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步峰,顧名思義,腳下進退方寸之地,往前半步即是萬丈懸崖,其上怪石聳立,異木橫生,其下霧靄茫茫,神呼鬼立,嶙峋險惡,天地不接。
懸崖前面,另有一座山峰,名曰應悔峰,卻比半步峰還要更加險峻高聳幾分,壁立千仞如刀削,仿佛無可立足之地,縱有些許蒼翠,亦是生石外,不假土壤,令人之不寒而慄,悔不該登上此峰,應悔之名正源於此。
兩峰之間有一道天塹,由上往下看,雲海凝滯,不知深淺幾何,約還能聽見虎奔猊,川流不息的水聲,尋常樵夫獵民尚且不敢攀登,就連先天高手立于此地,只怕也會生出幾分人不勝天的慨。
然而就在雲霧之下的崖底,江水與山壁之間,有一條狹長崎嶇,由怪石壘的石道,此時卻有兩人一前一後走在上面。
江水洶湧,奔騰而去,浪花不時卷起,拍打在又又的石頭上,人在上面行走時稍有不慎,即便不落江中,也會被江水濺一裳,但若儘量將往裏靠,又會上傾斜陡峭,石面凸起鋒利的石壁,總之必然左支右絀,狼狽不堪,絕無可能像眼前兩人一般瀟灑飄逸,閒庭信步。
「聽聞二十年前,玄都山祁真人正是在此應悔峰峰頂敗退突厥第一高手狐鹿估,他立下二十年不中原的誓言,只可惜當年弟子年紀尚,無緣得見,想必那一戰定是彩絕倫。」
說話的年輕人跟在後面,二人腳步不快不慢,卻始終維持著三步之遙。
前面那人的步伐小,意態悠閒,真正是如履平地,後面的年輕人步伐略大一些,單看雖也飄飄若仙,可若兩相對比,不難發現其中細微差異。
晏無師哂笑一聲:「放眼天下,當年的祁閣的確稱得上第一人,狐鹿估不自量力,自取其辱,怨不得旁人。只是祁閣要端著道門的清高架子,不肯下死手,卻偏偏要立什麼二十年之約,除了為玄都山埋下後患,又有何助益?」
玉生煙好奇:「師尊,難道狐鹿估的武功果真很高?」
晏無師:「我現在與他一戰,亦無必勝把握。」
「竟有如此厲害?!」玉生煙悚然容,他自然明白師尊功力何等高深,那狐鹿估能得到晏無師這一句評價,這必然也是一個相當恐怖的水準,說不定天下前三也排得上號。
晏無師語氣淡淡:「否則我為何會說祁閣為自己的徒子徒孫留下無窮後患,二十年前的狐鹿估,雖然略遜祁閣一籌,可這種差距,在二十年的時間,並非不可消弭的,如今祁閣已死,玄都山再也沒有第二個祁閣了。」
玉生煙輕輕吐了口氣:「是啊,祁真人是在五年前登遐的!」
晏無師:「玄都山現在的掌教是誰?」
玉生煙:「是祁閣的弟子,名曰沈嶠。」
晏無師對這個名字沒什麼反應,他跟祁閣僅僅打過一次道,那是在二十五年前,而當時沈嶠才剛剛被祁閣收為室弟子。
玄都山固然有「天下第一道門」之稱,但在如今閉關十年剛剛出關的晏無師看來,除了祁閣之外,玄都山已無一人堪配當他的對手。
可惜祁閣已死。
見師父興致寥寥,玉生煙又道:「聽說狐鹿估的弟子,如今的突厥第一高手,左賢王昆邪,今日也在此應悔峰山頂約戰沈嶠,說要一洗當年的恥辱,師尊可要前去看一看?」
晏無師不置可否:「我閉關這十餘年,除了祁閣之死,還發生了什麼大事?」
玉生煙想了想:「您閉關後不久,齊國新帝高緯登基,此人耽於聲,奢靡無度,十年間,齊國國力急劇下降,聽聞周帝宇文邕正籌謀伐齊,只怕過不了多久,北方就要為周國所並了。」
「祁閣死後,天下十大高手的排位亦有所變,其中青城山純觀易辟塵,周國雪庭禪師,以及臨川學宮的宮主汝鄢克惠,是公認的天下前三。這三個人,又正好代表了道、釋、儒三家。」
「不過也有人說,吐谷渾的俱舍智者應該名列前三,還有狐鹿估,若他這二十年有所進,此番再中原的話,說不定天下第一也能拿下,可惜他到底是突厥人,中原武林總還是有些忌憚的。」
說罷這些,玉生煙見師父還在繼續往前走,忍不住又勸道:「師尊,今日昆邪約戰沈嶠,想必又是一場難得的彩。沈嶠此人深居簡出,自接掌玄都紫府以來,更與人手,只因他師父祁閣赫赫威名,他也被排上天下十大,師尊若想瞧一瞧玄都山的底蘊,今日一戰便不容錯過,眼下應悔峰頂,怕是已經滿前來觀戰的高手了!」
「你以為我今日來此地,是為了觀戰的嗎?」晏無師終於停下腳步。
玉生煙有些忐忑:「那師尊之意是?」
當年他拜晏無師門下時,也不過七歲出頭。三年後,晏無師與魔宗宗師崔由妄一戰落敗,負傷閉關,這一閉就是十年。
十年來玉生煙雖然照著晏無師的代繼續修習,也走了不地方,進境今非昔比,早已躋江湖一流高手,但師徒畢竟十年未見,總有些生疏隔閡,加上如今晏無師境界越發高深莫測,玉生煙心中的敬畏之也就越發深厚,以至於平日在旁人面前瀟灑倜儻的做派,在師尊面前卻變得束手束腳。
晏無師負著手,語氣淡淡:「祁閣與狐鹿估一戰我早已看過,沈嶠和昆邪俱是他們的徒弟,又還年紀尚輕,縱然再厲害也不可能超越當年祁狐二人的盛況。我帶你來此,乃因此地水流湍急,地貌險峻,上接天蘊,下通地靈,最宜練功領悟,我閉關之時,無暇顧及你,如今既然已經出關,便不可能放任你在目前進境上徘徊不去。在沒有悟出《麟元典》第五重之前,你就在這裏待著罷。」
玉生煙忽然覺得有些委屈,這十年來他雖然在外行走,于練功上其實一日不敢懈怠,現在不過二十出頭,《麟元典》就已經練到第四重,在江湖上也算是年輕一輩有數的高手了,自覺還是比較滿意的,誰知到了師尊裏,卻似乎毫無可取之了。
似乎察覺到對方的緒,晏無師角掠起一嘲諷的笑意:「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就已經突破了第六重,你有什麼可驕傲的,與那些小魚小蝦比,不如與我比?」
雖則兩鬢星白,但這並不妨礙他的魅力,俊雅容貌反倒因為這抹似笑非笑而越發令人移不開眼。
一襲白袍服被風刮得獵獵作響,人卻依舊巋然不,單單是負手立在那裏,便已有了傲視天下的無形氣場與威懾,令人倍力。
站在他對面的玉生煙,此時便覺有撲面而來的窒息,得他不得不後退兩步,誠惶誠恐道:「師尊天縱奇才,弟子怎敢與您比!」
晏無師:「用你最厲害的手段招呼過來,我要看看你這些年的進境。」
自出關之後,玉生煙還未被試過武功,聞言有些猶豫,又有些躍躍試,然而他在看到晏無師臉上一閃而過的不耐時,那僅剩的一猶豫也消失殆盡。
「那就恕弟子無禮了!」話音方落,他隨意,袂揚起,也不見如何作,形便已經到了晏無師近前。
玉生煙抬袖出掌,在旁人眼裏,他的作毫無力道,有如春日拈花,夏夜拂塵,輕飄飄不帶一煙火氣。
然而其中,才能覺到隨著他那一掌出來,以他為圓心的三尺之,草木俱,江水逆流,驚波沛厲,浮沫揚奔,氣流澎湃而起,悉數湧向晏無師!
但這懸江倒海一般的氣流到了晏無師跟前,卻仿佛被無形屏障擋住,紛紛往兩旁分去。
他依舊站在那裏,甚至連形也未搖分毫,只待玉生煙的手掌到了眼前,方平平無奇地出一指。
只一指,不能再多。
就是這一指,便將玉生煙的攻勢生生凝練於半空。
玉生煙只覺自己拍出的那一掌,掌風忽然悉數回流,撲面而來的是比方才自己所出還要厲害數倍的逆流反噬,不由大吃一驚,足下借力,忙忙後退!
這一退,就一連退了十數步!
直至在石頭上立定,他依舊有些驚悸難平:「多謝師尊手下留!」
他這一掌,放眼江湖已經很有人能夠接下來,是以玉生煙先時也不無自得之意。
然而晏無師僅僅只憑一指,就得他不得不撤掌自保。
幸虧師尊是在考驗他的進境,沒有乘勝追擊,若換了敵人……
想及此,玉生煙不由驚出一冷汗,再也不敢洋洋得意了。
目的達到,晏無師知道他已然警醒,也無意多說:「莫要浪費了你上乘的資質,過些日子我會前往突厥一趟,你於此地悟出第五重後,若是無事,就去找你師兄,勿要在外多作遊。」
玉生煙恭恭敬敬地應下:「是。」
晏無師:「此地景致天,有人至,我遊覽一番,你就不必……」
話未說完,不遠頭頂傳來一陣靜,二人循聲去,便見一人仿佛從上面跌落下來,撞斷重重枝椏,最後直接摔落在崖底,落地時的那一聲悶響,連玉生煙也不住低呼。
從那樣高的山峰上摔下來,即便是先天高手,只怕也很難保住命罷?
更何況這人肯定不會無緣無故落崖,必然是了重傷所致。
「師尊?」他向晏無師,請示道。
「你過去看看。」晏無師道。
對方一道袍多破損,想是落下來的時候被枝椏石壁劃到的,痕水錯縱橫,模糊,連原本的容貌也看不大出來。
人早已昏迷無意識,聯手中的劍也抓握不住,落地的同時,劍就跟著落在不遠。
「怕是全許多骨頭都碎了。」玉生煙蹙眉察看了一會兒,嘖嘖惋惜,又去他的脈象,覺得好像還一線生機。
但這樣一個人,即便救活過來,只怕也生不如死。
玉生煙畢竟出魔宗,再如何年輕,善心也有限,所以即便此刻上有大還丹,他也沒有掏出來給對方服下的意思。
只是……
「師尊,今日是沈嶠與昆邪約戰之日,此人從上面落下來,莫非……」
晏無師走過來,沒有去看人,而是先撿起他的劍。
劍鋒冷若秋水,毫髮無損,倒映著江水霧靄,似乎也泛起漣漪,靠近劍柄有四個篆小字。
玉生煙湊過來一看,啊了一聲:「山河同悲劍!這是玄都紫府掌教的佩劍,此人果然是沈嶠!」
再看重傷瀕死的沈嶠,又覺得不可思議:「祁閣武功天下第一,沈嶠是他的室弟子,又接掌了玄都山,怎麼會不濟至此?!」
玉生煙蹲在沈嶠前面,皺著眉頭:「難道昆邪的武功已經青出於藍,超越他師父狐鹿估了?」
換作是玄都山任何一個人掉下來,晏無師都沒有再看一眼的興趣,但多了一個掌教的份,沈嶠畢竟不同。
他將那把山河同悲劍丟給玉生煙,又看了沈嶠面目全非的臉片刻,忽而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先拿出大還丹給他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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