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竇以晴又發:【聽爛人說今晚的派對在半山別墅,不要求你穿多漂亮了寶兒[玫瑰],就是別穿件牛仔就去了。】
溫辭笑著回了一個【好,我盡量不土得太突兀。】,最后挑了一個放手表的手工首飾盒。
答應秦運的時候,溫辭就在想,只是去個面,送完祝福和禮,就找借口提前離開,就跟平時的同事聚會一樣——
下午五點半,花了一點淡妝的溫辭站在鏡子前,踩上了不知多久沒穿過的高跟鞋。
溫辭今天穿了一條無袖白長。和平時穿的子不同,這件長收腰效果明顯,因為版型好,上半幾乎服帖,修飾出溫辭玲瓏有致的腰曲線。
這件大牌子是竇以晴送給的,只在20歲時穿過一次,溫母認為太過暴,讓穿。
說是穿,溫辭之后再也沒穿過。倒不是因為媽,而是平時確實沒有什麼場合能用上這條子。
溫辭在鏡子前轉了一個圈,松一口氣——還好,這幾年沒吃胖,還能穿下。
床上的手機響了一聲,秦運發來了一條語音消息:“溫辭,去接你的人出發了,他住得離你近,應該十分鐘這樣就到了。”
溫辭回了個“好”。
家里是木質地板,擔心踩壞,下高跟鞋,拎在手上,帶上禮,剛下樓,就和溫母撞了個正著。
溫母停下腳步,從頭到尾掃了一眼。
“怎麼又穿這件子?不是說過讓你穿嗎?要去見誰?”
溫辭道:“我快六年沒穿過了。”
言下之意,已經很了,“今晚要去朋友生日,我周三晚飯時跟你提過。”
溫母問:“你哪個朋友生日要穿這樣?以晴的生日不是這個月吧。還是你辦公室里的哪個老師?”
溫辭知道,如果這時候隨便說一個名字,媽一定會找機會去確認。
而且也沒覺得有必要說謊:“秦運的生日。”
“秦運?”溫母想了很久才把這個名字對上號,“高中那個秦運?跟你一個班的?”
“對。”
溫母雖然沒有帶溫辭高中時的班級,但特意了解過班里的學生,其中最出名的,其中一個就是秦運。
有錢、叛逆、打架煙逃課……無壞不作,績稀爛,人品低下,要不是家里給學校捐了太多,早就被開除。那時候他們班的科任老師曾向抱怨——這些富家子弟為什麼不去上私立,非要來禍禍江中。
就連畢業后,都還約聽過他的事,好像是砸錢又上了個好大學,因逃課太多被學校警告后,天天開著豪車去上學,不統。
溫母驚訝:“你怎麼會和他還有聯系?”
溫辭:“偶然遇到的,他外甥在我帶的班級里。”
溫母審視片刻,半晌,點頭,輕飄飄道:“以后和他聯系,今晚也別去了。”
“什麼?”溫辭一愣,“為什麼?”
“不要和那種人玩在一起。”溫母淡淡道,“去把服換了,早點睡覺吧,這子以后都別穿了,像什麼樣,孩子家要穿得面。”
溫辭站在樓梯上,許久才回過神來。
“我沒覺得這件子怎麼了,很好看,是以晴送我的。”溫辭道,“而且我已經答應秦運了。”
“我知道是以晴送你的,所以我也沒要求你扔掉。”
溫辭沉默地站了一會兒,繼續朝樓下走去。溫母立刻住:“溫辭!”
“我會早點回來。”溫辭頭也不回地說。
低頭穿高跟鞋的功夫,溫母已經堵在家門口。
“媽!”溫辭不可置信,“我只是想出去給朋友過個生日。”
“我沒有不讓你去跟朋友過生日,如果是以晴,你的同事,或者是其他一些正派的朋友,我都會讓你去,我不會管你。”
溫辭:“以晴今晚也去。”
“以晴這孩子,以前心就是野的,我早都看出來了,我也勸過父母,不聽。結果你看怎麼樣?去年真就和家里鬧掰了,到現在都沒回家住。”溫母嘆氣,“你是朋友,不勸也就算了,怎麼還要跟一起胡鬧?”
“我為什麼要勸?沒做錯什麼。”溫辭冷靜道,“媽,你讓開。”
溫母沒,很深地看著。
兩人對峙許久,溫母嘆了一聲氣:“溫辭,你今晚讓媽媽很失。”
這句話讓溫辭定在了原地。
有一瞬間,溫辭很想問,你為什麼這麼容易失?
小時候我吃一口飯、沒有睡午覺,你說你很失;上學后我做一張卷子、績退步幾分,你說你很失;長大后,我要出去參加一場朋友的生日派對,你說你很失。
溫辭張了張,剛想說什麼,后傳來一陣沉悶的腳步,爸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威嚴:“怎麼了?在房間里都聽得見你們的靜。”
溫母答:“說要去參加秦運的生日——就高中時班里最差勁的那個男生,我不準去,就在跟我發脾氣。”
“我當什麼事。”溫父宣布審判,“溫辭,回你房間去。”
-
溫辭回到房間,停在門板前,在黑暗里沉默了很久。
眼眶很酸,在努力往回忍耐,不想讓妝花掉。
直到沒忍住,又想,算了,反正也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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