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野此次回京,名義上是代父述職。
述職還能以子替之,古未有聞,大家心里都明白,說是述職,其實就是回來做質子。
二十幾年來,在或死或辭了三任大同總督后,加之瓦剌愈發勢大,封劍平破例為了大晟史上第一個坐上總督之位的武將,這就意味著他不僅掌控了整個大同府的政權,也將二十幾萬兵權抓在了自己手里。
大同府距離京師,快馬不過三四日,是中原的西北防重地,一旦大同防線崩潰,瓦剌順勢而下,大晟半個江山就沒了,因此昭武帝極其依賴封劍平,也極其忌憚封劍平,給了他兵權,同時將他唯一的兒子召回了京。
恐怕也只有陳炤這樣的昏君,才敢將大同府十六州七十七縣的政權和兵權都托一人之手,令其擁兵自重,軍威震主,英明神武的太祖皇帝若知道自己的子孫如此荒唐,怕是能從地底下氣活過來。
但是,也正因為干出這事兒的人是陳炤,天下人才不至大驚小怪,畢竟當年放棄遼北七州天險,令遼東門戶大開的,也是他。
當然,這對燕思空來說是個好消息,封野回京,對他來說更是一個好消息。
此時他正在翰林院,與沈鶴軒一同聆聽子廉的教誨。
“你二人聰慧明理,是我大晟未來之棟梁之才,新科進士之中,我最看好你們。前日經筵,大未我失。”
燕思空道:“謝老師賜此機會,學生寵若驚。”
沈鶴軒也拱手道:“幸不辱沒老師名聲。”
“經筵之上,鶴軒講學優異,但稍顯枯燥,圣上不聽,思空呢,雖然趣味連連,討好了圣上,但未免失了講學的嚴肅,在我看來,都還不夠好,下一次經筵,你們互相討教討教,取人之長,彌己之短。”
倆人齊聲道:“是。”
“好了,時候不早,你們回去吧。”
“老師今夜不歸家了?”沈鶴軒道,“可是還有公文未批復?學生愿留下協助老師。”
“不必,晚些我還要去拜訪友人,你們回吧。”
二人躬著子,慢慢退了出去。
行到庭院,燕思空道:“沈兄,梁隨他們今日約了在百盛樓喝酒,聽說是周覓星周公子作局,不如一起去吧。”
沈鶴軒客氣地說:“多謝賢弟,我還有些公務未完,就不去了。”
燕思空笑道:“那小弟先行一步了。”
倆人拱手拜別。
——
周覓星是順天府尹的大公子,此人考不上功名,但熱詩酒,也結名士,時常設宴款待八方。梁隨則是京師近郊的世族子弟,與周覓星時就有,同時他也跟燕思空同期中舉,倆人好,通過梁隨,他結識了不名流。
燕思空到了酒樓,梁隨正在下面迎客,一見他就笑著走了過來:“思空啊,那‘三元郎’是不是又拒絕你了?”
他們這批新科進士,私底下給沈鶴軒取了個外號“三元郎”,雖然也非惡意,但多是有些看不慣他自命清高,從不跟他們玩樂。
燕思空無奈地一攤手:“還用說嗎。”
“周公子可一直想見見這位連中三元的奇才,不過我覺得,他不來也好。”梁隨撇撇,“免得得罪人。”
燕思空笑道:“是啊,走,進去吧。”
燕思空是賞識沈鶴軒的,只是看著他心無旁貸,整日忙于公務,格又固執不通人,心里只有嘆息,這是個能做學問的人,但這樣的人并不適合當,只怕早晚要遭大禍。
酒席之間,眾人不免要問起燕思空那日經筵之上的事,他們早已聽到流言,“聽說那三元郎當面斥圣上坐姿不端,可是真的?”
燕思空苦笑道:“是啊,說‘為人君者,可不敬哉’?”
“哈哈哈,他可真是個奇人。”
“此人空有才學,怎地腦袋就跟榆木一樣死。”
“你可別說,我看正是因為他腦筋死,專鉆孔孟,才能連中三元,不然……”一個進士恭維道,“以燕兄之才,本不遜于他。”
“就是就是,燕兄的詩畫真真煞我等啊。”
“不敢當,萬萬不敢當。”燕思空笑道,“我凈看些野史雜文了,難登大雅之堂啊。”
眾人又互相吹捧起來,觥籌往來,氣氛很是熱烈。
不知誰又起頭,說起了靖遠王世子回京一事。
周覓星笑道:“我出門前,家父告訴我,世子的車馬已行至驛站,明日一早就要京了。”
“我至今不敢相信,圣上竟然把兵權給了靖遠王,這簡直……”
“誰說不是啊。”
眾人肚子里有諸多話,平日不敢說,借著酒勁兒倒是敢言一二了:“所以才要把那小世子弄回京師啊,靖遠王就剩這一個兒子了,拿住他就拿住靖遠王了,陛下也并非毫無防備。”
梁隨嘆道:“我擔心啊,這小世子不是省油的燈,難道你們都沒聽過他的傳聞嗎?”
今日周覓星宴請的大多都是新科進士,朝不久,接不到什麼機要,自然知道的也就不多,眾人頓時都對梁隨的話好奇起來,紛紛要他說下去。
燕思空抿了一口酒,淡笑不語。
梁隨道:“那小世子綽號‘小狼王’,從小生于軍營,長于軍營。”
“哇,必是一員猛將了。”
“豈止啊。”周覓星也神神地說道,“聽說他天生神力,生得虎背熊腰,雙臂垂膝,眼如銅鈴,聲若洪鐘,鬢發濃似……”
燕思空沒忍住,一口酒全噴了出來。
“燕兄,怎麼了?”
燕思空用力咳嗽起來:“酒……這酒夠勁兒……”
“哈哈哈,這是懲罰燕兄獨飲,來來來,我們一起走一個。”
飲罷,他們催著周覓星繼續往下說。
“總之,這‘小狼王’就是因其外形如狼所得。”
“哦。”眾人齊點頭。
梁隨道:“我倒覺得,這名號并非單指他的外貌啊。”
“賢弟說得是,這小世子當真將門虎子,是個天生猛人,十一歲上陣殺敵,十四歲那年,他兄長中伏,他帶著一隊百人騎殺敵陣,將瓦剌大將斬于馬下,搶回了他兄長的尸首,一戰名!”周覓星激地跟著比劃起來,“此后,他跟著靖遠王沖鋒陷陣,悍勇無比,大同百姓送了小世子另一個綽號——‘垂鬢戰神’。”
燕思空眸中漾起一黯然,他又默默喝了一口酒。
眾人贊嘆道:“真乃英雄出年。”
梁隨道:“所以我說,把這樣一個人召回京做質,實在令人惴惴不安。”
“梁兄的顧慮在理啊。”
“他明日進京?我可要看看這小世子究竟是何面目。”
“哈哈,長那般模樣,怕是小兒看了要嚇尿子。”
周覓星眼前一亮,猛一擊掌:“哎,在下有一提議。”
“周兄請說。”
“這百盛樓是城最繁華之所在,小世子進城,必要途徑此街道,我們便徹夜豪飲,不醉不歸,明日一早就在這里,一睹那小狼王的尊容,各位意下如何啊?”
梁隨故作不悅道:“不好不好,漫漫長夜,周兄若不請對面醉香樓的姑娘來彈唱,我可這就打道回府了。”
“哈哈哈哈哈,你小子。”
眾人紛紛附和。周覓星向來生活奢靡,跟著他有酒有樂子。
不消片刻,七八位娘便款款走了進來,歌舞一起,屋更顯紙醉金迷。
梁隨喝多了,摟著燕思空的肩膀,調笑道:“思空啊,平日你去醉香樓,你都不去,今日可有機會款待你一番了,雖然,哈哈,是借花獻佛。”
燕思空拍了拍梁隨的膛,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梁兄,你我都已仕,私下里還是要謹慎一些。”
梁隨是世家子弟,即便被人傳出流連聲場所,也無妨大礙,但他不行,他不想讓人抓住半分把柄。
“哎,你呀,是不是天天跟那三元郎共事,也被他傳染了?才子風流,才子,風流,缺一不可嘛,哈哈哈哈哈——”梁隨賊笑道,“不過,你見著也不為所,該不會是……”
周圍人嬉笑道:“莫非是燕兄口味獨特,不兒……”
燕思空笑道:“你們莫要取笑我,我一介鄉下來的書生,不曾見過世面。”
“哈哈哈,不對,我覺得不對,我看啊,是燕老弟貌賽潘安,這庸脂俗,哪里得了他的眼。”
“有道理,思空如此姿,你說是他嫖別人,還是別人嫖他啊,吃虧了,哈哈哈哈哈!”
一屋子人哄笑不止。
燕思空酒量極好,只是裝著有了醉意,眼神依舊清醒而通。看著這幫平素道貌岸然的公子名士如今丑態盡出,心中古井般平靜。
他確實不,當然,也不男,之于他,本就毫無意義。他要的東西,需要他以命相搏,又怎會在低級的念之上迷失自己。
半夜時分,有人已經醉得臥榻不起,有人摟著姑娘去了隔壁,屋沒有掌燈,燕思空坐在榻之上,任初春的涼風吹散酒意,看著窗外繁華似錦的京城夜,陷了沉思。
十年了,竟已過去十年了。
他改回了原本的姓氏,偽造了出,如他生父所要求,十九歲才參加科考,一路高歌猛進,穩妥中舉,是新科進士里最年輕的一個。而后用了一年時間,結權貴,索宦場錯綜復雜的關系,得到閣首輔的賞識,在經筵之上被皇帝和百所悉。
這對于一個新科進士而言,已經是順風順水。
可還是太慢了。雖然為了不鋒芒,他不敢考進三甲,但以普普通通的名次,要下那麼多人龍人,得到目老辣的子廉的賞識,當真廢了他好一番功夫,下一步,他必須為皇帝或者太子的侍讀,否則恐怕要窮盡一二十年,才能接近權利的中心,他等不了那麼久,他絕不會讓那些人壽終正寢。
燕思空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看了眼昏暗的街道,想到了今日他們談論的中心——“封野”。
他派人查過封野,因此那些傳聞,他早已稔于心。
可那個人,究竟變什麼樣了?不會真如他們所說,鬢發濃如吧。燕思空微微一笑,仰躺在了榻之上,睡意沉沉來襲。
封野,一別十年了,他作為“元思空”的過去,一別十年了。
——
燕思空是被人搖醒的。
他睜開眼睛,就見梁隨浮腫的臉出現在他的視線里:“思空,起來了,小世子進京了。”
燕思空本能地翻坐了起來,但又馬上放緩作,趴趴地靠著窗棱,以手額,做頭痛狀,擔心梁隨看出他會功夫。
“嘿,我也頭疼得,看完小世子,我便讓人送你回家。”
燕思空搖頭苦笑:“多謝梁兄。”
昨日酒宴的人大多都醒了,聚在窗前,遠遠看著靖遠王世子的隊伍進了城。
京城之,除非特許,或執行機務之要,否則是不準騎馬的,可他們分明看到那隊伍之首,一人穩坐于大馬之上,只是頭戴蓑笠,看不清面目。
“好家伙,圣上居然準他騎馬進京。”
隊伍越行越近,燕思空只覺心臟用力跳了幾下,他盯著馬上之人,十分想過蓑笠,看清里面裝著一個怎樣的人。
那人鎧甲加,形高大魁梧,坐于馬背之上,腰板得筆直。
“嘿,他定是滿臉鬢發如,才把臉遮起來的。”
“有道理,看這形,哪里像是十七八歲之年。”
“我說,靖遠王生得此子,會不會跟他引狼為師有關?”
“恐怕是……”
那隊伍經過百盛樓時,為首之人突然輕扯韁繩,竟停了下來,他一停,隨從也立刻停下,一看就紀律嚴明、訓練有素。
街上圍觀的百姓和樓上眾人都怔住了。
只見馬上武將,突然抬起了頭來,朝著他們的方向看來。
眾人皆驚,燕思空更是心頭一。
蓑笠之下,黑綢覆面,只能看到一雙狼一般犀利的眼睛,僅僅是一眼,就仿佛要撲將上來,將人活活撕碎片。
樓上之人,大氣都不敢一下,燕思空更是本能地將探出窗外的頭了回來。
他很快低下了頭去,垂于兩側的長復又夾了夾馬腹,走了。
燕思空從震撼中回過神來,不想起十年前初見封野的景。
那個只有八歲的男,趴在馬背上,睡得口水直淌,憨態可掬,仿佛世間萬都不及此刻一個夢重要。
十年啊,他變了,封野也變了,已是非人也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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