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凱一能走到那麼遠，說明他并不是一個蠢人，在末世力量可不是萬能的，他是個力量型異能者不錯，但還沒強大到能橫掃八方，后來厲害的異能者越來越多，尤其是自然系異能者獨領風的時候，力量型異能者的本事就愈加顯得薄弱。張凱一卻能在這種況下在北京站穩腳跟，他能被那個人吸收進來，本就證明了張凱一的厲害。

除了涼薄，現實自私之外，張凱一的頭腦和力量都算是不錯，在末世的初期，他這樣的力量型異能者是很有用的。

沈遲決定不那麼快收拾他了，現在這個時候，獨行俠太引人注目，他需要暫時找個恰當的位置，比如，讓張凱一呆在比自己更醒目的位置上。

“沈遲，沈流木。”沈遲指指自己，又指指懷里的流木，“既然都是幸存者，沒必要拐彎抹角，我想，憑借你一個人也是走不出這個游樂場的。”

還沒等張凱一邊青年的邪念滋生，沈遲就直截了當地說。

張凱一挑起了眉，他說的沒錯，如果不是因為憑自己一個人走不出游樂場，他又怎麼會在這里和這些老弱婦孺混在一起！

他站起來，高大的充滿著顯而易見的發力，他一手抓起旁邊椅子的實木椅背，輕輕一掰就掰下一木頭，本沒用多力氣，“你在那一晚后也有了變化？”

沈遲挑起眉，微微笑了笑，張凱一這個舉，本意應該是震懾。

沈流木撇撇，哼，這算是什麼，爸爸也做得到！就這麼點本事，還一副了不起的樣子……

“我的變化很特別。”沈遲抱著沈流木，并沒有將他放下來，看了看大廳，目停留在角落的一個陶瓷花瓶上，手輕輕一揚，“啪”地一聲，花瓶瞬間碎了一地。

宴會廳一時雀無聲，之前在張凱一耳邊說話的青年捂著被張凱一打得腫起來的臉頰，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心里止不住的后怕！

張凱一的臉變了，微微瞇起眼睛，“這是什麼，暗？”

沈遲笑著說，“看來張哥有點眼力。我本出自蜀中唐門——哈，可別以為這是小說，確實是有蜀中唐門的，古武沒落，我們也只好大于市，平時并不顯手，不過，門中人也是越來越了，到現在只剩下我和流木父子兩個。”

沒錯，末世來臨之后，一些不出世的古武門派和家族也開始嶄頭角，比起異能者，他們的力量或許有限，但一旦他們之中有人覺醒了異能，卻比普通人的戰力強得多，在十幾年后，幾乎所有的古武門派和家族都已經站在了人前，可并沒有蜀中唐門。事實上，所謂的門派也只剩下了武當和峨眉，不是那個旅游勝地的武當山和峨眉山，而是真正世的門派，武當的道士，峨眉的尼姑，都是相當厲害的高手，其余，都是家族制，倒是有一家古武世家姓唐，但是唐家擅長的是掌法，而不是那個唐門。

“當然，我確實在那一晚有了些變化。”沈遲看向張凱一，“鷹眼。準確地說，只是讓我的命中度比以前高得多了，”他的聲音里帶上了幾無奈，“以前我可沒有這樣百發百中百步穿楊的本事，我們唐門的沒落，就是因為暗弩這些太難練了，現代又是電腦又是電視，對眼睛太傷，而我們門下對眼睛的要求太高，所以……”

百發百中百步穿楊！

張凱一的臉上已經帶著熱的笑意，一步上前握住了沈遲沒有抱著沈流木的那只手，“真是太好了！沈遲，只要我們合作，一定能走出這里！”他的目明亮灼然，甚至親切地了沈流木的腦袋。

沈流木厭惡地撇過頭去。

幾乎在瞬間，宴會廳里的所有人都紛紛著“沈哥”，那一張張小心翼翼的臉龐帶著生的。

“叔叔，你可以帶我們出去嗎？”一個小男孩怯生生地問。

比起其他幾個孩子，這個小男孩兒的臉上被他的媽媽得干干凈凈，一雙黑葡萄一樣的漂亮眼睛忽閃忽閃，如果在和平年代，恐怕誰都要掐兩下贊一聲可，他的媽媽就在旁邊，明明之前一頭凌的頭發還遮著半張臉孔，現在卻往后挽去出玉白姣好的面容，比起那些青的中學生和樣貌平庸的服務員，才是這里最漂亮的一個人。

可問題是，勾引錯了人。

上輩子的沈遲面對過太多的投懷送抱了，不僅僅是因為他的強大，單單這張皮相，就足以讓很多人前仆后繼，別說面前這位母親只是并不算很突出的秀麗，就是可以稱得上絕佳人的人他都見過好幾個，還有那些平日里只能在電視上見到的大明星也是一樣，末世里，皮相的價值并沒有想象中高。

“叔叔。”小男孩兒眼圈微紅，看著尤其楚楚可憐。

沈遲嘲諷地笑了笑，這位母親還真是聰明，見自己帶著孩子，就用自己的孩子來博取同，可惜，在歷經那麼多年末世之后，沈遲早已經喪失了這種同心，面前的孩子得再可憐，他的心里還是毫無波瀾。

張凱一只是瞥了那位母親一眼，又看向沈遲，“沈遲，我們好好商量一下對策，這里離游樂場的大門……”

“爸爸，我要下來。”沈流木忽然說。

沈遲放他下來，拍拍他的腦袋說，“小心一點，別跑。”

沈流木乖巧地點頭，很聰明得明白了沈遲的意思，“放心吧爸爸。”我不會在這些人面前甩鞭子的。

“浩浩，趕陪小朋友去玩！”那個母親一把扯過泫然泣的孩子，趕說。

沈流木笑得純真無邪，“來啊，我們到那里玩！”

那個小男孩兒顯然習慣了眾星捧月的日子，只要自己作出這副要哭的樣子，誰都會滿足自己的愿的，哪里知道這回卻不太管用，媽媽還讓他陪人家玩！真是太討厭了！但沒有辦法……他扁扁的肚子，這些天他只分到一點點東西，如果不是媽媽的包里還藏著幾塊巧克力，他一定會被死的。他撇撇，只要回家了就好了，回家了到時候讓爸爸打死欺負浩浩的人，哼！

小男孩兒不甘不愿地陪著沈流木往昏暗的角落走，“喂，要玩什麼？”

沈流木忽然沖他一笑，男孩兒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一個哆嗦。

“喂什麼！我有名字，我沈流木。”

男孩兒吶吶說，“哦，我曹寧浩。”

沈流木盯著他，“你的眼睛真好看。”

“啊？”

“你看著我爸爸的時候，這雙眼睛，真好看。”沈流木重復。

男孩兒頓時有些寒直豎。

雪寒的刀映出了男孩兒蒼白的臉，他被嚇得一也不敢，因為沈流木拿著那把刀指在他的眉間。

“你，你……”他哆嗦著，眼圈一紅頓時嚇得哭起來。

“不許哭！”沈流木兇地說。

男孩不敢哭了，只是豆大的淚珠不停往下滾。

刀子劃破他的皮，鮮紅的流了下來，男孩怕得要命，不由得哆嗦起來，他覺得面前這個還沒自己高的男孩比故事書里的魔鬼還要可怕！

跡染紅了刀子，沈流木一個字一個字地說，“我不喜歡你盯著我爸爸看的眼神，他是我的爸爸，是我一個人的！你聽清楚了沒？”

“聽、聽清、清楚了……”男孩的眼淚鼻涕一起流，卻連都不敢一下，聲音抖得幾乎聽不清。

面容稚氣的沈流木眉目間都是偏執，“你的眼睛太好看了，要是再敢看我爸爸，我就挖了它們，明白了嗎？”

男孩瘋狂點頭，不僅疼得要命，而且那鮮流到了眼睛里，眼前一片紅，好可怕！

沈流木這才滿意地收起刀子，看到男孩兒口袋里有一條手帕，他一下子出來將男孩兒眼睛旁邊的跡都干凈，仔仔細細的沒留一丁半點，他故意用力，疼得那個男孩兒直氣。

等到完了，他才又抬起手，看了看不遠，背對著那些大人們對著男孩兒說，“蹲下！”

男孩兒一個口令一個作，趕蹲下了，因為蹲得太快，最近吃得有點低糖，一下子就沒蹲得穩，一屁坐在了地上，沈流木不屑地撇撇，手按上了男孩兒的眼睛，不顧他怕得直發抖的樣子，綠的微一閃，那道并不深的小傷口轉瞬就愈合了。

一尿臭彌漫開來，男孩兒害怕得失了。

沈流木嗤笑，用手帕給他將剩下的跡干凈了，然后順手將沾的手帕塞進口袋里，嫌惡地說：“快滾！”

男孩兒嚇得屁滾尿流，飛快地朝他媽媽跑去，邊跑邊大聲哭，“媽媽！媽媽！他拿刀子割我，浩浩好疼！浩浩流了……”

沈流木悠然走回來，滿臉委屈，“我沒有。”

聽著男孩的話那位母親大驚，趕捧起男孩的臉仔細上下看著，可這臉上干干凈凈的男孩兒渾上下別說是流了，連道小傷都沒看到！

“浩浩，在哪兒？傷到哪兒了？”

“眼睛，我的眼睛旁邊好疼！媽媽，媽媽，他欺負我，他拿刀子割我，還說要挖我的眼睛嗚嗚……”男孩哭到快要噎住了。

沈遲朝這邊看來，沈流木一下子撲到了他的懷里，“爸爸，我沒有。”他的聲音悶悶的。

年輕漂亮的母親不有點尷尬，又氣自己的孩子不爭氣，現在正是要結這對父子的時候，浩浩平時一貫懂事，怎麼會這麼胡說八道呢！他的眼睛這邊明明好好的，連一點紅痕都沒有！

而在沈遲溫暖懷中的沈流木挑了一個大人們看不到的角度，狠狠朝小男孩兒瞪去，男孩兒噎了一下，哭聲立刻停住了。

他害怕，只敢撲在母親懷中直發抖。

張凱一看過來，嘲諷地說：“恐怕是這些天被嚇壞了，產生幻覺了吧。”

旁邊一個同樣帶著孩子的母親似乎帶著幾分“關切”，開口說：“昨天晚上這孩子不是還吵著說什麼爸爸開飛機來接他了嗎？該不會是被嚇傻了吧！”

稀稀落落的笑聲響起，那位母親白皙的臉龐染上薄紅，也不知是的還是氣的，讓張凱一邊的幾個小青年看直了眼睛。

沈遲瞥了一眼沈流木，知道這小子一定搞了什麼鬼，不過他并不在意這種小事，抱起沈流木看也不看那對母子一眼，直接對張凱一說：“那就這麼定了，今天下午直接走，現在外面是個什麼狀況也不知道，先出去再做決定。”

張凱一鄭重點頭，“好！”

“那我們呢！”有人憋不住了，那兩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中相對年輕一些的急切地問。

張凱一瞥了他一眼，“愿意跟我們走的，就拿上子一起走。”他輕松地從那些凳子上掰下二十幾木，“這外面都是喪尸，一出去誰也不能保證可以活著走出游樂園！”

在場的所有人幾乎臉都變了，走出去？這外面到是游的喪尸，聞到生人的氣味他們一定會聚過來的！

“不想走的也可以，這里的食只夠吃三天的了，當然，走掉一些人剩下的也許還能吃更久一點，不想走，就留在這里等待救援好了，但手機沒信號，電也斷了，這救援什麼時候到我可不清楚。”張凱一繼續說。

沈遲帶著微笑倚靠在墻上，看著張凱一說話，眾人的目都凝聚在他的上，希也好，怨恨也罷，都是他的。抱著沈流木站在黑暗之中，沈遲一派悠然。

“爸爸，我了。”沈流木在他耳邊說。

沈遲眼睛一閃，意味深長地說：“放心，流木，我們馬上就能吃一頓好的！”

臨近中午，張凱一他們應該也要吃飯了，而既然決定了下午離開，張凱一作為這里的首領肯定有著絕對的話語權，那麼，這一頓他肯定不會省的，反正，他又不會留下指著這些食活不是嗎？

果然，這頓午餐很盛，那位廚子親自手做了一桌菜，在和平年代看來或許有些寒酸，但在末世，這樣香噴噴的四菜一湯加上大米飯足以讓所有人垂涎三尺。

桌上只坐了張凱一、沈遲、沈流木和一直跟著張凱一的一個男青年，連那個李哥都沒能上桌，廚子自己捧了一碗飯在旁邊吃著，其他人只能看著他們流口水。

“多吃點。”沈遲給沈流木夾菜，沈流木大口著飯，吃得滿流油。

張凱一笑著說：“小弟弟能吃的啊。”

“長呢。”沈遲笑了笑，對那些盯著這邊的目視若無睹。

倒是張凱一邊的男青年聽著那些吞咽口水的聲音，覺得有些尷尬。

沈遲十分淡定，一口一口慢慢將這些食吃下去，這麼點算什麼，現在這些人還有些廉恥心要點面子，頂多只是這麼盯著看，拉不下臉來哭求，更畏懼于張凱一的強大不敢有所行，等再過一些日子，多的是人為了一點食變得連狗都不如連命都不要。

這就是末世。

坐在母親邊的曹寧浩聞著那人的香味，肚子得咕咕，看得眼睛都直了。

卻忽然坐在桌上的沈流木一抬頭，剛好撞上他的目。

曹寧浩狠狠打了個哆嗦，趕低下頭去，再也不敢朝那里多看一眼。

“……再敢看我爸爸，我就挖了它們……”

那可怕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他捂著眼睛，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