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生活的目標至蘇家小姐沒開口趕走自己之前,陳慶之還是能繼續留在這祺瑞祥的。
老掌櫃並沒有食言,趁著生意清淡的時候,領著陳慶之把鋪子擺著的各種布料講給他聽,什麼是素紗,什麼是宋錦,薄如蟬翼的蟬翼紗,號稱『寸錦寸金』的雲錦,當這些各種各樣的布料從老掌櫃的口中娓娓道來之時,陳慶之的心裡卻是被極度地震撼到了。
做為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天才設計師,陳慶之對於布料的種類自然是毫不陌生,不論是天然纖維的還是化學纖維的,基本上自己隻要一過手,就能分清這布料的種類,而讓他最為震驚卻是這可是離自己那個時代足足隔了一千年的宋代,居然就有如此的能工巧匠造出這麼多品類繁多的布料,而且毫不誇張地說,自己也隻能認出這裡麵一小部分而已,甚至那極為珍貴的雲錦,自己也隻是聽說過而已,卻不曾想自己居然在這裡見到了它的真容。
差不多用一個時辰的功夫,元千山才把鋪子裡麵的布料跟陳慶之大概是講了一遍,講完之後自己笑著說道:「讓你這麼快就把這些料子記下來也的確是有些難為你了,不過你千萬要記住一點,在咱們祺瑞祥當夥計可不是靠皮子利索就可以的,以後多跟福順學一學,說不定我老了以後,這掌櫃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老掌櫃的最後一句話,自被陳慶之給過濾掉,先不說看你這麼朗,肯定能再活幾十年也不是問題,是讓自己留在這間鋪子裡一待就是幾十年,想想這樣的結果就讓人有些不寒而慄。
當夥計隻是暫時的打算,若是想在這宋朝過得舒服一些,自己自然不能在這裡待一輩子。
隻不過自己的心事陳慶之並沒有跟老掌櫃說的打算,隨意地應付了一聲之後,便開始自己做為祺瑞祥夥計的日子,而自己最先要掌握的就是老掌櫃剛剛教給自己的那些知道,重新認清一下這裡所有的布料。
時間便在匆忙的學習中一閃而過,等到老掌櫃提醒自己的時候,陳慶之這才意識到現在已經到了收工的時候,跟掌櫃與福順告別之後,自己便慢悠悠地沿著來時的路往家走去。
布莊的中午是沒有午飯提供的。
資的匱乏,也讓習慣了一日三餐的陳慶之有些不太習慣,肚子早已經不爭氣地了起來,路過道邊的小攤時,散發著麥香的饅頭無時無刻不在敲打著自己的胃,猶豫了一下,陳慶之乾脆跑了起來。
一口氣跑到了家,推開院門的一剎那卻把院中的老孃給嚇了一跳,看著陳慶之著氣一付被人追的樣子,自己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往陳慶之後看了一眼,滿臉的不解:「跑這麼快乾什麼?後麵有人追你?」
搖了搖頭,陳慶之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氣息後,可憐兮兮地問道:「娘,家裡有吃的嗎,我好。」
「切。」一聽陳慶之原來隻是急了而已,陳大娘立刻冷哼一聲,雖說裡還在抱怨著說個不停,但自己還是轉回去,進到屋子裡之後,不多時拿出了兩個麪的饅頭來,遞到了陳慶之的手上:「慢點吃,別噎到了。」
這麼糙的饅頭若是放在以前,自己恐怕連看都不會看上一眼,可是現在自己吃起來卻覺得這分明就是世上最好吃的食一般,沒幾口就把兩個饅頭塞到了肚子裡麵,了剛剛墊了個底的胃,陳慶之眼地看著老孃:「娘,還有嗎?這兩個不夠。」
陳大娘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這學問沒見你漲多,倒是這胃口越來越大,告訴你這可是咱們今天的晚飯,你把為孃的那份也都給吃了,若是不夠,娘也沒辦法了。」
呃……
自己居然把老孃的那一份也給吃了?
不知怎麼的,陳慶之原本還對老孃有所埋怨,埋怨對自己太過於刻薄,埋怨不會替自己考慮,非讓自己去當什麼夥計,可是在聽到老孃把的那份都給自己的時候,所有的埋怨立刻煙消雲散掉,眼眶裡好像也有些潤,喃喃道:「對不起娘,我不知道那份是你的。」
「對不對,對不起,那來那麼多的對不起。」陳大娘卻不像陳慶之那麼的,繼續訓斥道:「你要是真覺得對不起我,就好好在布莊上工,多賺些銀子回來讓娘清福,這就可以了。」
陳慶之頓時破涕為笑,用力地點了點頭:「娘,你放心,我肯定會好好上工,一定會賺很多的銀錢給你的。」
「算了算了,一個夥計又能賺多。」陳大娘突然擺了擺手,接著幽幽一嘆:「要是你這次能考中就好了,以後若能再考回個秀纔回來,咱們娘倆的日子就算是有盼頭了。」
就在這一刻,在陳慶之的心裡突然生出一個念頭來,自己在一千多年之後的世界裡都能做到最頂尖的那類人,那憑什麼在一千年後就不能做?
不就是一個秀才嗎,自己還真的沒放在眼裡,自己要考就要去考舉人、考進士、考狀元才行。
當然,這些話隻能在陳慶之自己心裡想想而已,他是絕對不敢跟老孃說的,並不是怕老孃會笑話自己,而是害怕自己萬一考不中上,眼裡那失的眼神。
趁著離天黑還有段時間,陳大娘還要把手頭上的這些服漿洗乾淨纔可以,陳慶之自然不忍心看著老孃一個人忙來忙去,自己也出手幫著老孃一起,不知不覺間倒是覺得老孃好像也不像以前認為的那般可怕。
眼看著手上的活都要幹完的時候,院門外卻突然聽有聲音響起:「陳大娘在家嗎?」
「是月兒姑娘吧?」聽到這悉的聲音,陳大娘臉上的表頓時慌了許多,連忙讓陳慶之把手乾,自己則大聲應道:「月兒姑娘呀,我在,我在家呢,你等會,我這就給你乾門去。」
陳慶之開始的時候還不明白老孃這是什麼意思,就在愣神的功夫,老孃急忙走了過來,把他的袖給放了下來,低聲囑咐著:「一會月兒姑娘來了千萬要有點眼力價,多說點人家聽的話,別跟個悶葫蘆似的,要是這樣的話,哪輩子才能娶到媳婦。」
呃?
看著老孃去開門的背影,陳慶之臉上卻不由出一無奈,自己這個老孃實在是心太多了,先別說人家月兒能不能看上自己,就算能看上自己,自己都不忍心把人家娶進來,連一塊饅頭都要掰開吃的家又怎麼能給幻想中的幸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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