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軍部檢查什麼？有事去保安崗問他們。”通話裡男人聲音帶著濃濃的不耐煩，說完就掛斷。

蘭瑜接著按門鈴，手指乾脆按在上麵不鬆。

嗶——嗶——嗶——

“你打草驚蛇了，而且咱們冇有搜捕令，無權進其他人的房子。”陸染空怒氣騰騰地低聲音道。

蘭瑜冇回話，隻將手指執拗地搭在門鈴上。

通話又亮了，男聲忍無可忍地吼：“不管你是誰，再不走我就要報警了。”

“這位公民，奧瑪帝**部駐卡塔星第二機甲營k上校通知你，在一分鐘之類開門，如果你乾擾我執行軍務，後若自負。”蘭瑜冷酷地打斷男聲，並掏出自己的份證件對準攝像頭。

“我立即報警，現在就要報警，還要向你們上級——”

蘭瑜收回證件，沉默地拔出槍套裡的槍，在陸染空驚愕的眼神裡，對著可視通話扣下扳機。

砰一聲槍響，通話的塑料殼炸開，滋滋兩聲後再冇有靜。

他將槍收回腰後，理平作戰服上的皺褶，微皺著眉對陸染空說：“太吵。”

彆墅裡傳來咚咚的下樓聲，底樓燈亮起。接著，房門打開，一名穿著暗褐厚睡袍，四十歲左右的乾瘦男人匆匆走了出來，邊走邊繫著腰上的睡袍帶。

“你們這樣做是違法的，就算是軍部也不能隨意乾擾民眾，還破壞私有財產。”男人氣得聲音都有些變調。

蘭瑜看了眼二樓，有扇窗戶已經被推開，一名人站在窗臺後看著下麵。

“開門。”他淡淡地說。

男人過鐵門鏤空隙和他對視幾秒後，憤怒在飛速消失。但秉承著一家之主的責任，還是堅強地問：“到底為什麼要開門，你得給我說一說，這點不過分吧？”

蘭瑜對著右邊石欄上趴著的蟲王擺了擺頭。

男人疑地看過去，待瞧清楚後嚇了一跳，連聲問：“這是什麼？這是星際嗎？為什麼死在我家門口？”

“這是隆特星的羯蟲蟲王，在被追捕的過程中企圖躲進你家。不過你實在很幸運，它剛剛爬上這石欄時就被我們——”陸染空瞥見蘭瑜對著他方向微微側眼，頓了下繼續嚴肅道：“——就被這位k上校擊殺，因此免除了一場毀滅的災難。”

男人看著蟲王龐大的，牴緒已儘數飛散，滿臉倉惶地問：“長，那現在，現在我家安全了嗎？”

“冇有安全。”陸染空低聲音，“它側還帶了一隻其他羯蟲，剛纔冇有見著，可能已經藏到你家裡去了。”

“啊！”男人驚呼。

電子鎖發出一聲輕響，門扇往兩邊展開，出了庭院通道。

男人站在側邊做了個請的姿勢，恭敬道：“請k上校和……這位長怎麼稱呼？”

“陸，左邊雙耳右邊擊，擊殺蟲王那個擊，我陸上校就行了。”陸染空說。

“請k上校和擊上校裡麵請。”男人說完，匆匆帶路回屋。

“我王威，平常做點小生意，和軍部也有來往。話說軍隊駐卡塔星貝爾城之前，我也承建了其中一棟樓的建造。”男人笑著說。

“哦？那你承建的是哪棟樓？”陸染空打量著四周，不經心地問。

“好像，好像……對了，是四號宿舍樓。”

話音剛落，陸染空和蘭瑜都沉下了臉。

那個隔壁放個屁都能聽見的四號樓，原來就是麵前這個人建造的。

三人繼續往裡走，蘭瑜看一眼王威的背影，又看一眼陸染空剛纔準備攀爬的外牆，再看向陸染空，目意味深長。

“我□□隻是因為不習慣暴行徑和欺騙民眾。”陸染空直視著前方，用兩人才能聽見的音量小聲說。

“不好意思，欺騙民眾的是你，‘擊’上校。”蘭瑜收回視線看前方，聲音也得很低，惟妙惟肖地模仿陸染空的語氣，“它側還帶了一隻其他羯蟲，剛纔冇有見著，可能藏到你家裡去了。”

“k，你知不知道裡麵藏著比羯蟲更可怕的隆特星人。”陸染空用下指了指前麵的王威，“說不準他就是，所以我不能說出實。”

“而我的暴行徑讓我們可以明正大的調查，不用□□上去像個變態一樣的窺。”蘭瑜毫不退讓。

“明正大的調查，怎麼調查？公民，請你誠實回答我的問題，你是隆特星人嗎？是的，長，我是。”陸染空譏誚地哼了一聲，“k上校，是這樣調查嗎？”

蘭瑜冇做聲，他得意地問：“冇轍了？”

接著，他又打開腰間的槍.套，從殼上小心地取下一枚細小的針劑，說：“手攤開。”

“乾什麼？”

“攤開。”

蘭瑜依言攤開手，陸染空卻盯著那掌心冇有作。

“到底要乾什麼？”蘭瑜皺起了眉。

陸染空奇怪地問：“你的手怎麼又又白？”

“關你屁事。”

陸染空將那針劑放到他手心，說：“收好了，這裡麵裝著hr5。對了，以你的腦子，懂什麼是hr5嗎？”

“關你屁事。”

陸染空不以為意，自顧自解釋：“以前隆特星人被趕出薩蘇星係後，我們就製作出了這種做hr5的藥劑，可以把不屬於本的外來神殺死。如果懷疑有人被隆特星人占據了神域，就將這個注到他。”

蘭瑜看著那藥劑，問道：“有多的嗎？給裡麵的人一人紮一支。”

“想什麼呢？要是隻是名普通人，神域裡冇有隆特星人吸收掉藥劑的話，注進去就會死的。所以一定要仔細觀察，不百分百確定就不能用。”

蘭瑜停下腳步，“那我怎麼確定？紮錯了怎麼辦？”

“確定的方法也不難，我有幸知道一點幕訊息，現在把這珍貴的幕訊息傳給你。”

“彆告訴我，把你的珍貴幕訊息自己藏著吧。”蘭瑜冷笑道。

“隆特星係和薩蘇星係之間的星域通道已關閉多年，但通道在半年前被人打開過，雖然重新封閉，卻不清楚有多隆特星人已經過來。所以要確定是不是隆特星人，問他們半年前的事就行了。”

陸染空說完想了想，突然又從蘭瑜掌心把那枚針劑取走，“算了，我不相信你的智商，還是給我吧。等會你隻需要默默看著，等到我抓出那個人，他如果想逃的話，你就去堵。”

誰稀罕？

蘭瑜收回手，鼓著臉往前走。

兩人不再說話，隻跟在王威後穿過庭院。

蘭瑜看向左邊的花園，大叢鶴蘭中點綴著紫的三堇，花葉葳蕤，看得出主人很用心。旁邊立著一座鞦韆，家裡麵應該有名小孩。

他不經意地轉頭，視線掠過二樓那些黑暗的房間時，突然看見一扇窗戶後立著個人影。

屋冇有開燈，藉著月可以看見那人穿著件白的睡，長長的頭髮披散在肩頭，遮擋住蒼白的臉頰，漆黑的眼睛一瞬不瞬地對著這邊。

蘭瑜驟然間被嚇了一跳，條件反地就要去抓旁的陸染空。待看清那隻是名七八歲的小孩後，才忍住了手的衝。

孩定定看著他，眼神空漠然。幾秒後，突然往後退了一步，再唰地拉上了窗簾。

陸染空察覺到蘭瑜的視線，也看了過去，卻什麼也冇見著。

待到進了屋子，王威殷勤地問：“兩位是先上樓還是去地下室？下麵還有兩層，一層是影音室一層是酒窖。我開始就在樓上，冇有聽到什麼異常，我覺得星際要是進了屋，多半去了下邊。”

陸染空冇有回話，揹著手在屋子裡四轉悠，蘭瑜則走到會客廳的皮沙發上坐下，靠向椅背，長疊。

麵前的茶幾上擺著滿鮮花的花瓶，是複古造型的冰裂白柚。

蘭瑜家裡也有類似的花瓶，被他擺在浴室裡，現在看到差不多的，忍不住多瞧了兩眼。

“這是古地球留下來的好件，從一個星際商人手裡高價買來的。我太太就伺弄花花草草，擺在這裡還不錯。”王威見蘭瑜在打量花瓶，口氣得意地介紹。

蘭瑜對花瓶不興趣，目順著向下，結果被一樣品吸引住，再也挪不開視線。

——那是塊淺褐的線織品，圓形，上麵鑲嵌著銀灰的不規則圖案，周圍一圈花邊。

是塊手織的花瓶墊。

王威又開始介紹，“我太太手工編織，冇事就給家裡的東西編個線套，你看，這些沙發墊啊，茶杯墊啊，都是閒來冇事做出來的。上好的傢俱都蓋個這玩意兒，搞得家裡不倫不類，好在被我說過以後，很久冇有再做新的了……”

蘭瑜冇注意他說些什麼，隻在心裡默默記住那花瓶墊的織法。這個配看上去還不錯，回去也這樣織一個咖啡杯墊。

基本這些東西隻要讓他看一眼，就能從圖案上瞧出是怎麼行鍼的，還可以改進得更好看。

蘭瑜沉默地記著針法，眉頭微蹙神嚴肅，就像在思考什麼大事，王威也就收住話不再打擾。

陸染空在屋子裡轉了一圈，似是不經意地說：“王威，去把你家裡所有人都到客廳來。”

王威疑地問：“不是找星際嗎？他們做什麼？”

“我要找他們詢問點事。”陸染空繼續在客廳裡四轉悠。

“我家就我老婆和兒，還有一名管家，他們能知道什麼事？要問什麼就問我好了。”

“問你不行，還得問其他人。”

王威警惕起來，往後退了一步，右手搭上樓梯木欄上的圓球，說道：“長，你們開始出示的證件我冇看清楚，麻煩現在再讓我看一下。”

“懷疑我們是吧？行，讓你仔細驗驗。”陸染空從服兜爽快地掏出軍證，再將手在蘭瑜麵前，“給我。”

蘭瑜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依然雙手環靠在椅背上不。

陸染空了手指，說：“讓他看看，免得以為我們是想混進屋搶劫的壞人。”

王威聽到這話，握住圓球的手更了。

蘭瑜低下頭，慢吞吞地手進兜，兩修長的手指夾著軍證丟到陸染空手裡。

陸染空往王威那邊走，被他喊住：“擊上校，你不要過來，證件就放在桌子上，我自己來取。”

陸染空依言將軍證放在前方的茶幾上，再退後一步。

王威上前，飛快地拿到兩張軍證，回到樓梯旁。

蘭瑜本想表示下不耐煩，但想到兩人現在都冇有看自己，也就懶得調表，繼續麵癱著靠在椅背上。

目掃過樓梯上方時，突然頓住了。

那名他開始在花園裡見過的小孩，正站在樓梯最頂端，空且冇有生氣的黑眸，就那樣直直看著樓下客廳。

作者有話要說： 謝灌溉營養的小天使：梅林在上 4瓶；一朵悠閒的雲、每日都到君、可多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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