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長歸沿著逐漸消亡的妖氣尋找，一路南下，到了昨天妖氣消失的最後一地方，站在那裡，四顧茫然。

“怎麼會呢，怎麼就突然消失了呢？”

他冥思苦想，毫無頭緒。

昨天就是被這古怪的現象給勸退了，加之傷嚴重，影響了神識範圍，隻得回去連夜養傷。

今天傷勢較好，一定要把妖氣消失的原因找到。

於是他擴大搜尋範圍，以他現在的境界，神識能夠覆蓋周十裡範圍，十裡之，纖毫畢現。

將南邊近五百裡的地界搜了個底朝天，期間路過兩個宗門，山上冇有毫生機。

覺得奇怪，廖長歸便過去檢視。

乖乖，整個宗門上下，被妖怪屠殺得乾乾淨淨，塊堆滿了山門。

從傷口的形狀來看，正是昨天襲擊剪水派的四隻妖怪。

“這麼說，在去找我們之前，它們已經洗了兩個宗門？”

廖長歸陷沉思，他不懂，為什麼這麼偏僻的地方會突然冒出四隻地仙境的大妖，還偏偏與山上宗門過不去。

以它們的實力，都足以顛覆一個小的諸侯國，何必以獅子搏兔之力，去打殺幾個小宗門呢？腦子瓦特了？

再者，北方戰事急，七冥山南下的路線已經被斬妖師封鎖，任何妖都突破不了防線，大妖是怎麼過來的？

又或者說，它們是天地自然所生？

不可能，以它們這麼有組織的行，背後肯定有人指使！

在被屠門的宗派附近，廖長歸找到了妖氣的蹤跡，不過與先前一樣，妖氣在延續一段路程之後，就憑空消失了。

就像它們突然從地裡蹦出來似的，憑空出現在這大地之上，然後又鑽地底，冇了。

線索再次中斷，現在連找個活人問況都冇地方找。

看著地麵，廖長歸突然靈一閃。

抬頭向南方，最南邊，是一名“安龍山”的地方，山神“止”掌管著包括清遠縣在的一千裡地界。

他肯定知道什麼。

山水神祇有通天地之能，傳聞大齊敕封的五嶽正神，有掌心觀山河的神通，地界之，發生的任何事，他們瞭如指掌。

雖然止不是五嶽山神，但他應該也有類似的本領，問他應該會有線索。

不過……

廖長歸忽然心中一沉。

大妖的出現和仙宗被屠殺，到現在為止，已經過了一天一夜，為山神的止卻冇有半點反應。

三種況。

第一種，止就是這群大妖的幕後指使。

不過這種況應該不大可能，止是大齊王朝敕封的山神，庇佑百姓纔是他的職責，怎麼會與妖魔同流合汙呢？

再者，山神不同其他，其他背叛者，捅刀子之後大不了逃之夭夭，而山神不同。

俗話說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山川本就在那，總不能揹著一座大山跑路吧？

膽敢背叛朝廷，定會被監天司找上門，打碎山和金，剝離神籍，從此淪落為冇有靈智的山鬼。

第二種，止故意對大妖視而不見。

自從斬妖司興起，民間百姓越來越不信神佛，山神廟被推倒後，止懷恨在心，決定不再管轄地之的事，放任妖魔作祟，順便還能把責任推給斬妖司。

不過這也不大可能，賭氣總有個限度，若是些小妖小怪，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罷了，但那四隻大妖起碼是地仙境，如此不可小視的力量在轄地作祟，即便是山神，把事鬨大了，後麵也不好收場。

還不如前一種假設，乾脆背叛朝廷和大妖結盟，搏一搏出路。

前兩種都不可能，那就隻剩第三種可能，止已經被大妖殺死。

廖長歸神凜然，二話不說，駕起白雲急速往安龍山飛去。

……

安龍山，山頂有一座巨大的廟宇，但牆油漆已經剝落，整個神廟顯得破敗，荒涼。

門口，一位麵相清臒的矮小老者，坐在藤條搖椅裡，搖搖晃晃，怡然自得。

自從山下的神廟因為斬妖司的關係，被民間百姓推倒之後，止就過上了清閒的日子，睡懶覺和曬太，了他的日常。

彆人笑他無人顧，他笑彆人無清閒。

也好，不被人叨擾的日子，最適合養老了。

遠天邊，飛來一朵白雲，急速而來，揚起一陣山風。

廖長歸飄然落地，一揖到底，恭敬道：“剪水派廖長歸，見過山神大人。”

還好，山神止冇有被大妖殺害，不過這反而讓廖長歸心更沉重了。

這說明，山神極有可能背叛了朝廷。

小老頭從椅子裡蹦起，笑著迎上去：“哎呀哎呀，長歸老弟還跟我行如此大禮，這是作甚，快快請坐。”

揮手間，地上一株矮小的灌木瞬間長大，藤蔓自捲曲、鑲嵌，擰了一張有的藤椅，坐著很穩，但不能搖，小老頭一般給客人坐。

“長歸老弟許久不來我這破爛山頭，今日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啦？”

止一抬手，地裡又長出一張桌子，上麵擺著一套茶，開始給長歸老弟沏茶。

兩人是認識的，清遠縣方圓千裡，也就三個宗門，廖長歸為掌門，自然來拜過山頭，隻是不而已。

“妖風。”廖長歸緩緩吐出兩個字。

止倒茶的手一滯，瞬間又恢複過來，問道：“妖風？什麼妖風？發生什麼事了？”

一臉茫然。

“山神大人不知道嗎？海雲門和婁虎派被屠宗了，出手的是幾隻大妖，手法極其殘忍。”

“什麼？！”小老頭十分震驚，但手中茶水未灑毫。“有這等事？是何方妖孽作祟？通知了斬妖司冇有？”

廖長歸有些詫異：“大妖境，山神大人冇有知嗎？”

“嗐，彆提了。”止手示意廖長歸座，再將茶水遞給他，歎息道：“你來咱們這也十幾年了，大齊王朝的況你也知道，不比其他大洲，這裡斬妖師風氣盛行，百姓不拜神佛，崇尚武力，各路神仙接連遭貶，我已經從地仙境跌落八境巔峰，彆說不知道地界上發生了什麼，就是你剛纔從天上飛來，要不是我看到，我的神識還冇反應呢。”

“如今我啊，算是半聾半瞎咯。”

廖長歸端著茶杯，並未喝茶，而是看著水麵上的茶葉，輕輕旋轉。

他不知道對方有冇有撒謊，隻能繼續試探。

放下茶杯，緩緩道：“說起來，我們剪水派也遭了襲擊，事後我去調查大妖的蹤跡，發現它們有匿氣息的法門，妖氣從大地上憑空消失，冇得法子，我纔來找止大人請教的，想問問有什麼追蹤氣息的辦法冇有。”

“噢？”小老頭眉一挑，冇有立刻回答，而是疑道：“海雲門和婁虎派都被滅門了，想必那幾隻大妖至是地仙境修為，老弟是怎麼逃出來的？學過特殊的逃遁？”

“非也。”廖長歸搖搖頭。“不是逃，是殺，它們被我殺死了。”

止臉一變：“都被你殺死了？！”

廖長歸點點頭，風輕雲淡：“不然你以為我能出現在這裡？”

止有些了方寸，強裝鎮定道：“老弟說笑吧，四隻地仙境大妖，我冇記錯的話，你才九境巔峰，不可能的。”

“哈哈，的確不可能，騙你的啦。”廖長歸嘻嘻笑道，如兒頑。

“呼，幸好是個玩笑。”小老頭暗自鬆了口氣……等等！不對勁！

隻見廖長歸轉臉一變，拔劍出鞘。

抵住止的鼻尖：“大妖的確不是我殺的，是我那剛收的新徒弟，看來山神大人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呢。”

“不過，你又是怎麼知道有四隻大妖的？我方纔可冇說數目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