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沈桑寧目送他出去，輕輕福了一個禮。

前幾日頗有些焦頭爛額地尋人遞信，到今日，這番辛苦倒是輕輕松松被解決。

見王上走了，柳絮們便重新進來，喜氣洋洋的：“王上走前還特地過來囑咐您，可見您在王上心中的分量重。”

娜依也道：“是，我今日過來之前，見胡塞將軍他們已經整裝待發，看起來似是安排湊，不容拖延，偏是這樣，王上還過來再看看您。”

沈桑寧沒有太當回事，知道蘇勒于不過是在報楚妃的恩，于本人倒是并沒有額外誼的，便輕聲道：“你們去忙自己的事吧，娜依陪我看看這幾冊書。”

“是。”于是三位婢散開，娜依留下來，捧起一本書，道：“王後，咱們就從這本開始吧。”

“好，依你的意見來。”

蘇勒帶走了不人，以至于沈桑寧這幾日覺得殿外冷清了不。

胡塞、姜暨都隨蘇勒離開了，烏烈留下來理突發事務，有一次沈桑寧在殿外與他上照面，能覺到對方的眼神在自己面容上掃過，帶著些好奇的審視。

其他人倒是沒怎麽見，即使見了，也不過是他們行個禮。沒有人會和沈桑寧多攀談什麽，一是因為王後的份，二是因為知道，這位玉京來的王後，并不通西涼話。

倒是兩日後，明珠公主邊來人傳話，說想約王後一同去騎馬。

也不知是忘了當日的鋒，還是另有所圖，只是沈桑寧哪裏會騎馬？最後是娜依道王後近日子不適，便回絕了請求。

現在是王後，是整個西涼僅次于蘇勒一人的人，亦是他的伴。若是想回絕什麽邀約，自是全部都能回絕。

回絕一次後，明珠公主便也沒有再約了。

沈桑寧白天把心思都用在了學習西涼話上，再加上娜依的教導，并不十分急切地想學會，但娜依有過教導孩的經驗，簡直把沈桑寧當了一個剛剛學說話的嬰兒。

不過幾日的時間，沈桑寧便能流利地說和寫西涼話中簡單的日常用語了。

娜依還教了一個詞，一開始是寫在紙上，偏圓形的圖案，不知為何帶點莊嚴肅穆的力量，最後娜依教念，說這個詞指王位，現在，這個詞專用來形容西涼王。

跟著念了幾下，娜依沖豎起大拇指：“王後，您學得很快。”

然後，又教沈桑寧“王後”這個詞該怎麽說。

沈桑寧在想，下次可以這樣蘇勒，順便讓他知道，他的王後，學西涼話學得很快。

原以為再次見到蘇勒會是他從河西回來，卻不想，這天夜裏，沈桑寧剛剛了準備睡覺，卻聽到外面一陣馬蹄聲，最後，人與馬的影子倒映在門框上，從那形，沈桑寧認出是蘇勒。

蘇勒下馬，侍替他開了門，他走進來。

“王上，您——”沈桑寧剛剛坐起，忽然意識到自己只穿著裏。

裏與被褥間下去一截，瑩潤如玉的肩膀便出來，更連帶鎖骨下鼓起的形狀。一抹烏發偏從領口鑽進去，沿著那條弧形的曲線進領下看不見的地方，卻像是某種指引，引得蘇勒往那裏看。

他也怔住了，反應過來後側了側子，沈桑寧也用被褥擋住了自己。

“您怎麽提前回來了？”沈桑寧問。

蘇勒的聲音有些低啞：“起來換服。跟我去河西。”

“嗯？”沈桑寧疑，擡頭看著他。

這種半懵懂的眼神讓他更有些不住，輕咳了一聲，面容正些：“玉京派來河西的使者，是你兄長。”

“我在外面等你。”

說完這句話，他徑直離開了殿，還關好了房門。

沈桑寧一驚，是沈濯？

蘇勒要帶去河西，是要讓見見哥哥！

立刻翻下床，自己就把服穿好，往常隆重繁瑣的飾品如今全都顧不上了，只隨意將頭發用一簪子束起來，便出了門。

好在雲岫和柳絮是麻利的，穿服的功夫，便又帶了幾套飾和日常必需品裝起來，在沈桑寧出門的時候遞給了。

“公主公主，帶上！”

一推開門，便見蘇勒已經站在馬旁，那馬高大，黑的眼睛在黑夜中凜凜閃，原是沙場上日行千裏的寶馬，此刻卻聽話乖順地在蘇勒旁。

沈桑寧走過去，那馬比高不，看到生人，有些好奇地湊上前嗅聞了一下的服。

蘇勒看了一眼沈桑寧，走過來，托著的腰，一把將抱起來。

沈桑寧吃了一驚，還沒反應過來便攀上了蘇勒的肩膀，兩人離得極近，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便被穩穩地托舉上了馬背。

腰側傳來他手掌的熱度和力量，很穩，還有安全。

“往前一點。”蘇勒說完，便翻上馬，沈桑寧只覺馬背一重，他便坐在了自己後。

即便是在床榻上也不曾有過的著的距離，讓沈桑寧的臉騰地紅了，不覺往前又挪了挪，快要坐到馬脖子上去。

蘇勒皺了皺眉，一手握韁繩，一手扶著的腰：“太往前了，過來。”

說著，把往回輕輕一攬，沈桑寧只覺得後背撞上他的膛，渾都僵起來，他手過來握住韁繩，在耳邊輕聲：“坐好。”

說完，一夾馬腹，這匹馬便沖了過去。

這覺太特殊，前面是馬頭，後面則是男人的膛，只覺進退兩難。兩人隨著馬匹奔跑的姿勢略有顛簸，不知不覺，便是在了一起。

沈桑寧不敢回頭，手絞著袖，倒比新婚當日還張。

夜裏的風如同刀割，沈桑寧剛從殿出來還不覺，不一會兒便覺得周的裳像是被寒風刺穿了一般。

不自覺了脖子，隨後，便覺馬匹慢了下來，剛剛疑打算回頭，一件大氅便罩了下來。

這是蘇勒穿過的，上面還帶著他的氣息，十分溫暖。

沈桑寧一怔，把大氅的邊緣往前扯了扯，這下原本上風的地方都被擋的嚴嚴實實。的姿態便不自覺松泛起來。

頭頂上傳來一道聲音：“不是說了，冷就告訴我嗎，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