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顧勻了氣跑過去，站在厙瀟旁邊，想起剛才那生說的話，心里有些難過。

剛才跑太快了，這會兒停下來總想咳嗽。他還沒說話先咳了兩聲。

厙瀟抬起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背。

林西顧看著厙瀟溫和的眼神，鼻子發酸。你們看他明明就這麼溫啊，為什麼總對他有這麼多惡意。

“我剛看到你了，”林西顧笑著說，“你為什麼在這兒啊？你去哪了？”

厙瀟轉開眼，不知道為什麼林西顧覺得他現在的表有些不自在，本來跟他對視著的，這會兒卻把眼睛轉開了。

林西顧也不多問，他繼續說：“今天李芭蕾過生日，我在這邊吃飯來著，不上學也能看見你還……哎反正還開心的。”

厙瀟還是不說話，他眼睛了，但是側著頭不轉回來。

他還要說點什麼，手機響了。

他剛給他爸打了電話，還沒等那邊接起來他就掛斷了。林西顧接通了：“喂，爸。”

“打電話了？讓我接你嗎？”

“沒，”林西顧看了看眼前的厙瀟，對電話那邊說，“我就跟你說聲我晚點回。”

“行，玩兒吧。那你要回的時候給我打，我過去接你。”

“不用，我打個車就回了。掛了啊爸。”

林西顧揣起手機，厙瀟這會兒已經轉了回來，正看著他。林西顧眼睛亮亮的，問：“你等會兒去哪啊？回家嗎？”

厙瀟點頭：“嗯。”

“那我跟你一起走！”林西顧往前走著，出手想拉厙瀟的胳膊讓他一起，剛要到厙瀟胳膊的時候堪堪停住，才想起來不提前打招呼是不能厙瀟的，他笑了下，“嘿，差點忘了。”

厙瀟挑起眉，看著林西顧的手。

過了兩秒他輕輕抬了抬胳膊，讓自己的胳膊挨到了林西顧的手心。

這會兒天氣已經很冷了，正兒八經的冬天，厙瀟穿的短款羽絨服和休閑，他服冰涼的質傳到林西顧掌心，一瞬間也跟著傳進他心里。

林西顧突然想起當時厙瀟抓著他手的覺。

那陣難言的悸。

林西顧握起手，抓著厙瀟的胳膊，兩個人一起往前走。他學著上次厙瀟那樣，沿著他的胳膊緩緩下，到了手腕停住。他沒再繼續往下了，上次厙瀟是為了告訴自己手指斷了，他這會兒沒理由，他不能隨便去牽厙瀟的手。

這一路上林西顧始終抓著厙瀟的手腕，沒放開過。

其實他們從這里回家了一個區，遠的。正常是要打車回去的，但是林西顧沒舍得。

兩個人就一步一步朝家的方向走，林西顧低頭看著厙瀟的休閑。他怎麼那麼長啊……平時穿著校服都不顯，這麼穿真好看啊，羽絨服休閑，以后厙瀟會不會被什麼星探給挖出來當個小明星。

那樣敵也太多了，想想就覺得特別張。

厙瀟的胳膊了，從林西顧手里扯了出來，林西顧手心突然空了。

厙瀟對他說：“冷，放起來。”

林西顧眨了眨眼，接道：“嗯嗯！是冷的，你揣著吧。”

厙瀟看著林西顧有些發紅的手，說：“我不冷。”

他不冷？那誰冷？林西顧順著厙瀟的視線看下去，覺得心里酸酸漲漲的。他把手攥起來揣進兜里，說實話手指頭都有點凍僵了。

雖然不能繼續牽著厙瀟的手腕有點可惜，可是心是熱熱的。

這個歲數的孩子很傻，因為心里那麼點無法言說的愫，真的頂著寒風走了一個多小時。但是也真的有勁兒，我喜歡你就是喜歡你，為了心里這個喜歡，多傻都愿意。

林西顧以前沒這樣過，沒這麼去喜歡過一個人，也沒對誰像這樣朝思暮想。林西顧看見過網上那種賺轉發的帖子，他點開看了兩眼，當時還不屑地笑了下。

帖子說人生最好的就是你十七歲時候上一個人。

因為純粹，熱烈，不顧一切。

那文章就是網上常見那種充斥著濃濃非主流的語言，現在想想林西顧也沒覺得它有多高級。但是他突然就有了共鳴，十七歲時候的，它一定就是最好的。

這個年齡的年們還都不，雖然也懂事了但還是稚，腦子里沒太多七八糟，他們干凈，敢。

那天厙瀟一直把他送到小區門口，當時天已經黑了，林西顧吸了吸鼻子：“好冷啊今天，你回去喝點湯。”

厙瀟低低地應了：“嗯。”

“那我上去啦？”林西顧跟他擺了擺手，“你回去吧。”

厙瀟點了下頭，然后轉走了。

林西顧到家的時候整個人上都往外冒寒氣，他爸問：“都玩什麼了今天？”

林西顧笑了下說：“就吃個飯，然后遇到我同學了，我倆走著回來的。”

“走回來的？”林丘榮問：“從我白天送你那兒？”

“差不多吧。”林西顧了外套，覺自己現在就跟塊冰坨似的。

“這得走多長時間，沒打著車？”他爸都笑了，覺得自己兒子怎麼這麼傻，“打不著車給你爸打電話啊，我去接你多好。”

“沒，就想走來著。”林西顧把自己了，直接鉆進浴室。

洗澡這個過程也是難捱的，上太涼了，水稍微有點溫度就覺得燙。一個澡適應水溫就用了二十分鐘。

洗完澡出來的時候他爸都快睡著了。

林西顧穿好睡鉆進被窩，覺從骨里都往外冒涼風。他裹了被子，也不知道厙瀟那邊什麼樣了，他可別冒。

不過厙瀟要是冒了，那他鼻子紅紅眼睛紅紅的模樣……林西顧還想看的。

周日下午林西顧他爸就走了，本來還能再待兩天的，結果有個急的事兒，收拾收拾就直接走了。

林西顧因為心里有著厙瀟這麼個念想，所以也沒太難過，就是稍微有點舍不得。

不過也習慣了，沒什麼。

林西顧下樓送了他爸，回來的時候在電梯口見了謝揚。他打了聲招呼，謝揚對他笑了下。

“剛才那是你爸嗎？”他問了句。

林西顧點頭：“嗯，周五給我開家長會來著。”

“你長得像你爸的，帥。”電梯門開，倆人走進去，謝揚問他：“平時就你自己在這邊住，不想家嗎？”

林西顧想了想說：“還好，我放假了就去找他了。”

他們倆已經了，每次見到都會聊幾句。林西顧問他：“我也沒見過你家人，總是你自己。你也自己住？”

謝揚頓了頓，點頭：“啊，我自己住。”

“我之前還以為你們家都在這兒住，你來我這兒借椅子我以為是家庭聚餐來著。”林西顧笑了下說。

“沒，都是朋友。”林西顧的樓層到了，謝揚跟他擺了擺手。

林西顧開門進屋，閑著沒什麼事，在自己那個小健室里跑了一小時步。

他得變強一點，這樣以后厙瀟跟人打架的時候他不至于不上手。

周一早上林西顧早早下了樓，按這個時間來看他得在樓下等厙瀟十分鐘左右。結果讓他吃驚的是他出了小區大門厙瀟已經在了。

厙瀟看見他出來，眨了下眼睛。

“厙瀟？你怎麼這麼早啊？”林西顧走過去，看了眼表，確認自己時間沒錯。

厙瀟語速很慢地說：“以后……我等你。”

林西顧毫無防備心口收到一擊，這句話太讓人心熱了。大清早的哪有這麼勾人的啊？想臉紅怎麼辦，躲沒躲藏沒藏。

林西顧清了清嗓子，搖頭：“不用不用，你就正常時間來啊，我等你就行，你別來這麼早。”

厙瀟不再說話了。

林西顧一路上心里都很，走路都覺得特別輕快。能看見厙瀟的日子真的好的，覺得心里特別踏實。

“手還疼嗎？”林西顧問他。

厙瀟搖了下頭：“不疼。”

“是下周末去復查嗎？”林西顧看了眼厙瀟的左手，他現在無名指上還套著指箍，“然后這個東西就能拿掉了對嗎？”

“對。”厙瀟手指一下，然后攥起來揣進兜里。

他們走到教室門口的時候上了李芭蕾，林西顧沖招了下手。李芭蕾走過來，問他：“干啥？”

林西顧笑著跟說：“生氣了吧？對不住了，回頭我再補償你。”

“沒有的事兒，”李芭蕾隨意地揚了下胳膊，“咱倆什麼關系啊，你懟得好，你就應該懟。早從我們小區搬走了，從小我們就不待見，從小就欠。”

李芭蕾說起這事來往厙瀟那邊瞄了一眼，厙瀟已經進了教室快走到座位上了，撞了下林西顧的肩膀，小聲問：“你們什麼時候這麼好啦？”

林西顧無語：“你又八卦上了。”

“這哪算八卦啊，我這就是出于友的關心。”李芭蕾沖林西顧眨了眨眼：“昨天你怎麼那麼帥啊？我覺你平時也沒脾氣，結果小脾氣一上來還倔的。可惜了，你倆都是男的，也沒什麼深挖掘的可能了。”

林西顧對這話深深地表示不滿。怎麼就不能深挖掘了呢？

不過李芭蕾沒生氣林西顧心里還是松了口氣的，畢竟昨天人太多了，鬧得不好看。這也是林西顧跟關系好的原因，格真的是不錯，跟多數生還是有區別的。

林西顧拍了拍肩膀，說：“我還以為你得不高興。”

“我就那樣？”李芭蕾瞪了他一眼，“切”了一聲：“多大點事兒。”

林西顧又跟聊了兩句才進了教室回到座位上。厙瀟看著他，林西顧小聲問：“怎麼了？”

厙瀟不說話。他的眼神不怎麼高興，后來還淡淡地擰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