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害吧？”他湊近魏磊，“石頭，你這是有目標，即將離單狗行列了？說出來，兄弟給你出謀劃策？”

“滾，老子立志把青春奉獻給98k和召喚師峽谷，妹子比游戲更有意思？”

魏磊把煙咬里，看著前面并排走一起的陸時和楚喻。

陸時那句話，不是隨便說說。

而是勢在必得。

按下打火機，魏磊把煙點燃，深吸了一口。

四個人上車。

祝知非著車座，嚷嚷，“陸哥，了了，吃宵夜去？”

陸時把車開上路，沒回，先問楚喻，“著急回家嗎？”

楚喻搖頭，又答，“不急，家里不管我。”

他媽媽忙，哥哥姐姐一個國外一個國，相同點就是都忙得不可開。跟蘭姨代一句出門跟同學玩，就沒人管他什麼時候回家了。

“嗯。”

陸時單手握方向盤，“那一起。”

已經是下半夜。

車沒開回青川路，反而沿著破爛的公路，到了河邊。

沿河修了一條不太寬的路，亮著路燈。

估計許久未整修，圍欄銹斑斑，倒了不。河堤是一道斜坡，很陡，再往下，就是平靜流淌的河水。

路邊還立著一塊沾染了銹跡的藍路牌，上面寫著“青川河”三個字，下面標注有英文。

遠遠看見不遠有亮一閃一閃的，楚喻問陸時，“那是在干什麼？”

“捕魚。”陸時指指遠，“紅點，看見了嗎？”

順著陸時指的方向，楚喻點頭，“嗯，看見了。”

“夜釣的。”

魏磊說話，“青川河水質不錯，魚多，一排魚竿，釣一晚上，運氣好，能上來幾十斤！”

楚喻驚訝，“這麼多？”

“當然，你以前玩兒過沒？要是沒玩兒過，想玩兒，找陸哥帶你，他釣魚厲害，魚跟瘋了一樣，都往他魚鉤撞。我們以前兩竿釣一晚上，買參考書的錢就齊了。”

祝知非忍不住嗶嗶，“這麼一算，陸哥，你怎麼什麼都會？”

陸時走在前面，頭也沒回，“因為我知道腦子。”

一路說著話，沒多久，就走到了一個稍顯破爛的攤位前。

幾張桌子，塑料凳，菜單都沒有。只在撐起的塑料布上寫著招牌，“河邊燒烤”。

河邊的燒烤攤，很切的名字。

楚喻估計陸時他們跟老板認識，點菜點得飛快。

陸時問楚喻，“想吃什麼？”

“你幫我點吧，別點多了，我有點飽。”

祝知非奇怪，“校花你出門前吃了夜宵的？這麼能扛，竟然到現在都沒！”

楚喻語焉不詳地應了一句，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陸時。

陸時點了兩條魚，“坐下吧。”

四個人圍著一張小方桌，楚喻扯了一段糙的衛生紙，了桌面。然后發現，上面的黑污跡太頑固，本不掉。

他也就算了，懶得再，當沒看見。

燒烤攤響起滋滋的聲音，油煙順著風飄走，沒一會兒，就有了香味兒。

很快，點的菜都上上來了。

祝知非和魏磊一人一大盤炒飯，還有一盤子燒烤。

陸時把裝著一條烤小魚的不銹鋼盤子放到楚喻面前，另一條擱自己那一邊。

祝知非瞥了一眼，“校花，這個小魚好吃！都是老板前半夜，親自從河里撈起來的，新鮮，質，不信你嘗！”

楚喻拿過筷子，小心剔了一塊魚下來。

他味覺遲鈍，不太吃的出味道，但也覺很。

“確實，很好吃！”

不過魚刺小，燈又暗，楚喻沒吃兩口，就差點被卡住。

端起水，還沒來得及喝一口，戴著黑護腕的手闖進視線。

陸時沉默著把自己那盤換給楚喻。

楚喻仔細看，發現陸時換過來的盤子里，魚里的每一刺都被挑得干凈。

第23章 第二十三下

祝知非正埋頭吃炒飯，沒注意到陸時換盤子。

魏磊瞥見，看了眼端起一次塑料杯喝茶的陸時，沒說話。

從上星期一起吃完那頓火鍋開始，他心里一直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不踏實。

這種不踏實，現在覺更明顯了。

他所認識的陸時，對什麼都沒有特別強烈的緒，總是漫不經心的。

打游戲，是為了陪他和祝知非開黑，帶兄弟飛。也不像祝知非和自己，輸了會暴躁不甘。

在陸時那兒，不管贏還是輸，表都不帶變化的。

開賽道，釣魚，都是為了賺錢。

至于學習，魏磊覺得，人智商在那兒，又習慣優秀，以及陸時說過的，考第一，就能獲得全額獎學金，住條件最好的宿舍，得到一定程度上的自由，我能拿第一，為什麼不拿？

所以，魏磊原本以為，他這個兄弟，緒太寡淡，甚至還有那麼一點不太明顯的厭世。估計任何存在，都無法輕易勾起他的在意和緒。

直到出現了一個楚喻。

這個人，就像一個意外一樣。讓魏磊不由得推翻自己的判斷。

說起來，他其實不太清楚，陸時跟楚喻之間，到底是個什麼況。

但他能看出來，陸時對楚喻的在意程度，已經超出了其余所有，甚至是超出了正常范圍。

不管這種在意，是獵人面對獵時的興，是不放手的占有，還是其他，魏磊都覺得有點心驚。

把所有的激烈緒，通通投注到一個人的上，表面上是，強勢，率先掌握了主權。

但實際上，所有注意力、心思、緒，全圍著那一個人轉，已經先一步將自己完全陷了被。

青川河緩緩流淌，風吹得很細，帶著撲面的潤水汽。

解決完半盤子炒飯，祝知非終于給的胃墊上底，他抬頭，拖長語氣慨，“這才是人生啊！”

又自己的肚子，“可惜，想到回家還要寫兩套卷子，我他媽心口好痛！”

楚喻正吃著魚，聞言驚訝，“現在都快兩點了，你回家還要寫卷子？那得熬到多晚去了？”

“我媽給我報了兩個補習班，明天全天，補習班還有作業。今晚能寫兩張寫兩張吧，反正回去也睡不著。”

祝知非拿筷子剩下的半盤子炒飯，“我媽也是絕，這高二才開學，就在查高三食譜了，怕我用腦過度，還街坊鄰居地到打聽，燉什麼湯最補腦。所以說，這預示著，現在，我媽才剛剛開始發功，只報了兩個補習班而已，估計下學期，周六都會被占完。”

楚喻家里沒人管他學習，補課不補課，都隨他。現在單是聽著，都覺得力大。

晚上清凈，有酒有菜有兄弟，祝知非叨叨著就說開了。

“從我小學，我媽就念叨，讓我好好學習，努力念書，以后賺大錢，搬出青川路。我有自知之明，我呢，天分也就一般，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離的要求，估計還差不止一點兒。但我也盡力了，盡全力了。”

他兩口吃完一串烤豆干，“高一進嘉寧私立，我媽估計膨脹了，說要送我出國。我家里多錢，我能不知道？就是砸鍋賣鐵，也沒這個錢。再有，要不是學校減免一半的學雜費，還有獎學金拿，我本不會進嘉寧私立。”

魏磊招手，又讓老板拿了兩罐菠蘿啤。

拉開拉環，放祝知非手邊。

祝知非笑罵，“滾，老子是要回去寫卷子的人，喝屁的酒！”

話是這麼說，手卻很誠實，接下了。

魏磊笑，“這不是為了配合氣氛嗎？”

“什麼氣氛？”

“青春期迷茫年，于夜晚的江邊，傾吐心事。”

祝知非被逗笑，“你他媽才是迷茫年，老子清楚得很。好好學習，考個好學校，賺大錢，給我媽養老。我目標穩穩當當，明明確確，迷茫個屁！”

“別屁啊屁的，多不文明。”

魏磊自己握著拉罐喝菠蘿啤，“不過，要是你媽聽見你這句話，不知道多開心，明天早飯一定多給你煮個蛋。”

“你別管我早飯能不能多個蛋。”

祝知非嫌眼鏡礙事，摘下來擱手邊，“你呢，石頭，想好沒有，你到底還讀不讀書？”

一直沒開口的陸時也抬頭，看向魏磊。

楚喻安安靜靜地吃東西，自覺地沒話。

魏磊把空了一半的拉罐放到小方桌上，無所謂地笑笑，“估計不讀了，我不像你跟陸哥，能從讀書這條道上找到出路。再說，我去讀書了，我家里怎麼辦，店怎麼辦。”

祝知非低頭，把燒烤簽一挨著一地理整齊，音量低下來，“你爸……還沒消息？”

“我早就當他死了。”魏磊表淡下去，角翹起譏諷，“他當年濫賭，賭輸了，瞞著我媽借高利貸，還不起錢，跑了。他拋下我跟我媽，跑沒蹤影的那一天起，我就當他已經死了。我跟我媽兩個人，現在也好的，至吃穿不愁。所以讀不讀書，在我這兒，真的沒那麼重要。”

楚喻一口一口吃著魚。

他突然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幸運。

雖然父親在他還沒出生的時候就意外離世，媽媽太忙不怎麼管他，但他還有哥哥姐姐，有足夠好的經濟條件，有車有房，食無憂。

他不用很努力，就已經獲得了許多人夢寐以求的東西。

甚至對比大多數的人，他一出生，就在羅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