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娛樂街的各種歌舞廳也開始熱鬧起來。
陸嫣抱著膝蓋,蹲在雨後漉漉的街頭。
路邊有小販在賣烤串,吸吸鼻子,肚子又開始打鼓了。
早知道不該這麼老實,把錢全部給了沈括,現在無分文,晚飯又了問題。
陸臻連帶他那一幫兄弟,都被警察叔叔抓走了,現在也不知道去哪兒找老爸。
陸嫣嘆息著站起,肚子,走進了離最近的那間歌舞廳。
那時候的歌舞廳與現在的迪廳酒吧異曲同工,隻是設施比較簡陋,地上鋪設拚花地板,天花板上裝著一顆一顆的星星燈,旋轉的玻璃球折著五六的斑。
舞池邊有卡座包間,擺放著折疊式桌椅,幾個搖頭電風扇懶洋洋地吹著。
人們在中間的舞池跳舞,不像現代酒吧裡群魔蹦迪。
那時候跳舞,跳的是誼舞。
陸嫣找到歌舞廳經理,問他有沒有工作給自己做。
經理問“你會推銷賣酒嗎?”
陸嫣呆呆地搖了搖頭。
“算賬會不會。”
依舊搖頭。
“那你會什麼?”
“我唱歌可以。”
經理忙碌著招待客人,沒空搭理“我們這裡不缺唱歌的。”
陸嫣看著臺上那個扭著子唱歌的人,誠實地說“我唱得比好聽。”
此言一出,經理回頭打量一眼,見服臟兮兮的,一臉落魄的模樣,他笑了“別吹牛,瑩瑩是我們這裡的專業歌手,你算哪蔥,能唱得比好聽?不自量力,走走走,別影響我工作。”
周圍幾個服務員臉上浮現輕蔑的神,像看笑話一樣看陸嫣——
“瑩瑩是我們這裡最歡迎的歌手,說自己唱得比好聽,這不是砸場子嗎。”
“就是吹牛皮吧。”
“真上臺,怕是一個字都吐不出來了。”
陸嫣沒理會他們的嘲諷,一貫不與人爭執。
唱得比臺上那人好聽,不是在說大話,甜的歌絕對屬於老天爺賞飯吃的那種。
上一世,自在直播視訊中民謠彈唱一炮走紅之後,就有不經紀公司想簽,然而陸臻堅決反對。
為此甚至不惜關閉。
陸嫣也和父親鬧過吵過,甚至絕食抗議,然而…陸臻態度堅決。
聽梁亭叔叔說起過,父親這般厭惡娛樂圈,似乎和自己母親的死有關。
想到無數個長夜裡,陸臻坐在沙發上煙的孤獨背影,終於不再和父親吵鬧了。
放棄了自己的夢想,放棄了做最的事。
重生2000年,或許是重拾夢想的契機。
就在陸嫣陷回憶之際,“這裡最歡迎的歌手”瑩瑩卻出了點子,場子裡有客人打斷了的演出——
“怎麼翻來覆去都是這些歌啊,能不能有點新鮮的。”
“這些歌都聽膩了,換點新的。”
瑩瑩被打斷了演出,很不爽,皺眉著他們“你們要聽什麼呀。”
“唱點新鮮的唄。”
“這些都是歌單上的歌,要聽新鮮的,你自己上來唱啊。”
此言一出,客人鬧起來了“你會不會說話啊!我們上來唱,要你乾什麼啊。”
瑩瑩平日裡被捧慣了,是有脾氣的主兒,當即撂話筒不乾了“聽不聽。”
眼看著場子就要起來了,經理急得宛如熱鍋上的螞蟻,恍然看見陸嫣還沒走,連忙把過來“你不是會唱歌嗎,他們要聽新歌,你能唱嗎?”
新歌?那也太會了吧,以前在直播裡唱火過的每一首歌,放在現在來說,不都是新歌麼。
“會啊,但你不是說我不自量力麼。”
經理急切道“哎呀,隻要能救場,今晚傭金你隨便開。”
若是換了從前,按著陸嫣的脾氣,說不定兌兌這狗眼看人低的經理,但是現在得不行了,索直接上了臺。
經理問“你要什麼伴奏,都可以說。”
“不用,我要的伴奏你們沒有。”
陸嫣回頭,看到舞臺上有一架鋼琴,於是徑直坐到了那架鋼琴邊,調了調音。
瑩瑩眼神帶了些復雜的意味。
是這裡的臺柱子,要是撂挑子不唱,今晚這些人就別想跳舞了。
本來是想等著他們求著上臺,卻沒想到,經理居然這麼快就找到替補了,而且這個替補歌手,還會彈鋼琴?
要知道,這個年代會彈鋼琴的可不是普通人啊,鋼琴是書香門第富家小姐的標配,可不是大街上隨便拉個人來都會彈的!
陸嫣調好了音,很快便開嗓了,唱了幾首比較擅長的歌,場子裡無論男,所有人同時向。
歌的確是新歌,而且是近年大網路平臺的歌曲,傳唱程度極廣,深年輕人喜歡。
而最重要的一點,這是他們從來沒有聽過的歌曲。
陸嫣嗓音清潤人,配合著鋼琴輕快活潑的旋律,將歌舞廳的氣氛掀上了高1,從來沒有這麼熱鬧過。
沈括恰好路過歌舞廳大門,斜倚在門邊,著舞臺正中間彈鋼琴的孩。
孩臉上掛著甜的微笑,畔帶起兩顆清甜的小酒窩,褐的眼眸清澈,著乾凈無邪的意味。
這樣的眼神,他一看就知道,是沒吃過苦頭的富家乖乖。隻有自小被寵嗬護著長大的孩,眼裡眉間才會有這般爽朗愉悅的神態。
不似他,即便是笑,都籠著一層虛偽的狡意。
沈括別開目,低頭點了煙。
經理付給陸嫣三十塊錢的出場費,對於這個吃一碗隻要兩三塊錢的年代來說,三十塊已經夠生活好幾天了。
經理像是挖到寶了似的,相當興,想讓陸嫣來他們這裡當歌手,價格隨開。
陸嫣回頭瞭咬牙切齒心有不甘的瑩瑩,笑著拒絕了,隻說有時間的話,可能會來這邊兼職。
經理欣然同意,還說他們歌廳經常會有星探出沒,如果陸嫣過來這邊唱歌,以天籟般的歌,肯定會被星探發掘。
總而言之,對來說,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老爸!
陸嫣拿著錢,走到一家夜宵大排檔,要了碗羊湯,呼嚕呼嚕地吃了起來。
琢磨著,今天晚上還能去小旅館湊合住一夜,不用宿街頭了。
算起來,這區區三十塊錢,還是掙得的人生第一桶金呢。
想到過去和閨們去一次娛樂會所hay,隨便刷卡都是四位數乃至五位數,每天過的是揮金如土的奢靡生活。
真是恍如隔世。
就在陸嫣憶甜思苦的當口,幾輛托車轟隆隆地停在了夜宵大排檔門口。
陸嫣眼睜睜看著英俊偉岸的老爸從哈雷托車上下來,走到的麵前,護目頭盔往桌上一擱,拎著子大大咧咧坐下來,了碗羊,隻要羊不要。
“老子到打聽,總算找到你了。”
“爸!”
陸嫣至極,沒想到陸臻居然能還能想到,果然是親生的!
陸臻掰著陸嫣的臉,左看看,右看看,又把的劉海往上擼了擼,出潔飽滿的額頭,仔細打量著
像,真像,真的太像他當年被人販拐走的妹妹了,連這智障的眼神,都一模一樣!
陸嫣眨眨眼“爸,你看什麼?”
陸臻拍拍的臉“來,告訴我,你什麼,家裡幾口人,還記得小時候的事嗎?”
陸嫣不明所以“我陸嫣,家裡隻有我和爸爸,小時候就是我和爸爸一起生活。”
“你爸爸呢?”
“就是你啊。”
“……”
陸臻眼神有些復雜,似乎陷了沉思,熱騰騰的羊端上來他都沒顧得上吃。
“你很有可能,是我多年前丟失的妹妹。”陸臻嚴肅地對說“我妹妹腦子不太好,是先天智障,我看你和真的很像。”
陸嫣……
恍然想起來,爸以前說過,他的確有個妹妹,也就是的小姑姑。
有次陸臻帶小姑一起去遊樂場玩,結果小姑被人販拐走,音訊全無。
小姑姑的丟失,讓陸臻這麼多年來一直於極度的愧疚和自責中,甚至陸嫣出生以後,陸臻為了懷念亡妹,給取了小姑姑的名字——陸嫣。
後來,陸嫣慢慢長大,全家人都說,和年輕時的小姑姑越長越像了。
陸嫣曾經看過小姑泛黃的舊照片,們真的長得很像,尤其是那秀氣水靈的眉眼,如出一轍。
侄長得像姑姑也是有的,尤其兩個人於年齡相仿的階段,被認錯也很正常。
原來陸臻真是把錯認了自己的妹妹,這才馬不停蹄地四尋找。
但是陸嫣不想將錯就錯,必須得跟陸臻把話說明白。
“爸,我不是小姑姑,不是你的妹妹,我是陸嫣啊,是你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獨生。
陸臻像看傻一樣看著,和梁庭有商有量道“就是了。”
“嗯,很像你妹妹。”
陸嫣深吸一口氣,繼續道“雖然這樣說可能會被當智障或神經病,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我20歲那年出車禍了,然後重生了,重生回現在。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你相信我,我真的是你兒啊!”
一口氣不停說完這一席話,然後期待地向陸臻,然而,他隻是出手了陸嫣的腦袋“我妹妹的病好像更嚴重了。”
陸嫣見他不相信,快速思索著怎麼向他證明,自己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對了,爸,我媽簡瑤,你邊有一個簡瑤的生嗎,就是我媽媽呀!你很疼的!”
陸臻和梁庭對視一眼,表示都沒聽過這個名字。
“老子有朋友了,不是你說的那個人。”陸臻不滿地說“你這丫頭,到底怎麼回事,再說胡話我不管你了啊。”
陸嫣可憐兮兮看著他“我沒有講胡話。”
梁庭指了指腦子“你妹妹不是這裡有病嗎,能講明白什麼,姑且你就暫時當‘爸爸’,先把弄回家,到時候做個親子鑒定就真相大白了。還有,你家老陸不是想兒都快想出病了嗎,就算親子鑒定不是,這麼像你妹妹的孩,留在家裡養著,當個乾兒你家也不缺那口飯吃。”
陸嫣著梁庭,愣愣地說“梁庭叔叔,原來你年輕的時候就這麼聰明啊!”
梁庭“叔叔”扯著笑了笑,不好意思撓撓頭“謝了啊。”
陸嫣知道老爸至好友梁庭叔叔是個高智商的男人,老爸後來和爺爺鬧掰,離家庭獨自出來闖,全靠了梁庭這個智囊軍師幫他運籌帷幄,才讓他順風順水地把公司做到世界五百強。
年時的陸嫣很叛逆,經常和老爸在家裡對著乾,有一次陸臻罵是廢柴,於是反擊陸臻你傾其一生不過都在向爺爺證明你不是廢柴,有什麼資格說我。
這句話把陸臻傷了好久好久。
後來梁庭告訴陸嫣,你錯了,你爸爸當初毅然離開家,獨自在外麵闖,住過地下室,吃過白水泡盒飯,他傾其一生不是為了向任何人證明什麼。
他想為你媽媽和你這個小公主永遠的靠山。
陸嫣不自按住了陸臻的手。
總之,回來真是太好了。
能夠重新見到年時的老爸,真是太好了!
陸嫣再度看向陸臻,發現他的眼睛居然有些紅。
不會是要和抱頭痛哭吧,陸嫣緒都還沒醞釀到位呢。
陸臻盯著小丫頭看了許久,一言不發地拉著陸嫣走出了羊湯店,來到托車邊。
找到失散多年的妹妹,他那因為極度自責而備煎熬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爸你哭了嗎?”
“老子沒哭。”
陸臻說著了緋紅的眼睛,將護目頭盔戴在了陸嫣的腦袋上,拉著上了自己的哈雷托車。
“跟我回家。”
重回我爸當校草那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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