車的簾子被人撩起,只見朝中專權跋扈的“佞臣”——與她私怨甚深,冷意十足的司徒晟,正在飛絮飄雪中揚着劍眉與她策馬同行。 楚琳琅深吸一口氣:這廝有多記仇?頂着大雪來看她的笑話? 她不知道,司徒晟等這一日,已經等得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