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若不是第二天看到尹策依然堅持不懈地幫他的試卷寫備註，季琰真的會以爲尹策討厭他了。

常輝在季琰的位子坐了兩天，每天下課都朝這邊跑，裏念叨著：“月考完了就要把位子還給我啊，我不想和宋巖坐。”

“我看你倆也沒吵起來啊。”宋巖在季琰面前經常表現得特別討厭常輝，他當時一意孤行地和常輝換了位子，沒和宋巖商量，宋巖氣得半天都沒理他。他還以爲這兩人在一起鐵定會吵起來的。

“哎……”常輝雙手環，頗爲頭疼，“我以爲我已經夠難相了，誰知道他比我還難相！”

這是黑自己還是黑別人啊！

季琰安道：“我覺得你還好相的。”

常輝把桌子上的試卷拿起來哀嘆：“原來這些可都是屬於我的……這……餵餵！怎麼這樣！！”

季琰不明所以，“什麼？？”

“這寫得也太詳細了吧！！”常輝把試卷啪一下擺在尹策的面前說，“你原來只給我寫了個結果啊！”

尹策擡起頭，沒有溫度的眼睛直直地盯著他，一點沒有要解釋的跡象，“所以呢？”

“所以什麼啊，誰寫的誰大爺唄。”常輝怨念地把試卷折好放在季琰面前，裏碎碎念地走了。

季琰意味深長地盯著尹策笑。

果然自己在尹策心中的地位不一般啊，季琰沾沾自喜。

尹策面無表地看著他說：“還有三天就要月考了，有多的時間，把註意力放在試卷上。倒數第一很榮嗎？”

剛剛升起的一陣暖流馬上讓尹策一盆子冷水給澆了個心涼。

季琰小幅度地磨著牙，明知尹策只是簡單的陳述一個事實，幷沒有貶低他的意思，可是他爲什麼那麼火大呢！！

這一次的月考，比上次好了很多。

季琰想著這次應該可以離倒數第一的寶座了。

放月假回來後，常輝非常自覺地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季琰面上毫無波瀾，心裏都快給常輝紮小人了。

下課的時候，班主任拿著績單過來，把績表在墻上。出教室時無意中看到季琰回到原來的位子上，走過去說：“季琰，你怎麼又坐回來了？”

“我當時就說坐一周，讓尹策幫我提升下學習。”

“現在績剛有點起就坐回來？”班主任虎著臉說，“繼續坐回去，高三最關鍵的時候，怎麼能鬆懈呢？”

“坐……回去？”季琰有些發傻，指了指尹策旁邊的位子。

“現在先將就一下，放學後你和常輝換個位子。”班主任說完又走到常輝的邊。

什麼做得來全不費工夫。

連老天都在幫他。

下了晚自習，季琰走到常輝邊說：“再換一次吧。”

“我不想換啊！！！”常輝抓了抓腦袋對季琰惡狠狠地說，“你跟老師說了什麼啊！”

“我什麼都沒說，就這次的績上升了。”季琰皺著眉一副勉爲其難的樣子，“其實我也不想換的，誰讓我和尹策坐了短短一個星期，績就跟坐火箭似的。不好意思，倒數第一的寶座又還給你了。”

“不想換你就說啊！！”

季琰站在一邊說著風涼話，唯恐常輝不夠生氣，繼續說：“多說無益，換吧，這次連桌子一起換。”

“我不想換啊……”常輝說著雙手一張，朝尹策上撲。

尹策在他的指頭還沒到自己時，迅速站起來躲開他的擁抱。

常輝傷地看著他。

尹策了鼻子說：“我幫你搬桌子吧。”

“你是嫌我走得不夠慢是嗎？”常輝氣哼哼地把桌子一挪，桌子與地面發出哧的一聲，季琰鶏皮疙瘩都起來了。

尹策站在常輝的位子上，想手幫常輝，被他毫不留地拍開了。

“餵，這麼想手，幫我一下唄。”季琰拽了拽尹策的袖子小聲說，本來也不抱什麼希，不想尹策直接從吭哧吭哧拖桌子的常輝邊路過，走到季琰的位子上，幫他把桌子上的書搬到自己的桌子上。

常輝看到尹策的作酸道：“都說負心多是讀書人，古人誠不欺我！！”

“你嘰裏呱啦一直說什麼呢，換個位子這麼墨跡。”宋巖幾下把常輝的書搬到自己這，之後，兩手一推，把自己的桌子朝前挪出一個空間，雙手一搬，把宋巖的桌子放在旁邊已經空了的位子上，“跟手斷了似的，才兩米的距離費這麼多事。”

與此同時，季琰的桌子也挪了過來，與尹策的桌子幷在一起，不留一隙。

季琰把書朝自己的桌子上搬，掃了眼喝水的尹策說：“以後……多多關照了，同桌？”

尹策放下水杯，一本正經道：“你這次名次上升了……”

季琰驕傲地擡了下等表揚。

“但這麼點分數還是沒有大學會要你的。”

季琰想像自己那可憐的分數，還真是這樣……

“就不能說句好聽的嗎？”季琰泄氣。

“你想聽我說好話嗎？”

尹策目地盯著他，黑的瞳孔裏能看到自己的影。季琰心跳了兩拍，別開臉，覺耳朵開始發熱，“誰……誰稀罕啊。”

下了晚自習，大家都走的差不多了，宋巖站在季琰的邊催道：“你還要收拾多久啊？”

“你著急先走吧，我要再收拾一會。”

“那行，我先走了，你快點啊。”

等季琰完全收拾好，教室已經空無一人了。

季琰站起來拍了拍服，餘看到掛在尹策椅背上的外套，朝四周看了看，離放學已經過去了二十分鐘，教學樓已經很能聽到學生的聲音了。

他心思一，拿起尹策的外套。

這件服，他上輩子最後的時刻裏剛穿過，只不過現在這件服上帶有尹策的味道。

季琰小心地把外套穿起來，從教室的窗玻璃上依稀可以看到自己的影，這種校服本來就偏大，尹策的服還比他大一碼，好在季琰底子好，穿在他上違和也不大，季琰竪起兩手指，對著窗子裏的自己打了個招呼，一轉，看到尹策站在門口。

季琰：“……”

尹策：“……”

什麼恥play！！！

明明想展現帥氣的一面給對方看，結果對方屢屢看到他的糗樣！

“額……我……嗯……”季琰憋了半天沒找出措辭，臉上的熱度簡直可以煎鶏蛋，他雙手遮住臉的兩側，對方明明什麼都沒說，卻比說什麼都讓他尷尬，來個雷劈了他吧！！

尹策很快就緩過來，他目不斜視地走到自己的位子上，拿了一本書又目不斜視地走出去。

季琰漸漸松了口氣。

臨到門口，尹策停下來。

季琰的心又懸了起來。

“冷的話，我的外套你隨便穿。”顯然尹策回到自己位子上看到了他的校服不在，而季琰上的服明顯有點大，認出了自己的服，“還有，教室馬上要熄燈了，快點回去吧。”

還好不和尹策一個宿舍，要不然季琰是徹底不敢回去了。

穿暗對象的服被抓包，還有比這更糟糕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