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王側的溫子一臉歉意地對虞悅微微頷首示意,應當是淮王妃。
淮王妃是蕭國公三,蕭國公袁甫在朝中亦是位高權重,曾在陛下年時有救命之恩,陛下一直將他視作兄弟,故而與之聯姻,謂之親上加親。
梁璟懶得再搭理淮王,后的宮上前給他們二人斟酒,他轉頭低聲問虞悅:“能喝酒嗎?”
虞悅的酒量非常好,但只在家里喝,畢竟喝酒誤事,何況是第一次來參加宮宴。搖搖頭:“喝不了。”
梁璟抬手制止宮斟酒的作,“將酒樽撤了,去換兩只茶盞和熱茶來。”
“你也不喝嗎?”虞悅問。
只聽見梁璟淡淡地“嗯”了一聲,門口便傳來太監高聲傳報:“陛下到,裕貴妃到,四皇子到——”
殿眾人起,齊齊向三人行禮。
裕貴妃一踏進大殿便注意到左前側讓人無法忽視的人,見邊站著梁璟,心下了然是瑞王妃,面上笑容不減,跟在落后宣文帝一步的右側。
而跟在宣文帝后面的四皇子,就沒有足夠好用的腦子能掩飾自己了,一雙眼睛盯著虞悅盯得發直,差點走到兩人桌前,掃到一旁梁璟不悅的眼神才反應過來跑到對面落座。
裕貴妃落座后,裝作一副才注意到虞悅樣子,笑著開口道:“這位便是瑞王妃吧,真是不負盛名呢。”
不負什麼盛名,當初傳遍京城的定國公獨才貌雙絕的盛名,每日都有人爭先求娶的盛名?
這四個字說出來不就是故意膈應梁璟,卻讓人挑不出錯來。
虞悅這才正眼看向臺上那位容清麗的婦人,約莫三十歲的模樣,看得出保養得極好。
一襲貴氣人的華服,金閃閃的釵散發著耀眼的芒,面上掛著得的微笑,眼睛卻是毫無笑意。
虞悅角微微上揚,起對裕貴妃行了個福禮,“見過裕貴妃。”
第10章 好戲登場管人家夫妻同不同……
裕貴妃沒再多與說什麼,和宣文帝一起與諸位說了些寒暄的話后,宴席正式開始,宮太監們端著一盤盤致菜肴魚貫而。
宮宴上備的都是銀箸,夾菜時便可驗出有無投毒,無需太監一一試毒。
虞悅對一道道致的菜肴充滿了好奇,面上還是優雅地夾起一小片菜放口中,接連試了幾道菜后,舉著筷子不知如何下筷。
梁璟從開始吃就在默默觀察的表,從一開始的雀躍到品嘗過后的笑容僵滯,忍不住輕笑出聲。
虞悅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怎麼都中看不中用。”
梁璟笑著怪氣:“是你自己非要來的。”
向周圍看去,大家很給宣文帝面子,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裝作吃得很高興。也不好放下筷子掃興,只每個新菜夾一筷子嘗嘗,慢吞吞地咀嚼,梁璟還一勁兒地給往碗里夾菜,自己卻不吃幾口。
在其他人眼中,瑞王對瑞王妃極為寵溺。自己都顧不上吃,一直在為瑞王妃布菜,瑞王妃還激地嗔瑞王一眼,二人親昵非常,羨煞眾人。
淮王收回目,看著側一直安靜為他布菜的淮王妃,一點靈氣也沒有,每日就傻呆呆地按部就班做事。不管是相貌格還是家世都比不上老三家的,父皇偏心偏得未免也太狠了些。
他沒好氣道:“別給我夾了,你自己吃吧。”
淮王妃呆愣了一下,不知道哪里又惹他不快,只能低低喏聲。
裕貴妃看自己沒出息的兒子以極其拙劣的方法時不時看虞悅,偏頭示意自己的宮上前借著斟酒提醒他。四皇子心虛地抬頭看了眼裕貴妃后低頭專心用膳,不再瞟。
宴席過半,虞悅依舊腸轆轆,只能喝幾盞茶先灌個水飽。
梁璟側溫聲道:“你暫且忍一忍,我差人回府廚房備膳了。”
太人了。虞悅雙眼放,小啄米似的點頭。
無聊的漫不經心地默默觀察殿的人。坐在淮王下座,和梁璟正對面的是獨一人而坐的清瘦男人,眼眸狹長,眼尾微微上挑,薄間帶笑,總有些輕諷之意。
在桌下輕輕一下梁璟,梁璟向的方向微微側頭附耳過來,湊近些輕聲問道:“坐在我們對面的是誰?”
梁璟頭都沒抬吐出兩個字:“康王。”
康王的世很是唏噓。當年大朔戰敗于齊國,齊國要求大朔送去一名皇子做質子。因康王的母妃出不高,年僅五歲的康王被送去齊國做了整整十八年的質子,兩年前因虞崢大勝齊國才得以回到大朔。
梁璟與康王好似陌生人般的態度也可以理解,康王出使為質那年他才剛出生不久,兩年前回宮后也常常自己一個人呆著,格古怪,兩人無甚,自然不親近。
再往后幾桌看到了為數不多的面孔——和敏縣主。
是跟著陵侯和文安郡主一起來的,對上虞悅的目,手中的筷子都握幾分,憤憤地叉著盤中的蝦。
在虞悅眼中,并不是和敏縣主坐在那里,而是一箱接著一箱的銀錠在向招手,不由出一微笑,這抹笑意落在和敏的眼里卻滿是挑釁之意。
和敏手下一個沒輕重,倒了瓷碗,碗碟相發出不小的聲音,引來不人側目。
文安郡主看向和敏,“怎麼了?”
“沒事的母親,不小心弄翻了。”和敏低聲道,丫鬟上前將碗碟收拾好,又給換了新的上來。
見沒什麼事,眾人都收回視線,繼續宴飲。和敏手中絞著帕子,憤憤然瞪虞悅一眼,這個人一出現總沒好事。
無辜的虞悅早就把拋之腦后,因為面前淮王正在與康王“兄友弟恭”。
宴席間不人相互走,舉杯共飲,子一向火的淮王終于耐不住子,跑去招惹康王。
距離有些遠,聽不清二人說了什麼。從表上判斷,淮王一臉找茬兒的樣子走過去對康王說了什麼,得到了康王的鄙夷,沒等康王說兩句話就變了臉,面帶慍怒瞪康王,康王見他如此反應,面上起笑意。
不管宣文帝是真的心里愧對康王,還是為面子做做樣子,在康王回來后對他很是縱容,常常賞賜金銀玉,讓淮王羨慕不已,逮到機會就酸溜溜刺他幾句。
康王若是沒點忍耐力本活不到這麼大,不過他仗著宣文帝的愧疚現在是一點也不忍了。說話怪氣,本不給人留面,經常將人懟得憤難當,無地自容。
所以暗中流傳著康王在齊國時便瘋了的傳言。不過眾人也都能理解,堂堂皇子到了他國為質,心中屈辱。齊國更是不會善待他,免不了折磨,只是為了不再挑起戰爭,給他留條命罷了。其中苦楚,除了康王,無人知曉。
“你耳朵都要到他們面前了。”突然梁璟幽幽道。
虞悅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有些向前傾斜,看起來姿勢有些怪異,默默坐正后有些可惜道:“還是聽不太清。”
“想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嗎?”虞悅聞言小幅度接連點頭,瞪大了眼睛滿是求知若。
梁璟示意他離近些,用只有二人能聽見的聲音道:“康王在恭賀淮王府上即將添丁之喜。”
虞悅向后撤了撤子,一臉狐疑:“淮王妃有孕了?”看起來不像啊。
“是他養的外室。”梁璟的語氣中充滿了不屑。
聽聞淮王妾室眾多,早先遭到過彈劾,說他耽于不思進取,不可為之。宣文帝便下令不許淮王再私自納妾,需得到他的同意才可以。
上有計策,下有對策。既然不讓往府里抬,養在府外總可以了吧,于是,淮王鉆了這個空子。可高門大戶中到都是眼線,慢慢的,就了一件公之于眾的。
淮王至今僅有一個妾室所出的兒,若是外室能生出一個兒子,便是當朝的皇長孫,淮王自然護得。康王與他不睦,出言譏諷,他那個暴脾氣不立即發火都算是很克制了。
虞悅有些憐憫地了一眼淮王妃,這般溫婉的人兒在淮王府的日子一定不好過。
接著又有了一個新疑問:“為何陛下要跳過更為年長的康王不賜婚,反而先賜婚于你呢?”
“怎麼?”梁璟挑挑眉,“你覺得嫁給康王比嫁給我更好?”
虞悅鼓腮,“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覺得這樣有些不合規矩。”一般大戶人家等級森嚴,基本按照年紀親,很有跳過中間某個孩子,先讓小一點的那個親的。
梁璟淡淡道:“規矩都是人定的,誰能說了算,誰說的話就是規矩。”
陛下賜婚,誰又敢說一句“不”呢。
很快宴席接近尾聲,進今日的正題——賞花。
花園并不大,每個角落都逛一遍也不過一柱香的功夫便能結束,一眾人浩浩慢慢悠悠跟在后面,誰也不敢多說什麼。
虞悅起往外走時故意落后于其他人,走在隊伍的最后面,這樣才能縱觀全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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