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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疆》第六章 叔嫂

回到家的葉青並沒有第一時間就把那捲棉布拿出來給白純,因為在兩人吃飯的時候,葉青突然間發現,自己跟白純好像是小叔子跟嫂子的關係,並不是什麼朋友,或者是搭夥過日子的兩個人。

葉青因為並沒有見過所謂的兄長葉宏,加上這白純過門的時候,葉宏都已經死了,而且兩人之前並未親,甚至是連一麵都沒有見過。

完全是在他從建康府回到臨安不到三天後,白純就被白家人送了過來,然後不由分說的就住進了那棟小樓裡,然後自己就這麼平白無故的多了一個嫂子。

所以葉青對於白純,這段時間以來,並沒有把自己真正的嫂子,畢竟他一個穿越者,對於所謂的兄長葉宏,也本就沒有兄弟之,心裡很難把白純當嫂子一樣看待。

在白純剛來的時候,葉青曾經問過白純,白純隻是模棱兩可的說這是父母之命、妁之言,雖然你兄長去世了,但既然當初已經定親了,那麼自己現在就必須嫁過來,人不可言而無信。

葉青不太相信這樣的說辭,雖然說這個時候的人,把聲譽看的極為重要,但兩個隻是定了親的人,在另外一方去世後,還有必要搞得這麼山盟海誓、淒淒慘慘、誓死不渝的嗎

這一嫁過來,可就是要守一輩子的活寡啊,難道白純自己不知道還是說有什麼難言之

吃過晚飯後,搬來一把躺椅坐在院子裡的桑樹下,手裡拿著一把扇,品著自己買來的劣質茶水,與坐在二樓臺的白純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我的差事兒今日又被換了。”葉青仰頭看著臺上的白純,淡淡的說道。

“換了”

“嗯,今日被軍正將盧仲了過去,把我跟李橫調給了臨安城鼎鼎有名的大富豪燕員外,明日起開始給人家看家護院。”天已黑,葉青看不清楚白純臉上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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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房間昏黃的燈從窗戶臺上,已經變得不是那麼的明亮,所以葉青也依稀隻能看見白純一個大致的形,至於白純手裡正在忙乎著的東西,他是完全看不清楚的。

耳邊傳來白純微微的嘆氣聲,原本一直忙乎的雙手也暫停了下來,頓了下後又繼續忙乎手裡的紅,低頭說道“那葉大人還可能東山再起麼”

“葉大人”葉青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隨即立刻說道“葉衡啊,那誰知道呢,現在被貶到了嶺南,是降職還是撤職,咱們也不知道啊。何況,就算是有一天東山再起,朝廷給他復原職,我一個小小的看家護院都頭,他會理會恐怕到時候他兒想不起,還有我這麼一個八桿子打不著的遠方親戚的小小都頭吧。”

“你大哥在世的時候,倒是頗得葉知府重,要不然也不會被破格提拔為部將,這些你都一點兒也記不起來了麼”白純再次停下手裡的活兒,過欄桿的空檔,居高臨下的看著院子裡桑樹下的那一團黑影問道。

“記不起來。那這麼說葉知府當初還是很重我大哥,這事兒你怎麼知道的”葉青眨著眼睛,注視著白純的形,雖然看不清楚嫂子的麵部表,但說不準今天這談話,能夠讓他得到一些以前不知道的事

“我怎麼知道”白純拿著手裡的紅,思緒像是陷到了回憶中,而後說道“你大哥與我的親事,就是葉知府當初親自做的,自然是從葉知府裡知道的。”

“哦。”葉青敷衍的在躺椅上點點頭,語氣中帶著一些對白純答案的不滿。

聽著葉青那漫不經心,明顯對的回答不滿意的語氣,白純不由的在臺上白了一眼那桑樹下的黑影,而後徹底放下了手裡的紅在膝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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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親當初是江南東路的轉運使,建康府、寧國府、徽州、池州等地,都是在我父親的管轄之下,但轉運使的位品階並不高,所以想要辦好皇帝的差事兒,自然是要與建康府等這些朝廷真正的大員搞好關係。所以葉知府便替你兄長做主,向我父親提了親,明白了嗎”白純目流轉,看著院子裡的那團黑影解釋道。

但心裡的疑卻是越來越多,雖然並不知道人失憶後,會是什麼樣子,但像小叔子這樣失憶的,怎麼總覺有點兒反常呢。

看著小叔子的一舉一,以及這兩個月來的行為,白純覺小叔子不像是失憶了,倒像是變了弱智一樣。

除了不認識人以外,就連一些生活常識,以及大宋的風俗習慣都不懂,天天傻乎乎的凈鬧一些笑話,惹得有時候見三嬸等人,都會時不時在耳邊提醒“在家好好管管你家二郎,你也是書香門第、宦人家的閨,平日裡多教教他。這失憶不認識人也就罷了,怎麼變得好像這裡也不正常了呢”三八的三嬸指指腦子,而後繼續長舌道“這些日子,去酒館總是時不時的說出一些讓人聽不懂的話,乾一些傷風敗俗的事,或者唱一些古怪的小曲小調。俗話說長嫂如母,如今你們二人相依為命,看看不行就趕給找門親事兒吧,我看老劉頭的姑娘就不錯。”

每次白純麵對三嬸等好心人的提醒,白純就覺得當初自己不顧家人反對,非要在葉宏死後繼續過門到葉家,是一件絕對絕對莽撞的事

“哦。”某人繼續躺在躺椅上,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而後繼續問道“那轉運使是多大的兒,都能夠掌管一個路了,按理說就算是不比行都建康府的知府兒大,那也應該比寧國府或者是什麼州的兒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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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純很心累,這些應該是很常識的東西,自己的小叔子卻是怎麼也想不明白,於是隻好強忍一口氣說道“過些日子我再跟你說,這兩天我心不好。”

“那你父親白伯伯現在如何了能不能找找你父親,看看給我換個地方,哪怕是不再當這個都頭呢,你可不知道,李橫那貨今天差點兒炸了,一聽說給燕鴻淵家。”

“炸了什麼意思”白純真的心很累,這又出現以及街坊四鄰聽不懂的話了,人怎麼會炸了,他又不是煙花

“炸了就是很生氣很生氣,快要氣炸了。”葉青覺得氣炸了應該能聽明白了吧。

“李橫的事我無能為力,因為。”白純拿起膝蓋上的紅站起,看了看桑樹底下的黑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我父親跟葉知府一樣,一起被諫湯邦彥在陛下麵前彈劾了,也被流放至嶺南了。”

“可惜了。”

“你。”

“哦哦哦,對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嫂子你聽我說對了,這裡有一卷今日我回來時買的布,麻煩你能幫我做幾雙子嗎”葉青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於是急忙從躺椅上跳了起來。

看著朦朧的昏黃燈下,白純高挑的子走進了房間,連忙仰著頭對二樓那扇發出砰的一聲的門喊道。

“扔上來。”白純不疑有他,在房間裡冷冷的對外說道。

平日裡一幅波瀾不驚、枯井無波的子,一跟小叔子葉青說話,便不知道為何,變得氣不打一來,加上這幾日來了月事,白純的就變得更加煩躁了。

而樓下那貨說話也不過大腦,於是白純此刻正坐在房間生悶氣,一雙玉手則是快要把手裡的刺繡擰麻了。

聽到二樓剛才自己坐的,傳來砰的一聲,像是什麼被扔了上來,白純玉麵鐵青的看了一眼那木門,而後扭過頭,繼續自顧自的生氣。

樓下此刻也沒有了聲音,整個小院一下子歸於了寂靜,就連院墻外麵,這個時候應該因為有船經過而起的水聲也消失不見了。

坐在房間裡的白純,氣呼呼的用力抹平著剛才的刺繡,這是自己給自己繡的,也就是因為是晚上,所以纔拿到臺上繡製,要是白天,可不敢拿到,當著小叔子的麵繡製這人的

用力的抹平著那刺繡,心思不一會兒就跑到了今日出去買東西這件事兒上,想起自己來了月事兒,本想買一些布來用,但不想卻被金人糾纏,最後兩手空空的還被小叔子送了回來,這讓開始變得有些為難,畢竟子來了月事,不論白天還是晚上,都離不開那不是。

坐在房間調暗了燈火,著那如黃豆般大小的火苗,白純默默的嘆口氣,起打算翻翻過門時帶過來的嫁妝,看看是不是有適合這個時候用的布。

轉念又想起小叔子還讓子的事,於是又是嘆口氣,轉推開臺的木門,便在昏暗的燈下,看見一個用看不清楚的布,包著的包裹。

於是抬走出房間,撿起那包裹,輕輕拍了拍上麵的灰塵,正待轉往裡走。

“不用做多了,有一兩雙就夠了,剩下的布就先留著。”

“啊。”白純被突然間響起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原本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小緒裡,本以為小叔子已經進房間休息了,誰知道那死人竟然還在院子裡不出聲的坐著裝死。

“知道了。”白純再次沒好氣的白了桑樹方向一眼,而後纔再次走進了房間

宋疆葉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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