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戚風保證氣瘋，莊凡心氣得說不上話，不是他還能是誰？！委吸吸鼻子：“那人說本來想揍一頓，但拎起來好輕，有點于心不忍，所以只輕輕地朝墻上摔了一下。”

大伙兒驚呆，輕輕？輕輕地？！

班長已經控制不住暴脾氣：“你就說他們是哪個班的！”

委說：“籃球一隊。”

班長的暴脾氣馬上得到控制，籃球一隊是高三生，基本只訓練不上課，參加省級比賽拿績后會被院直接錄取。一幫人五大三熱衷違紀，學校看在比賽拿獎的份上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那些煙頭估計是上午訓練前和晚上訓練結束去的。

莊凡心絕地想，大概扔他的時候，猶如投個籃那麼簡單吧。

目前已確定被告份，但無實質證據去找主任提起訴訟，要麼私下解決，要麼一笑而過。委認為：“我眾籌十塊錢，給小角落安裝監控拍下他們吸煙的證據。”

齊楠說：“他們再厲害也就五個人，我們所有人一起堵他們，還打不過嗎？”

“就是！”班長又恢復點信心，“人不能白打，眾人拾柴火焰高，凝聚產生力量，團結誕生希。”

男生們熱烈討論著，莊凡心坐在中間糾結，他想起早晨顧拙言的叮囑，不許去小角落，也不許招惹那些人。也對，去的話必然發生沖突，恐怕殃及的人更多，更難以收場。

“謝謝大家為我抱不平。”他出聲決定，“但還是算了，咱們別惦記了，相信老馮遲早會逮住他們的。”

眾人意難平，直到夏維進教室其他人才散開，莊凡心拿出課本早讀，看著一行行字，其實并沒有讀進去多。

淤青還疼呢，息事寧人到底有一些委屈。

下午，薛家的別墅里很安靜，顧拙言在書房上課，經過整整三天高強度、高效率的補習，他其實想出去放放風。

堅持到六點鐘，老師講完，賽前的課基本已經結束。“老師辛苦了。”顧拙言個懶腰，“您晚上幾點的飛機？”

老師說：“八點半，回一趟酒店就去機場。你的表格呢？”

顧拙言從一沓講義下拉出競賽報名表，老師帶回去幫他報名，司機已經在等了，他送老師到大門外，說：“月底回家，到時候我再請您吃飯。”

越野車駛出巷子，顧拙言看看手表，不早不晚剛剛好。他扭頭喊道：“姥爺，我窩了一天出去遛個彎兒。”

薛茂琛在花園喝茶，看外孫兩手空空估計走不遠，說：“去吧，附近有個公園。”

顧拙言只揣著手機錢包，到小路口打一輛出租車走了。晚高峰，四十分鐘后抵達天中門口，天洇著墨似的。

這會兒第一節晚自習剛開始，校園里很安靜，顧拙言慢悠悠走向理科樓，到側面拐進小角落里。地上有未清掃的落葉，看來莊凡心很聽話，今天沒來過這里。

大概十分鐘后，結束訓練的一隊男生離開育館，五個人帶著一汗去老地方煙。到那犄角旮旯點著煙，同時也看見顧拙言的影，有一人出聲：“誰啊？”

天還沒黑，顧拙言揣兜站著：“搞衛生的。”

“又是搞衛生的？”幾個人樂了，踱進去，“昨天那小白癡怎麼不來了，你們還一人一天著班呢？”

顧拙言朝外走，和對方肩而過，快走出去時轉停下，相當于擋住了出口。他掏出手機和錢包擱樓梯上，說：“昨天那個不太行，連煙頭都掃不干凈，所以今天我來了。”

這種時候話不必講得很明白，彼此的氣場能清楚到是敵是友，五個人聽懂了，猛吸兩口把煙扔下，用力踩滅了。

顧拙言不不慢地摘下手表，好像一名講究的紳士。

理科樓，莊凡心專心致志地賞析完一首古詩詞，出手機有條顧拙言二十分鐘前發來的短信——今天接你放學。

他悄悄一笑，忽然聽見一聲穿力極強的尖。

☆、第 24 章

盯班的老師率先跑出教室, 各班頑皮的男生也按捺不住, 紛紛沖到走廊上尋找聲音的源頭。不消半分鐘, 隨著莫名的喊聲越來越大，整棟理科樓的學生幾乎都跑出去圍觀。

莊凡心膝蓋疼，被齊楠和班長一左一右架出教室, 在走廊的窗邊向外張。齊楠著窗框大膽猜測：“不會有匪徒闖進學校了吧？”

班長說：“旁邊就是街道派出所，匪徒圖什麼啊。”

耳邊喋喋不休，莊凡心夾在中間沒有做聲, 他努力, 發覺一樓跑出去一些看熱鬧的學生，但都朝教學樓西側去了。

他指一指：“聲音是不是從西邊傳來的？”

“好像是哎。”齊楠附和道, 忽然覺得不太對勁，“呃, 西邊不會是……”

三人對視一眼，小角落就在西邊, 難道有英雄找籃球隊報仇？班長嚇得趕點人，確定全班男生都在場才松一口氣。

“哇！快看！”齊楠指著遠，四五名校警正火速趕往案發現場, 為首的是風紀主任老馮。莊凡心張著, 校警都出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那犄角旮旯里，顧拙言一直背對出口圍堵著對方五人，目前倒下去三個，天太黑看不清傷勢, 還剩倆，臉上也都掛了彩。

眼看于劣勢，其中一人大口大口地氣：“校警快來了……”

顧拙言說：“那咱們作快點。”

“靠……”那人微抬起雙手，算是退讓求和，“等主任過來誰他媽都跑不了……到時候都要記過……”

顧拙言道：“我沒問題。”

說著近揮出右拳，作果真變快了，再擒對方的手臂反折向后，掌擊頸下二寸連續三次。對方嗷嗷喚兩聲，接著一便趴下不了了。

顧拙言的作有招有式，像是練過，要是沒練過也不敢堵著幾個人單挑。墻兒還杵著最后一人，發憷，著墻面在黑暗中不知該何去何從。顧拙言手酸，甩甩腕子走過去，問：“墻上的什麼？”

那人答：“吸煙有害健康……”

顧拙言說：“那還吸？不怕得肺癌？”想起莊顯煬的某句話，每個人對自己的擁有支配權，“吸煙是你自己的事兒，但扔垃圾破壞環境，還手打人，你們覺得合適麼？”

那人忙說：“沒打那小白癡，鬧著玩兒的……”

顧拙言將標語撕下來，啪，拍在對方的前：“不許跟他鬧。”

尾音落地，顧拙言卻沒像之前那樣拳拳到速戰速決，反而扣住對方的肩膀拉扯著，對方誤以為他力耗盡打不了，頓時臉一變力撲來。

顧拙言完全沒躲，微微偏頭送上左臉，顴骨挨住那一拳時半邊臉都疼得發麻。

“得了。”他說。說完猛擊對方肘側，同時正踢小骨，趁對方倒下時再在其而后側勾一拳。

五個人全部歇菜，黑黢黢的看不清什麼德行，顧拙言走到樓梯旁揣好錢包手機，這一方靜下來，外面卻有些吵嚷。

風紀主任帶著幾名校警趕到，后還跟著一些湊熱鬧的學生，馮主任吼道：“怎麼回事兒！都哪個班的？！”

手電筒的束照進去，只見地上躺著五個鼻青臉腫的一隊男生，而顧拙言氣定神閑地立在一邊，正不不慢地系著表扣。

眾人難免一愣，馮主任遲鈍三秒才說：“都跟我去辦公室！”

顧拙言大大方方地走出來，像去遛狗買咖啡，唯獨不像違紀被抓。他跟在馮主任后，校警伙同幾名學生攙扶地上的籃球隊員，一幫人經過教學樓時格外矚目。

莊凡心見那道悉的影頓時驚呆，齊楠攬著他的肩膀搖晃，難以置信地說：“我靠？老馮后面是顧拙言吧？”

莊凡心咽咽口水：“是幻覺吧……”

他盯著那道影，腦中糟糟的，顧不得聽其他人熱議，眼看就要走過去了，他著窗戶大喊道：“——顧拙言！”

顧拙言循聲看向三樓的圍觀群眾，在一片腦袋中找到莊凡心那張倉惶的小臉兒，然后笑著揮了揮手。馮主任氣得要死，搞什麼，違紀被帶走搞得像立功去參加表彰會一樣！

其他學生回教室上課，莊凡心仍趴在窗臺上著，仿佛變窗臺的一只掛件。他著顧拙言芝麻大的背影，為什麼啊，顧拙言說來接他，卻不來教室，居然去小角落打架。

可顧拙言不是主張息事寧人嗎？

好像傷了，嚴不嚴重啊。打架斗毆，會不會被分啊。

辦公樓的小會議室，六名學生兩名班主任，全部坐下來準備理剛才的打架事件。馮主任先看看左側的籃球隊員，烏眼青，流鼻，各自一塵土。再瞧瞧后側的轉學生，只顴骨一片紫淤，渾上下干干凈凈，此刻坐在椅子上還爺似的翹著二郎。

馮主任有點迷茫，一對五，不應該啊，于是問顧拙言：“你有沒有傷？”

顧拙言說：“沒有。”

馮主任轉過去問另一方：“你們呢？”

“主任，我胳膊抬不起來了。”“頭暈……覺特別想吐。”“后脖子好疼，眼前一直冒金星……”“不太好……”

馮主任煩道：“行了行了，誰先的手？”

那五人指認顧拙言先手。先手的話質就不一樣了，懲罰會更重，顧拙言否認道：“那兒又沒有監控，這個問題無法證明。”

馮主任又問：“那你們為什麼手？”

那五個人立刻蔫兒了，顧拙言說：“我們班同學發現他們吸煙并扔煙頭，制止時被打傷，今天我去制止他們，非暴力不合作，于是就打起來了。”

馮主任一聽：“就是你們煙？！”他才知道莊凡心傷，也怪他疏忽，“夏老師，莊凡心同學的況怎麼樣？”

夏維說：“沒有大礙，但是冤枉的。”

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很簡單，了解之后批評教育，再研究一下如何罰。五名籃球隊員吸煙打架二重罪，記過并全校通報批評。顧拙言勢單力薄，無主挑釁的實質證據，不記過，通報批評并罰寫三千字檢查。

顧拙言沒意見，主問：“用掏醫藥費麼？”

馮主任頭大：“你錢多是不是？先寫檢查！”

顧拙言說：“我想自費給小角落安裝監控和照明燈，行嗎？”

馮主任煩死了：“用不著你心！”

校園漸漸歸于平靜，顧拙言在馮主任辦公室寫檢查，一沓橫格紙，一支碳素筆，他埋頭寫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