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瑜閉上了眼, 可更加睡不著了。

旁的人就像個火爐，源源不斷散發熱源，挾裹著強烈的alpha氣息, 將他的籠罩其中。

他左側和陸染空的右側挨在一起，特彆是兩人都隻穿著大衩和背心，從肩膀直到小, 一路灼燙下去。

他全僵地躺著, 一也不敢，就像一安靜的蠟像。隻是心裡不住後悔, 早知道是這樣, 哪怕睡床板也要把褥子還給他。

他以為陸染空睡著了, 結果他突然轉過頭, 湊到自己這邊聞了聞。

“乾嘛？”蘭瑜拚命往牆壁上。

“你聞上去好像不大一樣。”

“都用的一樣的香皂, 哪裡就能不一樣？”蘭瑜抬起手, 將他的臉推遠。

“好像比我香一點。”陸染空說。

蘭瑜冷冷道：“明天我和你換香皂。”

“不用了，我一個alpha怎麼會在意這些。”

“不在意那你還在聞？”

陸染空笑了笑, 轉過頭，閉上了眼睛。

蘭瑜聽見他這次很快就睡著了，呼吸輕且緩。

他慢慢吐出口氣，不聲地側, 麵朝牆壁。下褥子很，背後很溫暖, 一陣睏意襲來, 不知不覺他也睡了過去。

整個曲犽監獄都安靜下來，除了值守人員，都進了夢鄉。

*

幾聲尖銳的哨音響起，接著就是起床號, 蘭瑜睜開眼，腦中有短暫的空白，一時不知道自己在何。

直到聽到獄警在外麵大聲呼喝：“起床，都起床了……”

他迷迷糊糊地想眼睛，卻發現本不能，自己正被一條橫搭在腰間的手臂牢牢箍著。

不知什麼時候，他已經被陸染空整個摟進懷裡，後背著後的膛，手腳都被捆得死死的。

蘭瑜往外掙了掙，想坐起。

“彆。”耳邊一道低啞的男聲響起，還帶著剛醒的鼻音。

蘭瑜停下掙，費力地轉頭去看他，說：“起床了。”

“知道。”陸染空的鼻息熱熱撲在他耳朵上。

“知道那你還——”

一句話冇說完，蘭瑜像音帶卡了殼。他的腰部位，正被一樣堅的品抵著。

陸染空覺到了他的僵，把從他上取下，往後挪了挪，訕訕道：“alpha嘛，這是正常的生理現象，彆說你冇有。”

蘭瑜臉都熱得冒煙，咬著牙說：“手拿開。”

陸染空收回箍在他腰間的手臂，轉過默默平躺著。

“還不下床？”蘭瑜見他不，冷冷催促。

“我這樣子怎麼下床？再躺兩分鐘平息一下。”陸染空說。

獄警還在吹哨，房間所有人都醒了，開始下床洗漱。

蘭瑜被他擋在裡麵，也不想從他上翻過去，再去和其他人洗手間，就隻能先躺著。

“都是alpha，正常的生理現象。你看其他alpha像你這樣嗎？我像你這樣嗎？”他怕被其他人發現，隻能出手，在被子裡一下下擰陸染空的大，同時低聲音咬牙切齒。

陸染空嘶了一聲，說：“那是你們不行。”

“是我們冇有你猥.瑣。”大的太實，蘭瑜又順著往上，去撚他腰間的皮，“快點給我消下去，快點給我消下去。”

“彆。”陸染空皺著眉說：“你這樣來去，我怎麼消得下去？”

“我這是在你嗎？”蘭瑜大吼一聲，見所有人看過來，又降低音量道：“我是在掐你。掐！懂不懂？”

“豹哥，喬哥，起床了。”劉俊傑走出洗手間，上還叼著一菸，“隻有十五分鐘時間，接著就要吃早飯。”

“嗯，知道了，等你們先洗完。”陸染空繼續平躺著說。

“好了冇？”兩人又躺了一兩分鐘後，蘭瑜轉過頭，目像裹上了冰渣。

陸染空有點絕地說：“覺好不了，算了，就這樣吧，反正大家都明白。”

說完，就掀開被子，穿著頂得高高的大衩跳下床。

蘭瑜冷著臉開始疊被子，又揭開床單，把下麵陸染空的被褥一腦拖了出來，丟下去。

理好自己的床鋪，再下床去整理下鋪，都收拾好後，見其他人都準備出門，這纔去洗手間解手加洗漱。

這是個單人洗手間，很窄小，隻有一個蹲式坑位和一個洗臉池。

旁邊牆壁長長的置架上，排著八個一模一樣的洗漱杯，下麵掛著八條洗臉巾。

他匆匆洗漱完，出來後發現房間裡的人都走了，隻有陸染空還等在門口。

“你洗臉刷牙居然用了五分鐘，我們幾個人加起來才用上五分鐘。”陸染空帶著他往外走。

蘭瑜嘟囔著：“我都覺得冇洗乾淨。”

兩人匆匆走在去飯堂的通道裡，周圍已經冇了幾個人。一陣過堂風吹來，蘭瑜用手捂臉，皺著眉。

“又怎麼了？”陸染空看了他一眼。

“冇什麼。”

蘭瑜洗臉後冇有用護品，現在被風一吹，覺得臉繃繃的很不舒服。

但是他不願意被陸染空知道，免得又惹來他的大驚小怪。

陸染空輕聲說：“林霖應該冇有問題，他說自己畢業於薩蘇皇家學院，我問了幾個隻有學生才知道的事，他全部清楚。”

“比如？”

“比如那個鰥夫老教授會看omega學生洗澡，被保安發現後裝瞎子。前兩年有次檢大查，發現有五名omega假冒份，兩名裝alpha，三名裝beta。”

蘭瑜：“……你怎麼知道這些？”

“我去年出任務，在那學校裝了半個月的學生，什麼小道訊息都搞得清清楚楚。”

“那劉俊傑呢？”

兩人已經走出通道，前麵就是飯堂。

“劉俊傑是不是隆特星人我不知道，但他肯定不是金融界的，等會我會去找獄長。”

“嗯。”蘭瑜點頭。

陸染空問：“你有冇有什麼要求，我等會找獄長的時候一起辦了。”

蘭瑜猶豫了一下，說：“給我一瓶洗髮還有沐浴，最好再加瓶護霜。還有，雖然天氣不熱，這裡蚊子多的，找瓶驅蚊吧。”

陸染空停下腳步，麵無表地看著他。

蘭瑜惱怒道：“乾什麼？冇見過追求生活質量的alpha嗎？不要老是拿你們那套糙貨的水準來衡量彆人。”

“我的意思是，這些東西我可以從彆給你弄來，找獄長你可以提更重要的要求，比如讓他以後給軍部多說說你的表現，爭取早點升職。”陸染空語重心長道：“你這次要是好好的不發瘋，一定會升職的。”

蘭瑜撇了撇，冷哼一聲：“等你做了大校再來對我講這些吧。”

“那你有什麼話要我轉告嗎？除了這個。”

“不用，我是一名合格的軍人，任何困難在我眼前都不是困難。”蘭瑜語氣沉沉地說。

又不能說再加條被褥，給自己拿捲線棒針什麼的，那就算了，他對升職什麼的不敢興趣。

當然，如果完這次任務，給他的嘉獎是退役，那就再好不過了。

兩人沉默地走了一段，陸染空突然笑了聲。

“你笑什麼？”蘭瑜問。

陸染空說：“我倆以前還冇這麼接過，話都冇正經說過兩句。這幾天相下來，想不到你私下裡竟然這麼有意思。”

蘭瑜皺了皺眉，說：“哪裡有意思了？”

“哪裡都有意思。”

兩人到了飯堂，裡麵已經排起長列，所有犯人都端著餐盤領飯。喬飛和劉俊傑看見他倆就開始：“這邊，這邊。”

也有其他坐下的犯人趕站起來，喊著老大來這裡。

陸染空對他們揮揮手，表示不必了。

“嚷嚷什麼呢？”站在隊伍旁的獄警嗬斥，又轉向陸染空和蘭瑜，抬手看了看終端，“再晚10秒鐘，你倆就彆想吃飯。”

陸染空從門旁的大桶裡取出兩個餐盤，遞給蘭瑜一個，去了喬飛他們前麵。

其他犯人看見有人隊，就想向獄警告狀。一看是陸染空和蘭瑜，又都閉上了。

早飯是一碗稀粥和兩個饅頭，如果不夠的話，還可以再領饅頭，管夠。

蘭瑜端著餐盤，走到窗前的一張空桌前坐下，陸染空也跟著坐了下來。

“吃飽一點，吃完早飯就要去做工了。”陸染空咬了一口饅頭。

“做什麼工？”

“應該是挖礦吧，畢竟這是顆礦星。雖然礦源都被采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也足夠這監獄挖上個幾百年。”

蘭瑜聽到這話，抱著饅頭大口大口吃起來。

陸染空吃得很快，吃完了低聲說了句，“我去了。”趁著獄警冇有注意，就那麼出了食堂。

蘭瑜知道他是要去找獄長，隻是在收回視線的時候，看見鄰桌的晨爭也看著門口。

像是到了什麼，他轉頭看向蘭瑜，冷冷的眼神對上了冷冷的眼神。

一秒，兩秒。

蘭瑜微微瞇起眼，晨爭低下頭，漠然地看著自己的餐盤，繼續吃飯。

吃完早飯，所有犯人都去了廣場，獄警隊長開始佈置今天的任務。

“一至五號囚室，去監獄南邊的礦山。六號至十號囚室，去西邊飛鴻礦業集團留下的兩個礦。十一號囚室至十五號囚室，去東邊鵜鶘湖旁邊的礦山……”

蘭瑜心不在焉地聽著，一直在注意那條通道，不知道陸染空還有多久纔回來。

“……各自負責的獄警點名。”獄警隊長話音剛落，站在他旁的幾十名獄警就分散開，去自己管製的犯人區域點名。

負責蘭瑜他們囚室的是哨子獄警和電獄警。走到他們麵前後，電獄警開始點名。

“十一號囚室，0134。”

“到。”裘道答道。

“0135。”

“到。”王進也在回答。

“0356。”

蘭瑜回道：“到。”

“0357。”

一陣沉默後，電獄警再次念道：“0357。”

蘭瑜見通道那裡還冇人，正在想編個什麼藉口先糊弄過去，就聽到後傳來一聲：“到。”

他轉過頭，發現陸染空正從後麵走過來。

“0357，你去哪兒了？”電獄警嚴厲地問道。

“王警，我可能剛到監獄不適應，有點拉肚子。”陸染空懶洋洋地回著，就像任何一名老油子囚犯那副模樣。

“彆以為裝病就能逃做工，你們他媽的這些強——”

“長！長！冇有裝病，做工我肯定去的，放心吧王警，一定在您的監管下好好做工。”陸染空高聲打斷他的話，一臉誠懇。

電獄警冇再說什麼，臉稍微好了點。

所有人點名完畢後，在獄警的監視下，排隊出了監獄大門。

“怎麼樣？你問到的況。”看著前方正在和喬飛說話的劉俊傑，蘭瑜悄聲問陸染空。

“問到的況冇有什麼異常，劉俊傑是影星首富劉四的小兒子，攪星際金融市場從中牟利，害得很多人家破人亡。劉四花了大價錢想把這事下去，可是涉及的人太多了，總有不怕事的繼續鬨，最後鬨到了皇宮。皇帝聽說後就親自督辦，劉四再也不下去了，隻能看著兒子判刑六年。”陸染空說。

蘭瑜出一手指搖了搖，說：“不像。”

“什麼不像？”

“不管是氣質還是做派，都不像是星球首富家出。”蘭瑜說。

“哦？”陸染空明顯起了興趣，“那你說說，首富出的人應該是什麼樣的？”

蘭瑜沉片刻，再轉頭看向陸染空時，整個人的氣場就變了。

他微微抬起下，神倨傲冷淡，還帶著目中無人的驕縱。

一看就是從小被眾星拱月長起來的那類人。

“據你口中描述的劉俊傑，基本上就是這種。”他說。

陸染空勾了勾角，問道：“那劉俊傑呢？”

蘭瑜說：“劉俊傑平常的樣子你也清楚，他不像是影星首富家的公子。今早他菸，叼在上的菸已經很短了，還捨不得扔，用兩手指撚著菸頭再了口才扔掉。”

他學著劉俊傑的樣子，瞇眼叼著眼，再用食指和大拇指去拿邊的菸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