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琦玉起得很早，這是他一貫保持的習慣，以前還在Z市的時候，他就堅持每天做一百個俯臥撐，一百個下蹲，一百個仰臥起坐，外加十公裡長跑。

穿越到這個世界之後，他依然堅持著鍛鍊。

事實上，早在穿越之前，琦玉就已經對當英雄冇了剛開始的那種熱，管你是鬼級、龍級，還是神級怪人，統統隻要一拳，冇有毫迫，冇有一點挑戰。

生活在他眼裡，變得寡淡如水。

導致他的部分也隨之被藏起來。

隻有每天堅持鍛鍊，是琦玉為數不多，可以算得上是挑戰的事。

他對此非常認真。

對了，如今還有修仙。

昨天，師姐教會他口訣之後，琦玉一回自己的小茅廬，便開始打坐，坐了老半天，仍不見師姐說的“有星點點的靈氣縈繞”。

他不甘心，於是全神貫注，全力以赴，額頭上的青筋暴起，咬牙切齒。

皇天不負有心人。

最終他功地……睡著了。

醒來時，天邊見白。

冇想到，修行之路如此艱難，不比鍛鍊，隻要努力，總會有效果，而修行靠覺，虛頭腦，冇有腳。

但琦玉冇有氣餒，越是失敗，他越興，多久了，多久冇有這種覺了。

終於讓他遇到了——大危機！

……

呼吸著山頂的新鮮空氣，琦玉先做完了三組力量訓練，正當他準備下山跑十公裡時，山頂臺階爬上來一道影。

穿著滾邊緝捕服，腰製式大刀，氣籲籲，風塵仆仆。

那人看見山上站著個頭，頓時心生疑：“和尚？我難道走錯了？”

眼神四打探，試著尋找以前悉的場景。

琦玉一看此人鬼鬼祟祟，便想著是不是昨天那幫妖怪的同夥，就想抓住他問他有何目的時，卻見那人自報家門。

“小師傅！打擾了！我是清遠縣捕頭，郭樂，請問此是剪水派嗎？掌門大人何在呀？我有要事相求！”

誒？捕頭？什麼是捕頭？

琦玉想了想，想起捕頭就是警察的意思。

警察應該不是壞人吧？

這樣想著，他對郭樂說道：“我師傅還在睡覺呢，你隨我到大殿中等候吧。”

“那就有勞小師傅了。”郭樂心中大定，冇走錯就好，跟在頭後，去往宗門大殿。

一路上冇有半點府架子。

上了山，管你在世俗有多大位，有多財富，在仙人麵前，不過是一介凡人而已，豈敢氣傲？

但郭樂剛纔發現了一個盲點，讓他有了談資，不至於跟在小師傅後麵像是低眉順耳的仆從，他看著琦玉溜溜的後腦勺，慨道：“方纔小師傅喊掌門師傅，冇想到，自我上次來剪水派不過三年，短短三年，轉眼一變，廖仙人已經改投佛門了。”

“真是是……”

“我不是和尚。”

一句話，讓郭樂剩下的兩字如鯁在，隻覺臉上火辣辣，瞬間整個人都神多了。

不住道歉：“該死，該死，是小的眼拙，是小的失言……”

一邊說著，一邊還給自己掌。

開玩笑，把道門說佛門，好比指著一個的子，說是孕婦，還想不想活了？

雖說如今的山上修士，正統道門的緣純度已經微乎其微，但終究是打一個孃胎裡生出來的，或多或有關係。

見頭仙師冇有說話，隻是沉默著帶路，郭樂不由心裡鬆了口氣，便也不再給自己掌。

不過心裡還是忍不住腹誹一句：“哪有修士頭的，認錯了也不能怪我吧？”

前麵。

琦玉強忍著一拳打死這個捕快的衝，他最討厭彆人把他當做和尚了。

真是的，怎麼無論在哪個世界，人們都對頭抱有歧義呢？

無聊。

把捕快扔到大殿，琦玉說了句“等著”，便奪門而出。

……

有人上山找自己，廖長歸自然不會再睡了，實際上，他是在打坐，到了他這個境界，幾乎不用睡覺，他在通宵打坐療傷，好為今天出門調查大妖做準備。

陸小魚聽到外麵的聲音，也跟著起床。

師徒三人，琦玉走在最後，進了宗門大殿。

郭樂還在慨這恢弘的大殿是怎麼搬上山頂的，見有人推門進來，立刻整了整領，肅穆而立。

見到領頭那人，正是仙風道骨的廖長歸，廖掌門。

郭樂激地“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喊：“神仙老爺救命啊！”

“……”

“……”

“……”

琦玉始料不及，這傢夥剛剛不還好好的嗎，怎麼說變就變？

陸小魚見怪不怪，上山求仙的人，五投地很正常，一哭二鬨也見過。

廖長歸不愧是掌門，張弛有度，立刻上前扶起郭樂：“郭捕頭，這是怎麼了？有話好好說，彆激。”

剪水派所在的山峰名為“青崖山”，位於清遠縣南麵，兩地隔著二百多裡，郭樂一個凡人，能在日出前登頂，說明他昨天就從縣衙出發，連夜登的山。

到底是什麼事如此急？

“是縣令！縣令大人！他著魔了！”

郭樂巍巍說道：“前天，縣令大人一早起床就有些臉不對，衙門裡的同儕們還私下打趣說是縣夫人晚上折騰的，誰知道下午，縣令大人突然跟中邪了似的，坐在椅子上，走不道，雙眼發直，臉慘白，烏黑，裡還一直唸叨著誰也聽不懂的話，像是巫咒語，請大夫來看，大夫說這不是病，這是魔！”

“妖氣。”陸小魚口而出，這等跡象，為山上修士的，再悉不過了。

廖長歸點點頭，心想應該與昨天那四隻大妖有關係，從足跡上看，它們雖然冇有侵縣城，但妖氣卻從這裡飄過去了，縣令為一縣之長，自然首當其衝，了妖氣侵襲的目標。

問道：“斬妖府呢？你們不是有斬妖師嗎，他們怎麼說？”

提到斬妖師，郭樂似有斥不完的怒火：“那幫傢夥！隻會斬妖！本不會救人！除非一刀把縣令剁了！否則他們也束手無策！”

所謂斬妖師，是隸屬於斬妖司的胥吏，說是胥吏其實也不準確，因為他們從不參與朝政，而是把心思放在妖怪上。

斬妖司是大齊王朝早些年設立的機構，專門對付妖魔鬼怪，機構獨立於六部之外，有高度的自主管轄權。

甚至是皇帝也難以直接乾預他們的運作。

廖長歸併冇有因為自己了“備選”而有任何不滿，他冇有立刻承接任務是在思考那幾隻大妖的問題，左右為難，不知該親自去一趟隻是被妖氣侵染的縣城，還是時不可待，繼續調查大妖的蹤跡。

但郭樂接下來的一些話讓他不免皺起了眉頭。

郭樂說道：“廖掌門乃是山上仙人，不會對縣令見死不救吧？趙大人為一縣父母，救了趙大人等於救了全城百姓，還廖掌門勞神，出手相助。”

嘖，怎麼聽著像是威脅呢？

陸小魚瞥了眼捕快，年紀不大，口氣不小。

琦玉聽了直搖頭，看來這個郭樂的捕頭是真的不知道怎麼講話。

郭樂還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他是看老神仙無於衷，才急得多說兩句，這不也是救人心切嘛。

趙晗是他的頂頭上司，他當然要儘下屬之責，為大人鞠躬儘瘁了。

廖長歸倒也不會跟一個凡人一般見識，趙晗要救，大妖也要查。

轉對陸小魚說道：“徒兒，你都大半年冇下山了，這次你走一趟，去縣城逛逛，看看山下繁華，逛累了，就順便幫趙大人除除妖氣，反正那幾隻大妖已經死了，不難，對了，這次帶上琦玉。”

“是。”陸小魚點頭應承，歪頭看了看琦玉。

“誒？我也要去嗎？”琦玉有些小驚喜，這還是他第一次被委派下山，但隨即，又拒絕了。

指著自己說道：“可是我要修煉誒，就不去了吧？”

廖長歸笑看著他，回答：“徒兒有所不知，修行雖然講究遠離塵世，但並非離塵世，看看人間煙火，會對修行有好的。”

對修行有好？

說起這個琦玉可就不困了，他正愁修煉速度慢呢，那這個山，得下。

至於廖長歸，則選擇去調查大妖的來路，如果把時間耗費在縣城那邊，說不定大妖的蹤跡會如沙灘上的足印，給天地抹了去，他得抓時間。

反正以陸小魚的境界，足以在清遠縣橫著走，隻是為了防止意外，廖長歸才讓琦玉也跟著去，相信有他在，彆說清遠縣，就是整個大齊王朝，還冇有誰能夠傷的了自己徒兒半分。

郭樂不敢再說話，隻要剪水派的人出馬，無論是誰，他都足以回去差了，管他什麼趙大人的死活，他一個小小捕頭，奔波勞命養家餬口，在不算場的衙門裡，能夠自保纔是真。

於是兵分兩路。

一人南下，三人北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