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好酒。”略帶幾分陶醉,呼吸著酒中濃郁的煙熏味兒和泥煤味道,藍絕的眼神似乎有些迷離了。
在他面前,是一張可以容納八個人的小餐桌,餐桌雖小,但卻十分古典華貴,木紋拼花、燙金的線條,極質。
品酒師坐在主位,藍絕坐在他左手邊,在他右手邊,正是食家。
食家今天穿著黑西、白襯衫,但和藍絕不同的是,他上還有一件U型開口的馬甲,更顯得紳士風度十足。
只不過,現在他襯衫的袖口卻是挽起來的,右手中握著一柄狹長的刀,刀刃長約三十公分,刀柄呈獻為暗黃。如果有識貨的人在這里,看到這柄刀一定會震驚的瞪大了眼睛,不說刀刃上那瑰麗的云紋,單是這猛犸象牙刀柄就算是在上元時代,也是極其罕見的珍品。
食家修長的手指輕,一片片薄如蟬翼的伊比利亞火悄然飄起,再落他另一只手的白瓷盤中。白瓷盤下,燭火烘烤,油脂瞬間變得明,令火看上去多了幾分水晶般的質。
品酒師看看食家,再看看藍絕,淡淡的道:“你已經喝了快半瓶泰斯卡,故事可以開始了嗎?”
藍絕晃了晃手中酒杯,用手拈起一片火放口中。厚卻絕不油膩的濃香瞬間充斥于口腔之中。再送一小口泰斯卡威士忌,濃烈的單一麥芽純麥威士忌宛如一團烈火將濃香炸開,香氣仿佛瞬間就蔓延到了他每一個孔之中。
“泰斯卡的特點是泥煤味濃厚,有著強烈的島嶼特質,是桀驁不馴的傳奇佳釀。喝它的人如果是衷心喜歡這種口,那麼他會不由自主死心塌地地追隨下去。”
品酒師幽幽的道:“你要給我講的,就是泰斯卡的故事?”
食家又完了一盤火的加熱,自己也坐下來,手中餐刀比劃了一下,似乎要桌子,品酒師瞪了他一眼。食家微微一笑,刀實木刀鞘之中。
一探手,桌上還剩不到半瓶的泰斯卡被食家抄手中,金黃的酒在燈的照耀下泛起暈。
“你不給他酒喝,他自然就講了。”食家給自己倒了半杯,順手將酒瓶子放在自己一側。
品酒師滿意的點了點頭。
藍絕卻有些頹然,一口飲盡自己杯中酒,“我有點困了,想回去睡覺,怎麼辦?”
品酒師眼皮跳了一下,“那你就去吧。”
“以后還能來嗎?”藍絕角牽了一下,似笑非笑的說道。
品酒師斜了他一眼,“你說呢?”
“我是三年前來的吧?”藍絕靠在椅背上,平靜的說道。
“三年零一個月零三天。”品酒師像個理科生的答道。
藍絕角泛起一苦,“我有一位麗的妻子,溫、麗、善良,和在一起,任何人都會有如沐春風的覺。從第一眼看到的時候,我就被所征服,我。”
“我們是令人羨慕的一對,路很順利,往、陪伴,一路走來。很自然的在一起,很自然的去彼此帶給對方的幸福。就像是我的整個世界一樣,有在的日子,世界五彩斑斕。”
“可幸福的日子為什麼總是那麼短暫。三年前,一次意外,永遠離開了我。我甚至不知道,那場意外究竟是真的意外還是人為造的。一切痕跡,都因為一場大炸而完全泯滅。我找不到,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仿佛,從來都沒有出現在我的生命中似的。”
“走了,所以,我的心空了。”
“于是,我來到了這里。我喜歡天火大道的寧靜,喜歡這里的生活。早年,當我第一次來到這里的時候,就喜歡上了這個地方。本來,我是打算帶著一起來的。可是,卻走的那麼突然。”
藍絕講述的很平靜,就連眼神也漸漸變得平靜,仿佛只是述說著一個故事,一個和他自己無關的故事一般。
“不久前,一位客人來到我的珠寶店,留了張字條給我。告訴我,我的妻子沒有死。并給我看了視頻。我信了。我沒辦法不信,哪怕是為了欺騙我自己,明知道不可能,我也信了。”
“于是,我幫他們做了件事,他們告訴了我妻子的下落。并且告訴我,我的妻子竟然就要嫁給別人了。作為一個男人,我想,你們應該能夠明白我當時的心。”
“所以,我去了。接回了我的妻子。那時我真的好開心,就像一支多彩畫筆,讓彩又回到了我的世界。”
“可是,這終究還是我的自欺欺人。那只是一個和我妻子長得很像的孩子。,不是。”
講到這里,藍絕停了下來,臉上多了一抹優雅的微笑,但雙眸卻空的令人心悸。
品酒師朝著食家的方向招了招手,UU看書 www.uukanshu.com芒微微一閃,那瓶泰斯卡居然就那麼出現在他手中。
拔出木塞,品酒師默默的為藍絕傾倒了一杯泰斯卡,再舉起自己的酒杯。
藍絕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剎那間,高度威士忌強烈的灼燒放令他置于火焰之中。可中的炙熱卻毫不能降低他心中的劇痛。這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得知意外發生的時候。
“走了。”放下酒杯,藍絕起而去。
品酒師和食家都沒有留他。男人的悲傷并非言語就能輕易化解的。
此時的藍絕,早已意興闌珊,他甚至連去找那些給了自己假消息的人報復的心思都沒有了。無論怎麼說,他們也帶給過他希與驚喜,盡管希越大,失就越大。可最起碼,在那一剎那,他曾經以為,赫拉,真的回來了。
品酒師和食家相對無語,喝完杯中酒,食家吃掉盤中最后一片火。
“我也走了。”食家道。
“嗯。”品酒師微微頷首。
站起,食家眉上挑,“咦,那家伙似乎沒付酒錢吧。不是說今天他請嗎?”
品酒師握著酒杯的手頓時像中了石化魔法一般,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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