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凡心待不住了,猛地站起:“我給你拿個雪糕!”
他快步躲進廚房,打開冰箱恨不得把頭進去降溫,媽啊,北方不都是大漢麼,顧拙言這男的怎麼這麼酸啊!
一雪糕拿了十分鐘,莊凡心返回客廳,和顧拙言隔著大狗看電視。等太幾乎落盡時,顧拙言牽狗告辭,莊凡心起送到大門外。
晚霞消散干凈,天空暗沉沉的,莊凡心順便拉開門口的燈。那盞燈掛在左墻邊,垂著一小截彩的麻繩,莊凡心墊腳就能夠著。但貌似刮了風,麻繩被吹得纏在燈托上,他努力幾次都沒功。
顧拙言在后側立著,抓住機會上前半步,抬起手將纏繞的麻繩一點點解開。他離莊凡心很近,雙臂籠罩在莊凡心的頭頂,莊凡心想邁開還被他住肩膀攔下。
“干嗎啊。”莊凡心覺得被高個迫了。
顧拙言解開繩,從后握住莊凡心的手腕舉起,把尾部的繩結塞給他,然后后退一步:“自己拉,沒人笑話你矮。”
啪嗒,燈亮了,他們站在和燈里。
莊凡心轉見遠的小小影,顧寶言跑來,一頭撞在顧拙言的上,氣吁吁地說:“哥,回家吃飯。”
說完看向莊凡心,小孩兒都憋不住話:“小莊哥哥,今天我去看新學校了!”
莊凡心問:“你要去哪個學校啊?”
“國際小學,校服好看的!”顧寶言甚為滿意,辮子說,“面試的時候有外教,我也想把頭發弄那樣的。”
莊凡心原本打算明天去把頭發拉直,帶個孩子順便的事兒,顧寶言立刻松開顧拙言,和莊凡心約定好明天一起去理發。
夜里,莊凡心拎著畫筒鉆進二樓的畫室,要完一幅未完工的設計稿,紙上是一枚寶石戒指,三個角度展現,還有一些細節需要理。
莊凡心的爺爺早年做首飾出口生意,后來定居在杉磯經營一家珠寶公司,估計是此影響,他從小就稀罕各式各樣的珠寶首飾,長大后又迷上珠寶設計。
他忙到深夜畫完,將設計稿發給甲方過目,人家滿意的話,過兩天他就能收到一筆報酬。顧拙言送他一雙幾千塊的球鞋,他想回送點價值差不多的,只好依靠勞先賺點資金。
莊凡心三點多才睡,清晨被男生群的消息吵醒,真邪門,一群日上三竿才起床的人,怎麼大清早如此?
他趴在枕頭上瞇著眼:“What happened?”
委:“看班級公告!”
莊凡心去班級群瞅一眼,原來夏維一早詢問作業完況,并提醒距開學僅剩兩天。那天不是聚眾趕作業了嗎?他問:“你們上回沒寫完啊?”
齊楠:“顧著吃蛋糕了。”
十分鐘后,班長敲定日程:“鑒于創意園那家的蛋糕不好吃,上午九點,圖書館旁邊的咖啡廳見!”
莊凡心翻頭發,突然想起來今天去拉直,他馬上發送道:“不好意思,我不去了哈!”然后在一片聲討中按下消息勿擾。
又睡一場回籠覺,莊凡心卡著時間醒的,收拾完拿兩支冰淇淋出門。顧寶言準時,打扮得漂漂亮亮站在門口,而且顧拙言也在。
顧寶言說:“我哥付錢。”
莊凡心遞上冰淇淋:“那你們倆一起吃。”
顧寶言不太樂意,只肯讓顧拙言咬一口,于是顧拙言一口下去冰淇淋只剩個甜筒。顧寶言瘋了,追著顧拙言打,猶如他們抵達榕城那天的景。
理發店不遠,因為是周末,顧客比平時多一些,他們先在休息區等待洗頭。兄妹沒有隔夜仇,顧寶言這會兒著顧拙言,用對顧士伯和薛曼姿撒的德行說:“哥哥,還能做容呢,要不我試試?”
顧拙言說:“小孩兒做容就死了。”
莊凡心在一旁差點噴了,嚇唬孩子干嗎,他哄著顧寶言高興,為獨生子完全不懂顧拙言的傷悲。
顧拙言低頭玩手機,看見死黨陸文發了一條朋友圈,照片是一張遮蓋了私人信息的登機牌,不知道又去哪里嘚瑟。
忽然耳畔有些,他一轉頭,等位的人多,他們坐得很,莊凡心的發梢不小心蹭到他。那撮微微翹著,打著卷,泛著和的澤。
顧拙言盯著莊凡心的頭發,竟然有一舍不得。
小狗、小混似的小卷,等會兒就要被無地拉直。
他不自地舉起手機,稀里糊涂地打開攝像頭,不知不覺地側一側子,然后順理章地將莊凡心框畫面。然而距離太近,莊凡心幾乎立刻扭臉看來,隔著鏡頭對上他的目。
顧拙言毫無波,還調整一下角度。
莊凡心問:“干嗎呢?”
顧拙言用指尖刮一下眉頭,說:“自拍。”
莊凡心一笑,咔嚓,顧拙言按下了快門。
終于排上號,莊凡心和顧寶言去弄頭發,顧拙言坐在沙發上打游戲,起初還好,等四局打完,他發覺那一大一小的發型仍沒什麼變化。
顧拙言實在是淺薄了,原以為弄頭發也就一節課的時間,誰知一小時過去,還毫沒有結束的跡象。
曖昧點說,顧拙言和百貨商場里等老婆孩子逛街的男人沒什麼區別,目逐漸冷漠,想離婚,養權也不想要了。
顧拙言戴上耳機睡覺,常聽的歌單有近百支歌曲,隨機播放,在耳蝸趨于麻木時睡著。
三小時后,顧寶言如愿以償燙了一頭麗的浪花,沖到休息區把顧拙言搖醒,滋滋地說:“哥,我燙好了!”
顧拙言睜眼到驚嚇:“都他媽老六年級了。”
他眉心,想問問哪個不靠譜的把他妹弄這樣,起環顧一圈,發型師不但沒瞧見莊凡心。顧寶言拉著他去找,說莊凡心正在吹頭發,馬上就搞定了。
顧拙言任由小屁孩兒牽著,繞過一排妝臺幾張轉椅,偶一轉,猝不及防地看見一面鏡子后的莊凡心。
那人端坐著,圍布還沒摘,著一截修長的細脖子,小卷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萬千順直的發。周圍燙發的阿姨在打哈欠,吹風機很吵,前臺在爭執應該打幾折,來來往往的吵嚷混中,莊凡心坐在那兒安靜乖巧得要命。
他抬起頭:“還行嗎?”
顧拙言盯著那張面孔,混消退,可一雙眼睛卻更加分明,這是個贊對方的好機會,他卻心虛似的,有些生地撒謊:“就那樣吧。”
恰好耳機中唱道——When I’m by yr side,lost in yr eyes。我經過你的邊,沉醉于你的眼神。
媽的,這是哪個歌手,怎麼就你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抄寫并翻譯文中的英文句子。(4分)
☆、第 11 章
離開理發店,顧拙言和莊凡心沿著樹蔭往回走,這是一條老街,樹也都是老樹,沿街的店鋪也都開了十多年了。
馬路對面一片舊磚墻,背后是一免費參觀的名人故居,莊凡心說:“你來榕城這麼多天也沒旅旅游。”
顧拙言制造機會:“我人生地不的,能請你當導游麼?”
莊凡心警覺地想,顧拙言本就不樂意來,恐怕也沒興趣觀,估計是在客氣地配合他。“還是算了吧。”他善解人意地說,“其實榕城也沒什麼好逛的。”
顧拙言沒想到被拒絕,畢竟經驗為零,一時不知道說點什麼。經過一家賣飾品的小店,里頭琳瑯滿目,顧寶言撇下他們就跑了進去。
顧拙言站在門口說:“挑好喊我。”
“哥哥,”顧寶言問,“買十個發卡行嗎?”
顧拙言道:“你自己拎著就行。”張就要十個發卡,有十個腦袋嗎?他真是擔憂,七八歲就這樣,以后長大怎麼了得?
旁邊是一家便利店,門口擺著兩張小桌子,顧拙言和莊凡心買了兩瓶汽水邊喝邊等。
手機一直響,莊凡心拿出一看果然是男生群的消息,這會兒已經下午,那幫人從上午九點戰到現在,作業寫沒寫完不知道,反正評選出了咖啡廳最好吃的甜品。
莊凡心默默記下,以防踩雷,問:“哪一個比較難吃啊?”
齊楠:“叛徒沒有資格問哈!”
莊凡心:“那你們寫完作業了嗎?”
齊楠:“叛徒不必管那麼多吧!”
莊凡心拒絕兩次聚會,落得如此下場實屬活該,不單同桌不他,其他人更是強烈譴責,班長甚至發來長達三十秒的語音。
他吸溜著汽水想要彌補一下,瞄一眼桌對面的顧拙言,頓時靈機一。
“好兄弟們。”莊凡心編輯道,“不積極參與集活是我的錯,作為補償,我可以告訴大家一個關于咱們班的。”
委:“班長侵吞班費了?”
班長:“我靠,咱們班窮得叮當響好不好?”
一群人又開始吵吵,甚至還有人說班主任是二婚,莊凡心靜待片刻,等大家咋呼得差不多了,他先發送一個戴墨鏡的表。
有人催促:“說吧,小叛徒。”
莊凡心料:“開學后我們班會加一名轉學生!”
按下發送的同時,莊凡心又看了顧拙言一眼,有種未卜先知的得意。恰好顧寶言喊他們,他揣起手機,喝完最后一點汽水。
回家路上,顧寶言聽話地自己拎著袋子,并掏出一條銀的手鏈送給莊凡心,謝謝他帶燙發。再掏出另一條一模一樣的送給顧拙言,謝謝他為付賬。
慢慢往回溜達,距離小路口幾米遠時,莊凡心見小路口的榕樹下站著三個男生。那三個男生十分顯眼,因為全部仰著頭,正聚會神地欣賞榕樹垂下的氣。
看著看著好像有些眼,莊凡心覺在哪里見過。
這時顧拙言也看見了,不停下腳步并口而出——“我?”
其中一個男生聽見聲音,過來,遲鈍幾秒后大一聲:“我!兄弟!”另外兩人也齊齊看來,尖著——“啊!我的兄弟!”
三個人狂奔而來,喊聲足以傳到馬路對面,嚇的經過的車都差點追尾,跑到面前,三個人張開手臂熊抱住顧拙言,手臂疊勒得死死的。
莊凡心退到一旁,他想起來了,這是騎馬照片中的那三個男生,連奕銘、陸文和蘇。
顧拙言被抱得不過氣來,掙開說:“你們怎麼來了?!”
陸文說:“來找你啊!不然來吃汕牛鍋啊!”
連奕銘抱起顧寶言,親昵地問:“想不想我?我去,你還燙頭了?”
顧寶言拎著袋子,高興道:“我還買發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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