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想到的東西,哪還用別人勸說?
就像眼下,有莫瑞·劉這樣的法,在酒城這種不可控的地方,放棄開場陳述就是一種絕佳的辯護策略。
甚至某種程度上會引起一部分人的另一種逆反心理——你越是不說,我倒越想聽聽了。
以退為進,以守為攻。
也許顧晏這一招并非是燕綏之當年那番話的影響,但是燕大教授還是很欣。
這位翹著一條腫垂簾聽政的皇帝轉了一下手中的電子筆,在面前隨手新建的空白紙頁上打了個“A”。
因為顧晏放棄了開場陳述,庭審的進程轉瞬便被拉進了下一。
控方律師據證據線索,開始逐一傳喚對應的證人。
第一位站上證人席的,在燕綏之和顧晏看來也并不陌生。
那是一個型算得上高大的男人,臉上有一道疤,這使得他的模樣看起來略有些兇。
被告席上的約書亞·達勒瞪大了眼,他以為自己看錯了,用手背了兩下眼睛,證人席上的男人面目卻依然沒有什麼變化。
“證人費克斯·戈爾先生。”莫瑞·劉念出對方的名字,“47歲,份號為W11992661882。”
費克斯點了點頭:“是我,法大人。”
“站上證人席,意味著你同樣需要先宣誓。”莫瑞·劉緩聲問道:“這個法庭需要你發誓,你將盡其所知,所述之言純屬實言,毫無瞞。”
費克斯頷首:“我發誓。”
對于費克斯的出現,盡管約書亞·達勒萬分詫異,但是顧晏和燕綏之卻并不意外,畢竟他們在審前會議上看過控方展示的證據。事實證明,他們在忙著收集新證據的時候,控方也并沒有完全閑著,他們又補充了幾項對約書亞·達勒不利的證據,其中就包括費克斯那輛出租車上行車記錄儀錄下的畫面。
“盧。”法莫瑞·劉對控方律師說,“你可以開始詢問了。”
控方律師點了點頭,而后轉向費克斯。他的這一是直接詢問,為的是讓證人在回答問題的過程中展現出他希展現的事實,當然,目標聽眾就是陪審團。
“費克斯·戈爾?”盧沖他點頭示意,“你是被告人約書亞·達勒的鄰居?”
費克斯:“是的,準確地說我是約書亞和吉共同的鄰居。”
盧在法庭巨大的全息屏上調出一張俯瞰地圖,在三間屋子上做了標記,“這是約書亞·達勒家,這是吉·貝爾家,這是你住的地方?”
“是的,沒錯。”
盧:“你見到約書亞·達勒的頻率是怎樣的?”
費克斯:“每天都能見到一兩回。”
“悉嗎?”
“悉。”
“關系怎麼樣?”
“偶爾會幫點小忙。”
“他幫你還是你幫他?”
費克斯遲疑了一下:“他還小。”
潛臺詞就是“我幫他多一些,但是畢竟他還是個孩子。”
盧余朝陪審團瞥了一眼,然后繼續問道:“這些視頻是你的行車記錄儀拍到的嗎?”
他說著,在全息屏上調出幾段視頻,視頻自分塊播放,每一塊錄像的日期都不一樣,但容都差不多,要麼是約書亞·達勒正在翻圍墻的,要麼是已經蹲在上面的。
“這是吉·貝爾家的圍墻?”
費克斯點了點頭:“是。”
“你的車為什麼會拍到這些?”
“這其實不是我的車,我替車主開車,只在中午和晚上兩個飯點時段。他會把車開到這段巷子口,等我接。”費克斯道,“那段巷子很難掉頭,所以我總會從里面這條路繞一個彎,從另一端拐出去。常常會在約書亞和吉門口那塊空地停一會兒,把沒吃完的飯吃完,或者一煙清醒一下再把車開出去。”
盧想了想問:“這樣做多久了?”
“一年不到吧。”
“所以這些僅僅是這一年,剛好中午和晚飯時段,被你拍到的部分?”
費克斯思索了一下,“我想是的。”
這就意味著除此以外,或許還有更多。
盧又問了一些和視頻相關的細節。
費克斯一一作答。
而后盧突然道:“約書亞·達勒和吉·貝爾的侄孫切斯特·貝爾關系怎麼樣?”
費克斯道:“不是很好。”
“見過他們爭吵嗎?”
“事實上,我還拉過架。”費克斯想了想道,“這兩個孩子不太適合呆在一起,見面總會有沖突,但單個時候都不錯。”
“切斯特·貝爾有因為約書亞·達勒翻他家院墻而發生爭執嗎?”
費克斯:“我沒有見過,我覺得約書亞會避開切斯特在家的時間段。”
“所以你的意思是,約書亞·達勒對吉·貝爾和他侄孫的作息時間比較了解?”盧試探著勾出這句話。
顧晏突然沖法抬了一下手指,淡聲道:“反對。”
詢問的時候不能提導的問題,一旦提了,另一方有權反對,而法也應當判定反對有效,制止證人回答這種問題。
然而莫瑞·劉屁是歪的,“反對無效。”
顧晏一臉平靜,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坐在后面的燕綏之手里電子筆轉了一圈,又被用指尖抵住。對于這種判定,他同樣毫不意外,畢竟這位莫瑞·老王八蛋·劉并不是第一次干這種事了。
“23號當晚,拍到約書亞翻越圍墻的時候你看到了嗎?”盧問。
“沒有,我當時不在車里。”費克斯道,“我接了車把它停在老地方,就先回自己屋里把吃了一半的晚飯吃完,沒有看到那個過程,這段錄像是鎖車后記錄儀自己拍的。”
盧:“為什麼拍攝10分鐘后錄像就戛然而止了?”
費克斯道:“能源用完了。”
盧七七八八又問了一些零散的問題,足以讓陪審團從費克斯的所有回答中提煉出幾條信息——約書亞對貝爾一家的作息非常悉,足以準地把握時機作案,約書亞和切斯特關系很差,23號當晚,約書亞在案發可能的時間范圍翻進了吉·貝爾家的院子。
一般而言,律師問問題的時候,就能預料到證人的答案。一個足夠優秀的律師,完全可以把證人的回答控制在自己想要的效果范圍,一點不會問,也一點不會多問。
“我詢問完了。”盧把陪審團的反應七七八八看在眼里,沖法莫瑞·劉點了點頭。
莫瑞·劉轉向顧晏:“顧,你可以開始詢問這位證人了。”
結果顧晏抬了一下手,冷冷淡淡道:“我沒有問題。”
莫瑞·劉:“……”
法庭眾人:“……”
約書亞·達勒:“…………………………”
我請了個假律師吧?這司還他媽打不打了………………
作者有話要說: 嗯……這個半夜好像有點太夜了,晚安~【x
第28章 約書亞·達勒案(三)
之后控方又申請傳喚了兩名證人, 包括燕綏之他們在錄像中看到過的那個倒垃圾的人和另一個老人,都是約書亞·達勒和吉·貝爾的鄰居。
這些人所說的容給控方主張的某些事實提供了依據,比如吉·貝爾一直獨居, 而有個哥哥之前居住在星球另一端。哥哥去世后, 唯一的孫子切斯特·貝爾前來找。
原本吉·貝爾就不算窮困, 只是節省慣了,又在老屋住久了不愿意挪, 再加上切斯特又是帶著祖父的一筆資產來的。雖然只是一小筆,但也足以讓某些人眼紅。
關于這些, 知道的人不算多,只有跟吉·貝爾家常有往來的幾個鄰里。
在比如約書亞·達勒那陣子表現反常等等。
……
控方律師不急不慢地提了許多計劃的問題, 足以保證讓陪審團的人順著他希的方向去了解約書亞·達勒這個人。而對于這兩位證人, 顧晏倒是沒有直接放棄提問,但也并沒有多區別。
他問了兩個聽起來似乎無關要的問題。
而證人的回答更有些偏離主題, 那個倒垃圾的人在回答的過程中甚至把重點轉移到了“抱怨那個整天在巷子里晃悠的酒鬼”上面。
然后被法莫瑞·劉敲了法槌。
顧晏一派平靜,問完就坐下來,自顧自翻看了兩頁證據資料。
控方律師最初還有些疑, 后來就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顯然把他當了那種典型的“敷衍派”律師。
唯一要崩潰的人是約書亞·達勒, 現在給他一繩兒, 他能把自己吊死在辯護席面前!
他想起自己昨天夜里哄了羅希很久, 說服今天乖乖呆在酒店里,不要跟到法院來。等到訴訟結束,他就去帶回家。當然, 這一番說辭純粹是為了不讓妹妹擔心害怕。
現在的他則萬分后悔,三詢問結束,他覺得自己一只腳已經進了監獄大門。
早知道就讓羅希來了,好歹還能再看兩眼……
就在他快要把自己的頭發揪禿的時候,控方律師對第四位證人的詢問開始了。
“吉姆·卡明。”控方律師盧說。
證人席上的是個中等材的男人,眼珠發黃帶著,臉上的皮卻泛著偏紫的紅,有些輕微的浮腫。看得出他為了能好好站在證人席,刻意收拾過,頭上甚至還梳了發蠟。
但看起來依然有些神不足。
吉姆·卡明了:“是我。”
盧:“23號晚上7點到8點之間,你在哪里?”
“巷子里。”吉姆·卡明道,“準確地說是買了小菜,正在往巷子里走,我的房子在吉·貝爾士家后面,所以當時正經過約書亞·達勒和吉·貝爾家的屋子,往自己家里繞。”
盧點了點頭:“你看見了什麼?”
吉姆·卡明:“我看見了約書亞·達勒在吉·貝爾士家里,繞回我家的那邊,有一圍墻有個缺角,我經過的時候,剛好看見了吉·貝爾里間的窗戶,約書亞·達勒就在那里!”
“那是幾點?”
“7點50多吧。”
……
盧前前后后問了吉姆·卡明不問題,但大多圍繞著那個敏的時間點,一遍又一遍地借證人的,向陪審團強調一點——案發的時候,約書亞·達勒就在吉·貝爾的房間里。
“我問完了,法大人。”盧點頭示意,然后坐了下去,朝顧晏的方向投來一瞥。
莫瑞·劉:“顧,你可以開始你的詢問了。”
被告席上的約書亞·達勒已經心如死灰,臉拉得比驢長。他不抱希了,他甚至可以預想到顧晏會怎麼樣對法抬手,示意他依然沒有任何問題。
旁聽席上的許多人甚至沒有抬頭,所想的顯然也和約書亞·達勒相差無幾。
然而這次,顧晏卻沖法點了點頭。
他轉向吉姆·卡明,看了眼資料,平靜道:“吉姆·卡明。”
“對,是我。”吉姆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耐煩,每被點一次名,他都下意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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