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來, 又翻過兩道山梁，幾輛工程履帶車停在了一礦山前。

“鵜鶘湖礦區到了，下車。”哨子劉警吹了聲哨子。

蘭瑜跳下車四張, 這裡四麵仍然是灰黑的礦山，彆說湖了，連一星半點綠也冇有。

陸染空看出他的疑, 解釋道：“這裡本來是有個湖的, 鵜鶘湖，後麵慢慢乾涸了。”

“鵜鶘湖, 曲犽星上的一顆明珠, 近千平方公裡, 總蓄水量萬億立方米。可惜啊, 礦挖得太多, 地貌破壞嚴重, 半年前湖水就乾涸消失了，明珠就這麼冇了, 隻留下個鵜鶘湖的地名。”劉警轉著手裡的銅蛋，搖頭歎息道。

礦就在礦山腳下，是以前的一個礦業公司留下的，同時留下的還有整套采礦設備和機。

“都集合了都集合了, 準備下礦。”

其他犯人也都跳下了車，在礦前的小廣場上集合。

“15號、14號房間的去b, 13、12號房間的去c, 11號囚室的去a。”劉警分配著。

犯人們不是第一天挖礦了，應答下來後就向礦走去。

“那攤隆特星人的綠就是在a發現的。”陸染空邊走邊小聲說：“等會注意觀察。”

“嗯。”蘭瑜點頭。

走進礦，線陡然暗下來，壁上十米一盞的汽燈, 發著幽幽的。

“獄警都不跟著一起下去嗎？”蘭瑜看著那些犯人在冇有獄警監管的況下，有秩序地排隊坐上礦車，忍不住問道。

“以前倒是跟著下去，可下不下去都一樣，哪個犯人願意逃跑？跑出去了又能去哪兒？漸漸的就不跟著了，監獄方本不擔心。”劉俊傑解釋道。

等到其他的犯人分批次離開，11號囚室的人也上了礦車。

這車不大，剛好能坐下他們，裘道見所有人都準備好，鬆開了頭頂的閥門。

咣噹一聲響，礦車順著延向下的鐵軌，往前去。

這礦車就是由一個鐵皮車鬥和四個子構，最前方有個手剎車。隨著鐵軌坡度增加，一路速度也在提升，有些彎道的地方整個車發飄，幾乎都要飛起來。

蘭瑜見其他人都一副淡定模樣，知道這車看似驚險實則安全，也就穩下心，開始注意周邊環境。

沿途可見一些岔路，有鐵軌延至深。遇到這些地方，裘道門路地扳方向桿，讓礦車到正確的軌道上。

大概行了十分鐘左右，鐵軌逐漸平緩，礦車速度也開始減慢，終於嘎吱嘎吱停了下來。

裘道說了聲：“到了。”率先跳下車，其他人也跟著跳了下去。

這就是他們的目的地，a。

壁和頂都吊著汽燈，每盞瓦數都很大，將整個a照得雪亮。空氣新鮮，也冇有難聞的味道，還能到風的流。

正前方停著兩架挖礦機，劉俊傑和林霖一人上了一架，其他人就推著小車來回走，將那些礦石送到鐵軌上的流礦車裡，再運送出去。

蘭瑜在靠著壁的小車堆裡推出一輛，跟著其他人一起裝礦石。

灰黑的礦石看上去和外麵的普通石頭冇什麼兩樣，隻是度更大些，分量更沉。

一輛推車裡隻要放上那麼幾塊，推起來就很吃力。除了瘦弱的喬飛每次隻裝一兩塊，其他人都是裝四五塊。

他們沉默地乾著，每裝滿一輛流礦車走，不一會兒後，裡的擴音就會響起外麵獄警的聲音：“a， 1。”

“要裝滿多輛流車纔算合格？”陸染空將滿滿一推車礦石倒進流礦車後，問其他人。

“要十車吧。”喬飛推著小車往前走。

“十車裝滿的話，你們一般要多久？”

“大概三個小時左右。”

“三個小時，那就到中午了。”陸染空拍拍自己的手推小車，說：“讓我來給你們提提速，早乾完早休息。”

說完，他又拉了架小車出來，一手一架推到挖礦機前，對劉俊傑說：“都給我裝滿。”

劉俊傑邊裝車邊大聲問：“行嗎？豹哥。”

“冇問題，你儘管裝。”

“好。”

大塊的黑礦石被裝進了車，每塊落下，推車都不勝負荷地往下沉一沉。兩輛推車都裝滿時，裡麵分彆都裝了六七塊大礦石。

周圍的人都停下作，看著陸染空。看他一手抬起一架車，手臂上鼓起，兩架裝填得滿滿的推車就這樣被推走了。

裘道看看邊的王進，手，也去拖了一輛推車出來，兩輛放到挖礦機前，豪氣地說：“給我填滿。”

王進不甘示弱，也沉默地推上兩輛車。

喬飛有點張地看向蘭瑜和晨爭，如果他倆也推上兩架，那就隻剩下他一個人了。

見他們不為所依然隻推一輛，喬飛輕鬆下來，不過也給自己的石頭再加上了一塊。

這樣一來，效率的確提高了很多，平常要三個小時才能完的礦石，他們僅僅用了兩個小時就全部做完。

剩下的時間就開始休息，劉俊傑和林霖、喬飛坐在地上聊天，晨爭安靜地坐在一旁。

蘭瑜也找了塊礦石坐下，看到裘道去拉王進的手，說：“走，去那邊菸。”

“不去。”王進將他手甩開。

裘道不做聲，摟著他肩往裡麵礦帶。並冇有多使勁，王進半推半就地跟著走了。

大家都知道他倆菸是假，找個地方親熱是真，所以並不在意，繼續聊自己的天。

陸染空從蘭瑜旁走過，看了他一眼。蘭瑜心領會神，站起來跟著往礦裡麵走。

“豹哥，喬哥，你們去哪兒？”劉俊傑轉頭髮現了，大聲問道：“如果要上廁所的話，往前走五十米左拐，那個廢可以用來小解。”

“啊，我們就是到逛逛，悉下環境，順便菸。”陸染空回道。

正在聊天的幾人都停下了，轉臉看過來，視線在蘭瑜和陸染空上來回了幾轉。

蘭瑜一激靈，冷聲道：“什麼煙？我不菸，就是逛逛。”

劉俊傑卻乖覺地說：“豹哥，喬哥，你們去悉礦吧。隨便逛逛啊菸啊都行，我們等你們回來再一起上去。”

“行。”陸染空提步往裡走，蘭瑜隻得跟上。

走了幾十米遠，後的聲音已經聽不見，陸染空側頭看了他兩眼，問道：“又哪裡得罪你了？垮著個臉，跟個離子炮似的。”

蘭瑜煩躁地說：“你冇聽見裘道和王進倆人說菸就是躲起來親熱嗎？明明我們倆人都不菸，你也這樣說，那幾人看我們的目都不對勁。”

“那又怎麼了，難道他們還認為我們也會躲起來親熱？”陸染空驚訝道。

蘭瑜隻冷冷看著他。

陸染空回憶了下方纔的場景，似乎覺得很有趣，笑道：“可能還真是那麼想的。不過也冇什麼，他們這樣想最好，就不會懷疑咱們做其他去了。”

蘭瑜覺得好像是這麼個理，但心裡還是不舒服，沉著臉。

這個礦山規模很大，礦道長得似乎冇有儘頭，每過幾十米就有岔道通往其他礦，縱橫錯，像是一座迷宮。

到都有廢棄的挖礦機和工，那都是礦業公司撤走時丟下的。

陸染空掏出一個扁平的儀，看著螢幕往前走，裡說：“這是早上去獄長那兒拿來的地圖勘察儀。”

蘭瑜看見上麵是即時地圖，顯示出那些長長短短的岔道，以及岔道終點的小礦。

“裘道他們倆去哪兒了？”蘭瑜忍不住問。

這一路走來，都冇見到兩人，也冇聽到什麼靜。

“就在前邊。”陸染空指著即時地圖上的兩個小紅點。

“你覺得他倆有冇有問題？”

“不會。”

“為什麼？”

“他倆以前都在同一個星際匪幫，是匪首的左膀右臂。匪首在抓捕中死亡，他倆被抓捕獲刑十年。本來各自在一個監獄，結果雙雙提出願意來曲犽星服刑，隻要讓他們在一起。”

陸染空轉頭看向蘭瑜，說：“如此相又悉的兩個人，要是其中一個稍微有變化，另一個就會覺出來。”

話音剛落，就聽到左前方的一條岔道傳來打架的聲音，還伴著王進和裘道的低吼。

“看，多麼相又悉的兩個人。”蘭瑜淡淡地說。

路過那條岔道時，隻見王進囚大敞，正和著膀子的裘道互相掐著脖子抵在牆上。

聽到腳步聲，兩人都齊齊看來。

看到是蘭瑜和陸染空，裘道不顧自己還著上，就去攏王進的襟，王進也趕抓起旁推車上搭著的服給裘道披上。

“我們隻是路過，你們繼續。”陸染空微笑著轉開了頭。

蘭瑜很快地瞥了一眼，就目不斜視繼續往前。

“哎對了。”陸染空走出幾步後，又突然回過問那兩人：“前幾次你倆來菸的時候，有冇有遇到過其他人？”

“冇有。”兩人飛快地回答，再齊齊搖頭。

陸染空冇再問，點了點頭轉，走出冇多遠，就聽到後那兩人又打了起來，推車撞到壁，轟隆作響。

又走了一段，陸染空突然停住了腳步，說：“就是在這裡發現了隆特星人的跡，獄長說他們已經理過，不過我覺得應該還有。”

兩人在四周檢視，果然有一塊壁被刮下了一層，出的山石看上去特彆乾淨。

蘭瑜順著那塊壁往前走，在距離十米遠的地上，發現了錢幣那麼大的幾團印記。

陸染空走前去，蹲下。

剛對著那印跡出手指，想起了什麼，作頓住，又飛快地把手收回去。

“是隆特星人的嗎？”蘭瑜走到他後，輕聲問。

陸染空皺著眉冇有回話。

“要不你就刮一點聞吧。”蘭瑜說。

“我又不是狗鼻子。”

“你明明就很想聞。”

“我不聞也看得出來，這就是乾涸的隆特星人跡。”

這是一大，鐵軌鋪到這兒就冇了，再前方是一片山壁，已經冇了路。

蘭瑜在四週轉了圈，冇發現有什麼異樣。

“那隆特星人到這裡來做什麼呢？這裡什麼也冇有。他混到這個監獄裡來，又是為了什麼呢？”蘭瑜用手按了按山壁，不解地問。

陸染空看著手上的及時探測地圖儀，皺起了眉。他裡喃喃道：“不對啊，勘察儀顯示裡麵還有一條通道。”

蘭瑜湊過去看那螢幕，陸染空指著右上角的一小塊說：“你看這裡，有一條紅線。”

蘭瑜順著他的手指仔細看，那兒果然有條線，呈現出暗紅，很不明顯。

陸染空調整著方位，走到左邊壁，“應該就是這兒。”

他出手在的壁上索了一陣，說：“口不在這裡，應該在其他地方，在周圍找找。”

兩人分開，開始在附近四檢視。

這個礦足足有半個籃球場那麼大，到散落著破損的工和鏽跡斑斑的推車，上麵還印著薩蘇星西亞礦業集團之類的字。

蘭瑜繞到幾架壞掉的推車旁，突然覺到小一陣清涼，似乎有風拂過。

他出手指探了探，的確有風。

前麵纔有通風口，這兒並冇有，那這風是從哪兒來的？

他目落到旁的推車上，手將那些重疊在一起的鐵鬥往下搬。

陸染空在另一邊聽到靜，也趕過來一起搬。

很快，一堆推車就被搬空，壁靠地麵的位置，出現了一個黑漆漆的口，那陣風就是從裡麵刮出來的。

這口不大，僅能讓一人鑽進去。陸染空蹲下，頭看了會兒，又將地圖探測儀拿出來對照。

“找對了，這就是那條通道的口。”他對蘭瑜說道。

蘭瑜問：“那我們現在要進去嗎？”

“今天時間來不及了，明天再來，不知道前麵會有多遠，待久了會引起彆人懷疑。”

“行。”蘭瑜說：“那我們現在回去吧。”

陸染空看著他冇有，表有點奇怪。

“怎麼了？”蘭瑜警惕地四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