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王妃雖是長輩又歷盡風浪,但這會表還是僵了一瞬,而后輕輕嘆了一口氣,聲道:“那丫鬟被嚇得失了神智,滿胡言語,三公主何必往心里去?”
這倒霉虧,恐怕得鎮國公府自個認下了。
誰敢為了一個庶的死活,去質疑被帝后捧在手中放在心尖上的驕橫小公主?
上回這三公主喬裝出宮聽戲,被禮部侍郎家的嫡二小姐沖撞了,三公主是什麼個脾?人扣了那嫡二小姐就要往侍郎府去,可那嫡二小姐也是個沒眼力見的,不僅沒老實下來反而幾次三番推搡三公主的侍,各種辱罵威脅不堪目。
三公主徹底沒了聽戲的心思,站起就給了那嫡二小姐兩掌,還沒等那二小姐反應過來,三公主就先捂著口暈了過去。
傳出去卻了三公主弱,還被那二小姐推得撞到了柱子上,這才氣得暈了過去。
帝后震怒,勒令侍郎回府好生管教子,自那事后,再沒人看見過那倒霉嫡二小姐。
南王府雖家大業大,但也不想惹上這位弱的金枝玉葉。
更何況這事,本就與王府無關。
三公主紀嬋這才漫不經心地點頭,玉白的纖指輕點眉心,慵懶之顯得淋漓盡致,微微側首,向陳鸞,皺起了眉:“那污蔑本宮的丫鬟……”
陳鸞斂了斂眉,有些無奈地道:“公主放心,我已命人押回國公府,給父親與祖母置。”
“也好,總不能本宮白白接了這害人的臟水。”
陳鸞哭笑不得,低聲應下。
外頭還有那樣多的眷,南王妃也不能放著不管,細聲囑咐沈佳佳幾句,也就帶著人走了。
旁人自然也不好多留,小小的偏房終于安靜下來。
紀嬋揮了揮袖輕紗,屏退左右,而后緩步輕挪,走到半支的窗前,從白玉瓶里將那開得最好的花枝了出來,拿在手中,笑著問陳鸞與沈佳佳,語調散漫:“這王府小宴,怎的本宮都沒見到半個合眼緣的人?”
陳鸞眉目彎彎,走過去嗅了嗅那開了大半的月季,片刻后道:“是有些寡淡,瞧來瞧去,還是咱們三公主絕,旁人皆不得眼。”
沈佳佳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話不真。”
紀嬋眸勾人,這會也緩緩漾出個笑來,手上的鐲子泛著潤澤的水,微微頷首,道:“若這話是佳佳所說,我還信幾分,可從鸞兒里說出,就不盡實誠。”
“有八皇弟在,鸞兒眼中哪還容得下旁人?”
陳鸞臉上的笑意一點點消散,對此避而不談,轉而換了個話頭。
“我那二妹妹……”
紀嬋似笑非笑,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道:“來而不往非禮也,你那庶妹上回囂著要將我丟出將軍府去,這回被我撞見了,也不能真不顧忌鸞兒的臉面,只好丟在池子里,好你那庶妹清醒清醒。”
“說來,本宮也是真良善。”
陳鸞角揚了揚,抿出一個十分細微的弧度,出兩側醉人的小梨渦,顯然心愉悅。
紀嬋眼波流轉,收了那副散漫慵懶的模樣,正道:“我這回來,也是想問問鸞兒與我皇兄間,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佳佳面也嚴肅起來。
“說起來,我也是心頭存疑,怎麼不過一個月的功夫,鸞兒怎麼就與八皇子殿下鬧了這樣?”
陳鸞心里也是了一團麻,尋了凳坐下,還未開口,眉頭就已經先皺了起來。
“我們幾人從小玩到大,孩提時就跟在他后,算來也有六七年了。”
“他既沒有回頭瞧一眼,又沒有一句承諾之言,我這個人沒什麼耐心,這樣遙遙無期的等待,我是真的不住。”
無期限的等待最容易磨滅希。
再說,也不欠他什麼。
“我不小了,同齡的姑娘都多有所婚配,那日陳鳶和府上的姨娘一同來勸我,晚上我爹又找我說了這事,當時頭腦一昏,就答應了下來。”
也未必沒有自己放棄的意思,只是破釜沉舟之后,哪料到要去的是那樣吃人的地?
陳鸞又想起前世在東宮的荒唐氣,眼神一寸寸寒了下去。
紀嬋冷哼一聲,“本宮可沒聽說過有哪家姨娘敢手嫡姑娘婚事的,手得夠長,也不怕人給剁了?”
“還有你那個二妹妹,心里存著什麼見不得人的心思也只有自己清楚,鸞兒,你太良善,總將人心想得太好,只是良善被人欺,你該多提防一些。”
“早知道這樣,方才下手時就該先人蒙了麻袋先打一頓出氣。”
三公主護短的子無人不知,陳鸞心頭微暖,輕輕頷首。
“鸞兒,本宮和你說句實誠話,八皇弟他格就擺在那,哪回邊不是清清冷冷的一人氣也無?”紀嬋手中的花枝落在地上,瞬間蒙上了一層灰蒙,原本艷滴的花骨朵頓時失了。
再加上他城府謀略極深,如今羽翼已,皇帝年老病重,漸漸的竟有放權給他的意思。
陳鸞闔了闔眼,心中默念,是了,他對誰都是如此,只也不是例外的那個就是了。
紀嬋目一挑,接著問:“方才他與你說了什麼?”
陳鸞心里藏著事,心不在焉地說了幾句,眼底蘊著波,“這樁婚事匆忙,如今國公府與東宮皆在加籌備,我除了去求他,再沒有別的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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