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邊念叨了一會兒,確定那人再也不會回應自己,宋簫這才起,拿起墻上掛的寶劍。此劍名喚莫邪,乃是景元帝于塞外偶然所得,相傳為上古神劍,懸于帝王寢宮,可驅鬼祟,避萬邪。
“嗡——”寶劍出鞘,發出一陣龍之聲,鋒利的劍刃反的芒,刺得宋簫瞇起了眼,揮劍,橫于頸間。
“皇嫂,不可!”皇太弟砰地一聲推開門,一個箭步沖上來,反手奪下了宋簫手中的劍。
“皇上啊!”跟著沖進來的大將軍撲倒龍床邊,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大聲哭號起來。
總管太監曹公公捧上一個錦盒,皇太弟一手握著莫邪,一手將錦盒推到宋簫面前,紅著眼睛道:“皇嫂,這是詔書,您來宣讀吧。”
宋簫想把莫邪搶回來,奈何皇太弟手不凡,本不是他一個文弱書生對付得了的,看了一眼殿外森嚴的守衛,再看看神堅毅的皇太弟,這人已經是新任的帝王,他也不能違抗,只得手,拿起了錦盒中的詔書。
“朕自二十五登基,夙夜孜孜,無一事不竭其周詳。在位七年,治朝堂于未,平番邦于未危,驅韃虜至王庭以北,平四海,八方來朝。朕自無愧于天地,無愧于列祖列宗……”宋簫站在寢宮殿前,一字一頓兩聲念著景元帝的詔,字字句句,乃是虞錦棠的肺腑之言。
百跪在階下,聽著皇后清朗有力的聲音,伏地痛哭。
“……福薄,無子,傳位皇太弟錦麟,皇弟年十五,尚,著皇后宋簫為端慧親王,攝政以佐新帝……”那人早已為他安排好了一切,說讓他殉葬,恐怕是方才見到他的一瞬間后悔了。
宋簫緩緩合上詔書,雙手舉過頭頂,跪叩,呈于新帝。
“皇嫂,你看,皇兄沒說讓你殉葬!”新帝接過詔書,將宋簫扶起來,滿眼希冀地看著他,圓圓的娃娃臉上還掛著淚痕。
宋簫微微頷首:“臣知道了。”轉眼看向還綁在盤龍柱上的張孝仁。
“哼,逆天而行,違背人倫,說什麼無愧于列祖列宗!”張孝仁知道自己不得好死,索豁出去了。
“張孝仁,你覺得什麼是忠?什麼是義?”宋簫輕聲問他,奪過那把莫邪劍,“你不顧國家安危,勾結外敵,刺殺皇帝,這就是你所謂的忠?害死一個明君,置天下百姓于不顧,這就是你所謂的義?”
張孝仁瞳孔了,卻依舊梗著脖子。
“如今四海升平,百姓安居樂業,虞錦棠想要的,不過是個戶部侍郎,他為天下做了那麼多,憑什麼天下就不許他快活一天!”宋簫越說越激,一劍刺向了張孝仁的口,虞錦棠是個好皇帝,殺伐決斷,開疆擴土,說他是大虞第一也不為過,他當得起這份榮耀!
鮮噴濺,新帝不住閉了閉眼,再睜開,就見宋簫已經拔出寶劍,順手一揮,橫劍于頸。
“皇嫂!”新帝阻止不及,鮮已經染紅了明黃的袍。
宋簫看著鉛灰的蒼穹,彎了彎眼睛,大虞第一的帝王,就該由他這個大虞第一的皇后陪葬,不然,下了黃泉,見到先帝,不善言辭的虞錦棠大概又要被父皇揍了。
景元七年十月初三,帝崩,后宋氏簫郎,生殉。
作者有話要說: 先出場的是攻
弟弟:是我咩?
魚塘:滾蛋!前世今生,從古到今,朕都是攻!妥妥的!
第2章 重生
修長的手指停在“帝后合葬于昭陵”這一行上,良久,宋簫緩緩嘆了口氣,合上書,按了一下床頭的按鈕。
伴著一陣吵鬧的鈴聲,穿著子的胖護士風風火火地走進來:“拔針啊?”
“嗯,”宋簫點了點頭,抬起扎著輸管的左手,“有勞這位姐姐。”
“哎呀哎呀,客氣什麼呢!”清秀白皙的年,用清朗悅耳的聲音姐姐,看的人心都化了,胖護士笑得牙不見眼,手法麻利地揭開上面的膠布,一指按著帶棉球的地方,另一只手快速把針頭撥出,代年自己按著。
宋簫按著剛拔了針的手,朝胖護士點頭致謝,待手不再出,便又拿起床頭的《史書》看了起來。
“這宋家爺,跟新聞上說的可不一樣啊。”胖護士笑容滿面地走出來,被另一個護士拉住,朝房間里安靜讀書的人努了努下。
“哎呀,八卦新聞哪里能信,去年還說咱們醫院給AB型的病人輸,左手輸A型右手輸B型呢,”胖護士撇,轉而又看向屋里的年,做雙手捧心狀,“這麼優雅的小公子,怎麼可能跟人打架呢?肯定是被人欺負了,嚶……”
同事聽到這話,不住抖了抖,胳膊上的皮疙瘩,轉去給隔壁病房量溫了。
待護士離去,宋簫了眉心,又聽到了個不懂的詞,“八卦新聞”是什麼?
醒來已經有好幾天了,對于這里的一切還是一頭霧水。他抹了脖子,睜開眼便該是黃泉路,正打算打點神去奈何橋上找虞錦棠,卻沒料想,這“黃泉路”竟是個白的四方小屋,一個穿著白長褂的人,手中拿著個帶鐵片的繩,在他眼前晃來晃去。
“敢問兄臺,可是白無常?”宋簫慢慢坐起來,向那人打招呼,料想那繩應該是勾魂索。
“白無常”對于他的話十分驚訝,愣了半晌,將“勾魂索”一端的鐵片到他前,等了片刻又拿走,兩指掰著他的眼睛看看,又他的頭:“頭疼嗎?”
這下到宋簫愣住了,這人的手是溫熱的,說的話他能聽懂,只是帶著一種奇怪的口音,且這些男子竟然都是短發,子的穿著也十分奇怪,莫非自己沒死,而是到了什麼蠻夷之地?
“這里是……”宋簫不敢多說,怕這些人看出自己與他們口音不同,蠻族多數都是排外的。
“這里是第三人民醫院,你昏迷了三天,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穿白長褂的人溫和地問道。
醫院?看來這穿白褂子的人應當是大夫。
“聽說他醒了,我們來做個筆錄,”正說著,兩個穿綠短衫的年輕人過來,手中還拿著紙筆,“宋簫,當時是誰打你的?”
宋簫微微蹙眉,這些人都在說什麼?
“病人剛剛蘇醒,你們就不能改天再來嗎?”大夫很不高興,但也沒有真的把那兩人轟出去,轉而自己問起來,“昏迷前的事,你還記得嗎?”
宋簫搖了搖頭,他用莫邪劍抹了脖子,定然是死了的,眼前的狀況很不尋常,不能貿然回答。后來宋簫才知道,那穿綠裳的人是警察,也就是衙門里的捕快。
大夫和捕快接連盤問了半晌,得出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宋簫失憶了。他不記得家在哪里,父母是誰,更不記得怎麼被人打傷的,就記得自己宋簫。
“可憐的孩子啊!”被家里人雇來照顧他的陳阿姨抱著他哭了一場。
宋簫默不作聲地觀察了周圍的人幾天,托陳阿姨買了些書來看,漸漸發現了一個難以置信的事實,大虞已經滅亡了近千年,如今是二十一世紀!
站在洗手間的鏡子前,愣愣地看著鏡子里的年,正是他十六七歲時的模樣,只是臉蒼白,遠沒有當年中狀元時的意氣風發。
現在的他也宋簫,今年剛十六歲,母親早逝,只有一個父親。
“家中是做什麼的?”宋簫猜測自己這是轉世的時候沒有喝孟婆湯,但不知為何沒有前十六年的記憶,那麼虞錦棠應該也轉世了。現在他比較關心的是自己的出,若是士族,便可以去參加科舉,等做了大,就有辦法找到想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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