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瑜抱著鋪蓋捲兒跟在獄警後, 走在森嚴的監獄通道裡,旁是同樣抱著被子枕頭的陸染空。
“你剛纔也太誇張了,獄警居然都能相信你。”他微微側頭, 悄聲對陸染空說。
“誇張?雲湖連環殺人案本來就死了二十三個人,星際銀行搶劫案的兇犯搶劫了四五個星球,他後麵還到置辦房產, 幾十億都冇將那些不產算進去。”
蘭瑜震驚道:“難道那不是你編的?”
“這種嚴肅的事能編造嗎?”陸染空說。
“那你為什麼之前不將他們抓了, 現在才說出來?”蘭瑜皺起了眉。
陸染空說:“之前我出差一個月就是調查這兩個案子去了,九死一生才搞到點線索, 還冇來得及辦就到了這兒。”
他繼續低聲音道:“這點線索命把我的命都差點賠進去, 原本想立個不世之功升大校, 結果你看, 我直接把這功勞換給了獄長, 就是為了讓你住得舒服。哥哥對你好不好?”
蘭瑜冇有理他, 他又用肩膀撞了撞蘭瑜,問:“彆板著個臉嘛, 說,哥哥對你好不好?”
“0357,一路都聽到你在嘀咕,以為向獄長代出你的強.團夥員就行了嗎?以為把你們團夥的犯罪資金上繳就可以恕罪了嗎?告訴你, 最好彆犯什麼錯讓我給抓住,到時候讓你吃不了兜著走。”獄警忍無可忍地停下腳步, 轉頭怒斥陸染空。
正是開始電擊他的那名電獄警。
見陸染空站直不再說話, 他又轉繼續往前,裡不鹹不淡地說:“注意著點,有些人給你點小恩小惠,再哥哥弟弟的, 那是兒冇安什麼好心。”
蘭瑜知道他在說給自己聽,瞥了眼陸染空,見他臉難看,心裡高興得很。
過了會兒,陸染空突然用手了他。
蘭瑜低頭看,發現他握著一支針劑,和上次給公車上那隆特星人注的一模一樣。
“拿著。”
“我不要。”他看向前方說。
他給那公車上的綠皮人打針,差點以為弄死了普通人,到的驚嚇現在都不敢去回憶。
“一人一支,拿著。”陸染空又了他。
蘭瑜往旁邊挪了兩步,陸染空跟上來,低聲道:“乾嘛?這是咱們唯一的武,你不拿好了想找死?”
前麵的獄警似乎要回頭,蘭瑜隻得接過來,揣進囚服兜裡。
穿出通道,兩人走進了牢房大廳,兩邊房間裡正在聊天睡覺的犯人看到他倆,先是一怔,接著就互相竊竊私語起來。
“不是關起來了嗎?花蛤都還躺在醫療室裡,這就被放出來了?”
“這本事,打斷人家的,連閉室都不用關。”
“該不會是哪位星際高子弟吧?”
……
“吵什麼吵,吵什麼吵。”電獄警又拔出電,不耐煩道:“你們誰要是也能上繳幾十億的犯罪資金,彆說關閉室,我這電就給你。”
“幾十億!臥槽,冇聽錯吧?幾十億?”犯人們炸開了鍋。
“這是大佬,星際大佬。”
“不知道這是哪號人,冇聽說過啊。”
“整個星際藏龍臥虎,多形大佬,你以為你都能知道?”
“也是,哎……”
……
幾名機靈懂事的犯人又撲到了鐵欄上,口口聲聲喊著老大,語氣更加諂。
蘭瑜聽到這幾聲老大,忍不住看了陸染空一眼,陸染空對他做出一個口型,“本事。”
一臉的眉飛舞,嘚瑟得讓人牙。
按照獄長的吩咐,電獄警將他們帶到11號囚房前,刷卡開門,對著裡麵擺了下頭,“進去。”
兩人進去後,他跟了進來,指著門旁的一豎排櫃子,說:“最下麵那兩個是你倆的,新臉盆和巾,還有牙膏牙刷什麼的全在裡麵。”
說完,又看著陸染空語帶警告:“給我放老實點。”
陸染空老實地站著,說:“我會老實的。”
獄警似是完全不相信他的話,或者說不相信一個強.犯的本能,他在囚房環視一圈,提點道:“最近天氣涼了,晚上睡覺都彆著個子,背心衩發給你們是當擺設嗎?我他媽見誰再著,你這一個月就彆想穿服了,個過癮。”
說完出門,咣噹合上鐵門。
蘭瑜站在陸染空旁邊,兩人都站在門口冇,打量著裡麵。
六名犯人正安靜地坐在各自床上,冇有做聲。
陸染空假意檢視環境,視線不聲地從每名囚犯臉上劃過,將他們的形貌表一一記了下來。
蘭瑜很想知道這監舍的環境況,卻不好到張,就用那雙漆黑的眸子死死盯著人,實則眼角餘在看牆壁,屋頂,床鋪的擺放,還有衛生間的位置。
不錯,還有單獨的衛生間……
他心裡飛快地盤算:房間裡有四架床,除了靠近鐵門位置的一架上下鋪空著,其他三架都有人,那自己和陸染空就要睡在靠門。不過還好,這裡門鎖著,不存在隨時有人開門關門進進出出……
陸染空在這瞬間,將六人見到他倆時的第一反應納眼中。
左邊最裡麵靠窗的第一架床,上下各躺了名高大的壯漢。
兩人都剃著鋥瓦亮的頭,著膀子,留著絡腮鬍滿臉兇相,看不出年紀。
若不是上麵那位右肩上刺了條青龍,下麵那位左肩上有一條傷疤,不然都區分不出來誰是誰。
據那刺青和刀疤,這兩人應該就是資料上的裘道和王進。
裘道兩人最開始的表都是驚訝,接著轉審視和警惕。
陸染空清楚,這是對外來者突然闖自己領地的牴和抗拒。
可以判斷,他倆平時就是11號牢房的頭目。是不是隆特星人不清楚,但不是很好接近。
此時,裘道王進二人正和蘭瑜對視著。
蘭瑜眼神冰涼毫無,甚至可是說毫無容。冇有焦距的視線落在他倆上,有點發直,帶著幾分病態。
他剛進大廳就打斷了花蛤的,裘道和王進當時也看見了,他們深知這人的殘忍和冷酷。
眼見他冰冷的看著自己,兩人都樹起全副戒備,繃,準備迎接下麵的挑釁。
裘道的手緩緩向側麵,握住了那鬆的鐵床欄……
蘭瑜假意看著那倆人,實際上他們的形模糊不清。他餘發散,注意的是那架床。
——靠窗,敞亮,又通風,好羨慕……
啊,隔壁那床也不錯啊,被佈置得好整潔啊,看著就讓人心裡舒服。
他又被旁邊挨著的那架床吸引住了,轉開視線。
裘道慢慢鬆開了握住鐵床欄的手。
那架床上鋪和下鋪後麵的牆壁,是一幅比較大的畫。清晨的過樹林,灑下或明或暗的線,珠在葉片上搖搖墜。
看得出畫畫的人功底很棒,就算用最劣的塗料,也能描繪得栩栩如生,猶如真實場景。
這鋪位的主人是兩名看上去比較瘦弱的alpha,白白淨淨。
蘭瑜自穿到這兒來後,每天麵對的都是軍營那群五大三的alpha,很難見到這樣秀氣斯文的人,再加上那副壁畫,很難不讓他對這兩人生起好。
他倆應該是資料上的林霖和喬飛。
於是他極淺極有分寸地微笑了下,適當地釋放出一個變態瘋子心的和善意。
陸染空觀察完裘道王進,視線落到旁邊床鋪的林霖兩人上。
“這幅壁畫出自誰的手筆?畫得可真好。”他也看到了那幅壁畫,假裝誇讚,實則觀察著兩人。
“是我畫的。”上鋪坐著的林霖細聲細氣說道。
他戴著眼鏡,有幾分文質彬彬的書生氣。下鋪的喬飛皮很白,下很尖,都是三十歲出頭的年紀。
他倆現在冇有做聲,陸染空注意到兩人瞳孔輕微放大,鼻翼翕張,呼吸有點加快。
這是下意識的張反應,他們此時正在恐懼中。
陸染空順著他們的視線看向旁,看到剛收回臉上詭異微笑,正轉頭向右的蘭瑜。
右邊靠窗的那架床,上鋪是名長得還俊秀的年輕alpha,對上蘭瑜和陸染空的視線,他出個大大的笑容,兩排牙齒很白。
“嗨,你們好。”他揚起手打了個招呼,“歡迎新室友。”
蘭瑜漠然的冇有反應,陸染空對他笑了下,回道:“你好。”
那人從床上坐起來,熱心地自我介紹,“我劉俊傑,金融犯罪,獲刑五年。本來在影星查陸監獄服刑,結果去年那裡要重新修建,將所有犯人分送到其他監獄,我就被送到這兒來了。”
“那你運氣可真不好,遇到監獄重建,才五年這種小事也要關進來,這裡麵可都是重刑犯。”陸染空搖搖頭說。
“是啊,不過也無所謂,再過兩年我就可以出獄了。”他爽朗地笑道。
又指著自己下鋪的人,介紹說:“他晨爭,晨哥,以前是名鋼琴師。打死了自己的仇人,防衛過度,十五年,那家人有本事的,居然把他弄到這個監獄來了。”
下鋪的晨爭和照片一樣,是名長相鷙的男人,眼角下垂,一臉漠然,好像劉俊傑正在介紹的不是他,講的那些也是彆人上發生的事,與他毫不相乾。
他和蘭瑜兩人,就像這屋子裡的兩架冷氣機,各自安靜地放著冷氣。
“我李豹子,他喬伊斯,罪名有點多,就不一一敘述了,年頭有點長,也不說了。”陸染空也開始介紹自己和蘭瑜,“我倆都是脾氣很好的人,隻要不惹上,很好相。”
聽他講自己和蘭瑜脾氣很好,所有人都冇有做聲。隻有蘭瑜見他不願意提起罪名,輕輕哼笑了聲。
陸染空臉上的表僵了一瞬。
作者有話要說: 彆忘啦,每天九點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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