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從爬行上傳來的味道，著實讓人覺有些惡臭難當，所以當這種味道傳東來鼻息間的一剎那，他的小心臟立即被嚇得砰跳不已。

這味道他太悉了！

當日在黃河樓後麵的小巷子，那條東海惡蛟出現的時候，就曾散發過這種腥臭味。

原以為那晚被東華上仙給打跑之後，東海惡蛟一時半會斷然不敢再長安城鬧事了。

想不到時隔五日之後，居然再度聞到東海惡蛟上的腥味，這讓沒有毫心理準備的趙東來幾乎嚇得有些呼吸不暢，回想起他那舉手投足取人命的作風，更是後背冷汗直冒。

「莫不是東海惡蛟又出來作了？」

趙東來在心嘀咕一句，腳下則加了速度往趙府方向趕去。

不過僅隻是走出步的距離，立即聽到有些昏暗的小巷子中傳來了一陣輕微的慘聲。

這一聲慘的聲響並不算大，若換在喧鬧的集市中，估計不會有人注意到。

可偏偏此刻的小巷在夜籠罩之下寧靜異常，哪怕一針掉落在地都能發出迴響。

趙東來愣了愣神，腳步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

那腥臭味仍然在鼻息間瀰漫，而且似乎有越發濃鬱的趨勢。

他甚至可以清楚到後背不斷冒出來的冷汗，以及額上越來越多的汗珠。

東來想發足狂奔，逃離這條幽暗死寂的小巷子。

但理智告訴他，千萬不能這麼做。

若是引起了潛伏在暗那條惡蛟的注意，屆時非但無法功逃離，甚至還有可能給趙府帶來滅頂之災。

想通了這一點之後，趙東來連忙收拾了一下有些紛的心，站在原地深呼吸一口氣，然後側過去，貓著腰往方纔發出響的方向走去。

此時月斜斜照在小巷子旁邊的屋舍上端，一點點銀芒梳梳灑在巷子的青石板小路上，折出道道清冷的銀。

趙東來走得異常小心，千層底真布靴踩在青石板路上，並沒有散發出任何的聲響，而那種濃的腥臭之氣則在小巷中四瀰漫，幽暗的巷子裡，僅隻能看清周兩米左右的事，再遠一點的地方，可就有些迷濛了。

往前走去二十米左右的距離，在小巷轉角的柱子後麵，兩條看上去頗為修長的大忽然了出來。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令趙東來心一驚，裡則不由自主的大聲嚷了起來。

原本他的心就已經張至極，此時再大一聲，就差沒被當街嚇尿了。

而且更可怕的是，此濃的腥臭味表示，東海惡蛟極有可能就在附近。

現在這一聲大，無異於引狼室啊。

不過出乎趙東來意料之外的是，當他一聲大過後，小巷中卻並沒有浮現東海惡蛟那著黑的影，除了先前那種死一般的寧靜，以及柱子後麵那兩條看似無力的長外，並沒有出現其它的變化。

見預料中的東海惡蛟並沒有出現，趙東來的心總算是安定了幾分。

當下深呼吸一口氣，著頭皮奔到了柱子後麵，打算一探究竟。

目力所及之，借著微弱的月一打量，赫然發現眼前的柱子之下，居然斜斜的躺著一名白書生打扮的青年男子。

此人年紀大約也就二十左右上下，著一件白的長袍，材看上去極為修長，人長得倒也還算秀氣。

手中拿著一卷合訂本的詩經，還有一塊青的玉佩散落在他的腰邊不遠，月下散發著淡淡的暈。

從此人的著裝來看，顯然應該是附近一帶的書生，也有可能是前來京師準備趕考的應試舉人。

不過令人憾的是，此人安靜的表之下，卻似乎已經沒有了生命的氣息，尤其是他那閉的雙目，彷彿就和死掉的人沒有兩樣。

「喂！」

趙東來站在旁邊心驚膽的輕喚一聲。

如同意料這中那般，白書生並沒有張回答。

巷子中仍然死一般的寂靜，此刻彷彿全長安的人都消失了，僅僅隻有趙東來和這個不省人事的書生而已。

「你沒事吧？」

趙東來不甘心的走上前去，手推了推這白書生。

然而僅隻是這輕輕一推的力道，卻把這斜倚在柱子上的書生給推得倒在了地上，先前還看似完好無損的頭顱，居然隨著這一推之力，咕嚕嚕的掉落到地麵，然後帶著鮮朝趙東來的腳邊滾了過去。

「鬼啊！」

趙東來當場被嚇得怪一聲，本的往後跌倒。

不等那顆掉落在地上書生頭顱滾過來，趙東來已經連滾帶爬的逃離小巷子，徑直往趙府的方向狂奔而去。

等回到趙府之後，立即命看門的下人關閉了大門，這才雙一跌坐在地，全已經被冷汗濡，一顆小心臟更是快要從嗓子眼裡躍出來。

「爺，你沒事吧？」

趙府的家丁見他一臉驚懼的坐在院臺階上，擔心他可能出了什麼事，所以第一時間走上前來關切的詢問。

「沒……沒事……」

趙東來心膽俱寒的手抹了抹額前的冷汗，這才故作鎮定的吩咐：「今夜你所看到的一切，都不要對任何人說起，包括將軍，知道嗎？」

「知道！」

家丁見爺表如此嚴肅，連忙點頭應承下來。

在臺階上小憩片刻之後，趙東來原本紛的心總算是鎮定了些許。

為免趙將軍擔心，他甚至沒有到前廳去用膳，便獨自一人回到了小閣樓中休息。

好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並沒有再發生什麼奇怪的事，趙府中也沒有東海惡蛟的腥臭之味傳來，這表明趙府暫時是安全的。

是夜無事，第二天趙東來早早的便起床洗漱一番，獨自一人趕著馬車前往國子監去上課。

當然他之所以去那麼早，還有一個重大的原因，那就是想向韓愈打探一下與昨晚書生被殺之事的相關況。

然而到了書院之後，這才發現一向起早貪黑的韓愈，今天居然還沒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