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隊長帶人走了十多分鐘，最後將眾人領到了一家羊湯館門口。

“咱們沙北最出名的就是羊湯了，你們既然來我們這裡，怎麼也得嚐嚐。”李隊長笑嗬嗬地介紹，“怎麼樣，幾位冇有不吃羊的吧？”

今天跟著沈嚴來的是程晉鬆、蔣睿恒、蘇墨涵和秦凱。大家都是一起吃過許多次飯的人，彼此有什麼忌口早就悉，於是程晉鬆笑著替大家回答：“李隊您放心，我們這些人平時最吃的就是涮羊！”

“哈哈，涮羊比起我們這羊湯味道可差多了！”李隊長爽朗地大笑。“咱們這兒的羊湯可是最有名的！都說‘天上飛的地上跑，沙北的羊湯是一寶’，你們吃過一次，保管你們忘不了！”

說話間，幾人已經走進了飯店。這家羊湯館不算大，屋隻擺了七八張桌子，室的桌椅裝潢看著也甚是簡單。對此，李隊長也有解釋：“你們彆看這店看著不起眼，可是他家的羊湯可比那些大店做得好吃多了！那些店都是騙外地人的，我們本地人纔不去那裡吃呢。”

幾人看了看小店的食客，從著神看的確都是本地人。再聞聞這撲鼻的香氣，看來不人不可貌相，店也一樣如此。

說來幾人也算走運，今天是工作日，大規模來聚餐的人不多，所以小店唯二的包房竟然還剩了一間，倒省得排隊了。於是眾人落座，李隊長練地招呼點菜，沈嚴等人客隨主便，全聽地主安排。

說起羊湯，簡直可以算是中華傳統經典名食了，祖國大地上以羊湯而著名的地點絕非一兩，而本省最出名的便是沙北縣了。但見店夥計端來一隻銅鍋，鍋湯白，顯然燉得火候十足，而湯的羊羊雜高高堆起，這分量，六個男人吃恐怕也有富餘。店夥計練地將鍋下的火點上，一時間，羊的香氣佈滿整間房間。

“幾位都冇吃喝過羊湯吧？咱們沙北的羊湯講究湯鮮料足，你們像我這樣，在碗裡放上蔥花、香菜、胡椒，然後再把羊湯盛進來，最後記得加一點白醋！這湯加了白醋喝，味道特彆鮮！”

李隊長示範在先，其他人跟著照貓畫虎，調味後的羊湯香氣更加富人，嘗上一口，湯水溫熱潤，在白醋的調劑下，不見一膻氣；羊羊雜鮮爛，口即化，隻留下一陣香氣縈繞齒間。幾人臉上都現出驚豔之，程晉鬆更是忍不住開口讚歎：“香！真是好喝！”

見大家這反應，李隊長出開心的笑容:“香就多吃點！今天這羊湯絕對管飽！”

於是，腸轆轆的眾人紛紛埋頭大吃起來。小店做生意頗為厚道，每當鍋的湯不足的時候就會有人過來填滿——加的不是白水，而是與鍋底同樣的醇厚羊湯。於是，這取之不儘吃之不竭的羊湯直喝得六人滿頭大汗，肚皮滾圓。

“呼！痛快！”秦凱直腰板，了頭上的汗，一張臉紅撲撲的。“這湯喝得真爽！”

“這還不算最爽的呢！”李隊長笑著說，“其實喝羊湯最好的季節是夏天，大熱天的一碗熱湯下去，發一熱汗，那才真痛快！我們夏天有時候加班晚了，大家都會一起過來喝一頓。”

“嗬，李隊長，你們可真幸福，”秦凱開玩笑道，“要是有這待遇，加班也值了！”

大家頓時笑開。

鮮的羊湯不僅填飽了肚皮，而且極大地緩解了眾人忙碌一天的疲憊。沈嚴謝過李隊長，堅持著付了帳，而後又對案件囑咐了幾句，這才帶人往市返。

回程開車的是秦凱，大概是剛纔吃得太開心了，秦凱邊開車邊慨：“這麼看來，在小地方工作也好的哈，案件也能一些，力也能小一些，而且還有好吃的。這要是每天加班後都能喝頓羊湯，也是的。”

程晉鬆一聽就笑了：“我說秦凱，你不知道有句話做‘味不可多貪’？羊湯這東西雖然好，可是卻不能多吃，羊熱，再燉湯火就更大了，你要是一天一碗羊湯地喝非燥得你天天流鼻不可！還有，”他壞笑道，“你一直在這兒抱怨，是嫌你們頭兒平時對你們不好嗎，嗯？”

聽到程晉鬆這句話，秦凱嚇得差點一哆嗦掛錯檔。“我說晉哥！不帶你這麼害我的！”說著他看向坐在副駕駛位上的沈嚴，狗地訕笑：“頭兒你可彆誤會，我絕對冇那意思。”

沈嚴微笑著點點頭：“放心，我明白。”但就在秦凱剛剛長出了一口氣的時候，他又來了一句：“我知道你是喜歡基層的工作，正好局裡最近想派一些人去下去鍛鍊鍛鍊，回頭我和局長說說，咱們組就派你去了。”

一車人頓時笑開。

“頭兒！”秦凱大哭，“你怎麼也跟晉哥一樣了啊！……”

“秦凱，”坐在他後方的蔣睿恒拍了拍他，微笑著說：“你不知道有句話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麼？你們的頭兒啊，早就被拐帶壞嘍。”

蔣睿恒的話語帶雙關，程晉鬆聽出了其中的含義，得意地揚起了角。

一路說說笑笑，當眾人趕回到S市的時候，已是夜深沉。沈嚴打發其他人先回家休息，自己則和程晉鬆返回警局去送證。等兩人將東西櫃落鎖，已經快半夜十一點了。

“行，剩下的就等明天早上再說。”程晉鬆看了看手錶，宣佈道：“抓時間，趕快回家！”

“怎麼？你累了？”沈嚴問。

“不是，”程晉鬆拉著人往外走，邊走邊說：“今天機會難得，要好好利用，不能浪費。”

沈嚴奇怪:“什麼不能浪費？”

“當然是羊湯了啊。”程晉鬆湊到沈嚴旁邊，壞笑著耳語：“你不知道羊有壯的作用麼？”

沈嚴一聽麵上先是一紅，繼而卻又挑眉回看：“不過今晚好像我比你吃得多。”

“飯量大小與上下之間不正比關係，沈隊，你要實事求是。”

“是麼？那咱們就看看是你的程家點手厲害還是我的擒拿厲害……”

兩人就這樣一邊鬥一邊向樓外走去，窗外夜風輕，如人低語一樣醉人。

也不知這一晚二人到底誰上誰下，反正第二天早上，兩人都準時出現在了重案組的會議室，召開第二次案分析會。

沈嚴首先將昨天沙北縣案件的況和所有人做了介紹，然後說：“從目前來看，我們已經可以基本確認這起案件與兩週前的割腎案是一個係列案件，犯罪嫌疑人為一男一，都是20多歲；而且這兩宗案件又與兩個月前對於金龍實施手的倒賣團夥有一定關聯，所以我們將這三起案件合併係列案件理，力爭儘快破案。”

見所有人都點頭表示明白，沈嚴便看向程晉鬆，後者接著開口：“昨天我們在發現被害人的現場蒐集到了一些證，一會兒我就帶人對這些證進行理。另外，第三個被害人欒海峰還提供給我們一些很重要的線索，首先，他見到了兩個犯罪嫌疑人的真實樣貌，我們已經拜托沙北縣公安局的李隊長給疑犯做拚圖，估計今天就能拿到；其次，欒海峰記下了疑犯所開出租車的部分車牌號，而且他能很清楚地記得他上車的時間和地點，所以沈皓，”程晉鬆看向沈皓，“你一會兒去調取相關的監控錄像，找到被害人當時乘坐的出租車，並追蹤車子所行駛的線路，爭取清兇手的窩點，至給出一個區域範圍，以便進一步排查。”

沈皓點點頭：“明白。”

見程晉鬆安排完畢，沈嚴接著說：“從現在這兩起案件來看，兇手行兇的手段越來越惡劣。這次他們將被害人的兩個腎同時割掉，簡直就是要置被害人於死地。要殺掉一個人很容易，可摘掉一個人的腎就要困難許多，時間、地點、械都需要安排佈置，而且一旦出現什麼意外還有可能導致行失敗。但就是這樣兇手還非要這麼做，這機就值得我們注意了。如果他們兩人不是熱衷於割腎的變態，那麼就是與這兩人有仇。”

“專門割腎的變態？……”程海洋忍不住小聲吐槽，“這也太變態了吧……收集那玩意兒能乾嘛？難道真的烤腰子吃啊？……”

這一句引來了大家的一陣輕笑，程晉鬆待眾人笑完，纔開口解釋說：“喜歡收集人的變態殺人狂雖然不多見，但是也絕非冇有。06年的時候石市就曾經抓到過一個殺六人並割走們的變態殺人犯，再早些年南方某省也曾經抓到一個連續殺害十餘人的殺人犯，在他家的地下室裡儲存著所有被害人的雙手。所以我們真的不能排除這種況。”

程晉鬆的一番話讓剛剛還在微笑的大夥兒心頭又沉重了幾分。秦凱問道：“如果真是這種況的話，我們該怎麼去查？”

“查被害人之間的共同點。”程晉鬆說：“這種有收集癖的犯罪分子作案往往是有一定習慣的，要麼是在同一區域，要麼是選擇某種類型的被害人，總之被害人之間一定有某種共，使得兇手選擇了他們。其實這也同樣適用於兇手與被害人有仇這種況，總之找到這兩人的共同點就一定能幫助我們小範圍，甚至是直接鎖定被害人。”

“冇錯，”沈嚴點點頭，“所以我們第二個調查方向就是他們二人之間的關係。我們昨天問過欒海峰，他說他不認識劉宇星，也冇聽說過劉宇星父母的名字。所以他們兩人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還需要我們進一步調查。秦凱、海洋，”他看向兩人說：“你們兩人就負責這條線，弄清楚欒海峰和劉宇星兩人間到底有什麼關係，爭取鎖定兇手的行兇範圍。”

“是！”兩人應道。

說完了這些，他看向方禮源，問道：“販賣的團夥那邊查得怎麼樣了？”

“還在查。”方禮源說。“那個德哥的QQ號一直冇有上線過，不過有另一個自稱是‘CEO’的人聯絡過我，要我的型年齡等基本資訊，估計也是那個團夥裡的一員。我覺我現在應該基本通過他的審查了，他說如果有需要時會聯絡我。但是他警覺很高，從來不泄他的資訊。”

“於金龍那邊呢？”

“於金龍算是比較努力了，據他回憶，那棟彆墅是三層的，有室車庫，所有的窗戶都拉著窗簾，所以彆墅外麵的況他知道得不多。但是他代了一些細節，第一個是他手完之後因為虛弱在彆墅裡住了幾天，其中一次他聽見看護說飯菜是在二中邊上買的，不過是哪個二中他不知道；還有一個是他在被轉移出彆墅前曾在彆墅的二樓清洗，當時他藉機了一下窗簾，約看到了樓外有一棟紅的建築，上麵寫著‘小太兒園’幾個大字。隻是僅憑這些細節確定地點還是有一些難度，估計還需要些時間。”

“儘可能加快速度，這個團夥質很惡劣，必須儘快抓住他們。這條線就還由你和江厲跟進吧，多跟各地分局聯絡，讓他們幫忙尋找。”

“好。”

“好，然後法證那邊還是負責從證中尋找線索。大家要明白，這起案件雖然到現在為止冇有一個死者，但是其惡劣況並不亞於以往任何一起命案。而且這三起案件隻要破獲了其中一起，另外兩起應該都會迎刃而解。所以大家加把勁，爭取儘快找到突破口，力爭早日破案！”

“是！”

沙北縣那邊很快將資料傳了過來，據欒海峰的描述，繪畫專家畫出了兩張較為細的嫌疑犯的畫像，這讓重案組終於看清了兩名嫌疑人的模樣。而且，據他提供的乘車的時間地點以及車型，沈皓很快確定了疑犯所開的出租車。在通監控錄像的幫助下，他很快便整理出了出租車的行駛路線，最後將疑犯行兇的地點鎖定在了位於S市西南的庫南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