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沒轉圈。

王于漾有點可惜, 又有點一言難盡的覺, 某個瞬間好像是個跟孩子相依為命的老父親。

周易把新服抱到臺，一件件的手洗了掛起來才說正事。

“先說陳子旭。”周易喝口冰啤酒, “他在國外長大的, 這點你知道。”

王于漾點頭, 雖然看不出來。

普通話發音非常標準，沒有一點ABC的腔調。

“陳子旭平時不怎麼去學校上課, 熱的事除了籃球就是心理學, 老師是國際心理學上的權威人皮爾斯老教授，對他的評價很高。”

周易一手著易拉罐, 一手往后, 抓抓腦后有點短有點的發茬, “他十四五歲就出書了，這幾年陸續出了五本，前年開始參與博士生的課題研究……”

王于漾挑了挑眉，看來那小鬼沒夸大, 他的確是個難得一見的心理學天才。

“他不是GAY。”

周易的話題轉的很生, “在國外的時候他談過兩個對象, 都是孩子。”

王于漾的表微妙，你突然說這個干嘛？

周易仰頭往里灌了幾口啤酒，結幾下，“但他以GAY的份接近你。”

“小鬼不是裝的，是剛換道的新手。”

王于漾說，“他可能是機緣巧合之下看了部小電影, 發現自己竟然有覺，或者是在某個時刻對某個同產生了反應，于是懷疑自己的向，回國后就跑去墮落街浪了。”

“想看看自己究竟能不能跟男的做。”

周易被啤酒嗆到，低頭不停咳嗽。

王于漾疊著，等青年咳完了問，“他既然在國外混的那麼好，為什麼回國？”

“這個不清楚。”周易說，“他是陳家人，背后牽扯到了政界，你最好還是跟他打道。”

王于漾聳肩，“恐怕不行，他后天搬到對門。”

周易，“……”

王于漾笑了笑，“凡事都有兩面，那小鬼真要是有別的什麼目的，我就得給他提供機會，不然怎麼暴？”

周易喝著啤酒，眼皮上，一瞬不瞬的盯著男人，提醒道，“劉峰的離奇現象，警方推測是催眠，就是心理學的領域。”

王于漾懶懶的撥了下額發，“其實我一直覺不是催眠。”

周易看他一眼，沒出聲。

王于漾知道青年看過來的那一眼想表達的東西。

對于劉峰的況，警方要用一個稍微合理點的解釋，只能是催眠。

盡管如此，案的進展警方至今都封鎖著，不敢泄丁點，怕引起市民的恐慌。

催眠能讓一個人像蛙類一樣，那也很可怕。

真傳了出去，再被有心人士加以利用，真的假的說一通，會引發出世界末日的局面。

周易把空易拉罐扔進垃圾簍里，“有個問題我很好奇，資料一直都是我給你的，有的你可以查證，有的不行，不怕我騙你？”

王于漾笑著看他，“小易會騙叔叔嗎？”

周易跟他的目對上，頭干，“到蘇沫了。”

“他是半年前到的S城，直接進了那家甜點店，之后就出現了四味餅，這半年他都住在店里。”

王于漾問道，“那餅的配方是他提供的？”

周易說，“大概。”

王于漾的腦中浮現出那個紅影，悉的覺再次泛了上來，“甜點店的老板是誰？”

周易的表怪異，“是你認識的人。”

王于漾問，“誰？”

周易口中蹦出一個名字，“林南。”

王于漾驚訝的蹙眉，“我怎麼不記得他有在老街投資過甜點店？”

“事實上就是他的。”周易冷聲道，“你要是覺得我騙你，晚點我會把資料打印出來給你看。”

王于漾扶額，“我自認對他很關心了。”

周易的眉頭一皺。

“不過他投資的產業多，有我不知道也是正常……”

王于漾看向突然起的青年，“你去哪兒？還有劉峰的案子沒說。”

周易面無表，“拿煙。”

王于漾理了會頭緒，靠著沙發閉目養神。

意識不知不覺的沉重，混沌，最后消失。

不知過了多久，王于漾倏然清醒，發現青年已經坐在他旁邊。

“你睡了五分鐘左右。”周易著煙，面前煙霧繚繞，“我只是上樓拿包煙的功夫，你就能陷深度睡眠。”

王于漾著漲疼的額角，“怎麼不醒叔叔？”

周易說，“了。”

王于漾一愣，“睡那麼沉？”

“所以說你進了深度睡眠狀態。”周易看他脖子，“夢到自己被殺的時候了？”

王于漾腔里的心臟跳的有些快，“是啊。”

他紙巾腦門的冷汗，“天天都能夢到，刻在腦子里一樣。”

周易說，“不合常理。”

“現在還談常理有什麼意義。”王于漾平緩了一下氣息，“說說劉峰的案子吧。”

周易說，“警方在劉峰的通訊信息里查到了三條垃圾短信，里面有幾個字母，他們經過大量排除跟搜查，最后發現拼出的一組數字是那家機構的門牌號。”

“昨天得到的線索是你被殺那晚，劉峰在春來路附近出現過，那家機構的地址在范圍，正好對上了。”

他停頓一瞬，道，“梅月已經開始把兩個案子往一起想，懷疑你的死跟劉峰有關了，是隊長，有絕對的話語權，提出了想法就會行，也許會有收獲。”

王于漾說，“小易，你不會在警局的會議室藏竊聽了吧？”

周易一言不發的看著他。

王于漾的眼角了，“你說你的。”

“最后一條短信的時間在你死之后。”周易說，“現在還不清楚短信是誰發的，劉峰當晚去機構見的又是什麼人，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就是在那里被人做了手腳，回去出現了異常行為。”

王于漾問道，“機構的老板是誰？”

“一個退休的老校長，沒什麼問題。”

周易將左邊沙發上的紙袋遞過去，“這是機構的培訓講師名單，以及個人資料。”

王于漾贊嘆他悶聲做事的格。

周易指間夾著煙在部點幾下，“有個講師是沈氏以前的員工。”

王于漾側頭，“哪個？”

“鄭原。”周易說，“他在沈氏的時候是劉峰的下屬，現在警方就在盯他。”

王于漾在一摞資料里面翻到了鄭原。

周易說，“至于鄭原當初離職的原因，一時還沒查到，后來他就進了這家培訓機構。”

“他是個很注重禮儀的人。”

王于漾說，“本來就是禮儀培訓機構，這有什麼奇怪？”

周易簡短道，“過了。”

王于漾從兩個字里嗅到了一詭異的味道。

禮儀培訓機構的前臺，有個銀發年眨著小鹿一樣的潤大眼睛，“姐姐，你們這里的收費是什麼樣的？”

前臺眼里冒紅心，好好萌，想親一口，“個人的話，三天到一周，價位是1000到2000。”

年嘟起。

前臺連忙說，“是這樣的，我們機構的講師水平普遍都很高，一節課的質量……”

“哇～噢～”年一臉的難以置信，“好便宜啊，我還以為要幾萬呢。”

前臺，“……”

反弧度要不要這麼長？

年填完報名表說，“姐姐，你看我填的都對不？”

前臺湊頭看了看，“這里的住址沒填。”

年唔了聲，“住址啊，我想想。”

前臺，“……”

不多時，年打車去了填在報名表上的住址——蓮花苑。

他爬上六樓，啪啪拍門。

王于漾跟周易互看一眼，周易去開門，他剛打開就給關上了。

門口的小白兔年，“……”

“老大，開門啊，我是小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