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勢逐漸轉大,落在窗戶上帶出響,房間里顯得更加安靜。
李書妤躺在床上,拽著被子強迫自己閉眼。昨晚就沒怎麼睡好,此刻很困,很想快點睡。
可大腦卻格外清醒。
房子已經停了暖氣,在雨夜格外涼。
李書妤突然想起自己幾天前刷到的新聞,一個喝多了酒的人在家里猝死了。
據說醉酒后昏睡,如果周圍的氣溫過低,就會導致失溫死亡。
李書妤想起有些寒冷的客廳沙發,把醉酒的許況丟在那里。
不會死掉吧?
想到這里,更睡不著了。
有些煩躁的了頭發,坐起來,從柜子里拿出備用的毯子,去了客廳。
沙發上的人睡的很安靜,清雋的臉在昏暗的燈下顯出利落的廓,皺著眉,像是不太舒服。
李書妤彎腰將毯子給他蓋好,手到了他上質地發涼的西裝。
低聲抱怨:“來我這里做什麼呀,喝多了就回家。”
不知道他現在算不算溫過低。
李書妤輕輕了下他的臉,很涼。
可能是手的太過鮮明,李書妤還沒來得及收回來,睡著的人睜開了眼睛。
黑夜之中,兩人視線相撞。
對視片刻,李書妤不聲的收回了手,彎著腰并沒有起,“清醒了嗎?”
男人依舊看著,目滿是醉意和迷茫。
他點頭,半晌又搖頭,臉依舊很疏冷,可疏冷之中又帶了一些遲鈍。
李書妤覺得這樣的許況有點兒意思,“知道在哪里嗎?”
“不知道。”男人聲音低低的。
李書妤笑,“這是我家,你喝多了。”
許況直直的看著,沒有言語。
“你助理說,你要來找我,找我做什麼?”李書妤說著,轉倒了一杯熱水。
“找你······”許況扶著額,可能是頭疼,他表有些痛苦,想了好一會兒,說:“就是想找你,書妤,今天三月十七。”
李書妤作一頓,杯子握在手里遲遲沒有放定。
三月十七?
抬頭,看向客廳里的鐘表,時間顯示零點四十分。
這個日期從許況里說出來,李書妤一時沒反應過來。
后知后覺,這對于許況來說,好像是一個特殊的日子。
特殊在哪里,李書妤卻不清楚。
好像是誰的祭日。
李書妤將杯子放定,低頭和男人清凜凜的視線對上,心中突然五味雜陳,不知道說什麼好。
在沙發旁坐了好一會兒,突然生起氣來,拽開了許況上的毯子,“……你這人真的很讓人猜不。”
里這麼說著,可也牽了李書妤的緒。
看著他,和他的視線對上。
許況并沒有醉的很糊涂,能覺到此刻李書妤目里的復雜。
李書妤問他:“清醒了嗎?”
許況沒應,拿過桌子上的水。
李書妤看著他的舉,突然說:“許況,你知不知道你其實渣的。”
一直覺得,在里不是一個很認真的人,但是過了很久才明白,許況真的一點兒也不無辜。
幾年前,他和默契的玩兒著曖昧的“床伴”游戲。
要是全無真心的玩票倒也好,反正兩人都不走心。
可他突然又把真心給了魏濛。
他對別的孩兒認真,讓一直和他保持床伴關系的李書妤進退兩難、為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許況作一頓,隨即又仰頭灌水,對的話不置可否。
喝完了水,疲憊的躺了回去,像是睡著了。
李書妤沒得到他的回應,也不在乎,在回房間之前,低聲說了句,“我到現在都想不通,那次在BLUE酒吧,你為什麼要親我?”
的詢問,并不期得到許況的問答,像是單純的表達困擾了很多年的問題。
李書妤一直想不通,和許況為什麼會發展奇奇怪怪的關系,明明一開始,他們之間很正常。
四歲時住進許家,和許況相兩年,六歲時父母離婚,跟著母親去了申市。
十五歲那年,母親和學校里的外教再婚去了國外定居,又跟著李修鳴回了濱州。
李修鳴工作繁忙,所以總是住在許家。
那時候在濱州讀書,許況已經去了京市讀大學,兩人相也就是寒暑假的時間,因此接并不頻繁,也就是客氣疏離、沒有緣關系的兄妹。
李書妤后來想,第一次關系變化,是許況大三那年。
在京市讀書的他突然回家住了一周左右,歸校的前一天,幾個朋友在濱州的“BLUE酒吧”聚會。
因為是周末,李書妤也去了。
那天,酒吧的昏暗走廊里,許況親了。主的。
—
第二天,醒來發現已經九點。
想起助理昨晚的代,要提前一個小時許況起來。
李書妤有些氣悶,收留已經很仁慈了,現在居然還要提供起床醒服務。
這麼想著,還是起下床打開門出去,客廳里沒人,沙發上的毯子疊的整齊。
走了?
李書妤走過去,看到桌子上一張字條,“早餐在廚房。”
李書妤拿著字條去廚房,果然見到放在柜子旁的的一個袋子,裝了一大袋早餐。
不知道他幾點起的,李書妤沒聽到一點兒靜,但早餐還帶著一些溫熱。
算他有良心吧。
李書妤轉回了臥室,洗漱完坐在島臺旁悠閑吃早餐,余中看到沙發上一條深藍花紋的領帶。
他怎麼總是忘東西?
上次是將外套丟在了病號房里,這次又是領帶。
也不知道他還要不要了。
李書妤拿出手機,打算發個信息問一下他。
手機點開了,才反應過來,沒有他的任何聯系方式,早刪除拉黑了。
那就沒辦法了,李書妤沒做理會,低頭喝粥,突然傳來敲門聲。
李書妤幾步過去,從沙發上拿了領帶,邊打開門說:“又忘記東西了吧,你的······”
看到門口的人時,李書妤后半句話戛然而止。
轉而問:“你怎麼來了?”
周樾寧穿著黑的風,神有些疲憊,面很冷。
他目一瞬不瞬的打量著李書妤,從頭到腳的看,最后在拿著領帶的右手上停頓。
“我不來,怎麼知道你已經過得這樣快活。”
“你在說什麼?”
李書妤站在門邊,仰頭看著一臉冷意的周樾寧,他還是用那種讓人很不舒服的目打量著。
周樾寧抬手,從李書妤的手里拿過了那條領帶,“真是沒想到,你這麼快就能和別人在一起了。‘遠洲’集團的許況?我是不是該夸贊你有本事?”
李書妤就算反應再遲鈍,也明白了周樾寧嘲諷意味滿滿的話。開口解釋:“他喝多了,昨晚······”
“喝多了?來你這里?你下句是不是還要說,你們是酒后不小心?”
李書妤沒想到,和許況什麼都沒發生,昨晚最親的接就是了下他的臉試溫。
在周樾寧心里,那些年男的流程已經走完了。
李書妤強迫自己冷靜,把這件事說清楚,即便已經和周樾寧提了分手,也不想他產生七八糟的誤會。
“我和許況很早之前就認識,他昨晚喝得人事不省了,他的助理才送他來我家的。”
周樾寧忽的笑笑,“哦?原來還是舊復燃啊。”
“你······”
周樾寧上前一步,滿臉失的看著李書妤,“從你提分手開始,我一直在放低段,卑微的請求你給一個機會。你避著不見我,轉頭卻讓我看到另一個男人大早上從你家出來,李書妤,你真是好樣的!”
他緒激,后退幾步將領帶丟在地上,“你找誰不好,找許況。他是什麼好人嗎?你指他會娶你嗎?我告訴你,他也就是玩玩罷了。”
李書妤被他突然發的脾氣弄的一愣。
半晌無語道:“你神經病吧,就這麼給自己找綠帽子戴?”
李書妤本來就不是脾氣好的人,被他這樣言語侮辱,更是不了了。
周樾寧眼底的憤怒不加掩飾,“你真是······”
電梯門“叮”的一聲,打斷了周樾寧沒說出口的話,兩人同時看向電梯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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