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哆……哆……”
“進。”
卡倫推開狄斯的書房門,走了進來。
狄斯合上了原本攤放在麵前的檔案夾,看著卡倫走到自己麵前,坐下。
“什麼事?”
“我剛剛為西莫爾太太做了心理諮詢服務。”
“效果如何?”
“還可以,的緒抒發出來了,接下來,就是用時間去逐漸癒合傷痛和適應新的生活。”
“嗯。”
“不過,我在西莫爾太太那裡得知了一件事。”
“說。”
“西莫爾太太家住萊茵街46號。”
“好地段。”
“上一次在修斯火葬社認識的,且給了我第一筆心理諮詢費2萬盧幣的皮亞傑先生,是西莫爾家鄰居,他住45號。”
“嗯。”
“爺爺,我覺這未免太巧了一些。西莫爾先生死在舞廳裡,據說西莫爾先生生前和皮亞傑關係很好,二人經常相約出去釣魚。
而老達西,則在前不久親手焚化了皮亞傑妻子琳達的。”
“嗯,是有點巧。”
“更重要的是,皮亞傑妻子琳達的骨灰,是我親手捧著到皮亞傑先生手上的,但西莫爾太太卻說,今天早上琳達給送了一份很味的蘋果派。”
已經變骨灰的妻子,卻忽然“複活”了,而且還在做料理。
“你的意思是,那位皮亞傑先生,是兇手?”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看你和那位杜克警長,聊得很投機。”
“爺爺,這就像是一些宗教經典一樣,我們可以麵對麵坐著聊上一整天的理論,上至宇宙運行的真理諸神的奧義,下至人類社會的運營與人的真善。
可等聊完天後,我們連回家的出租車都打不到。”
犯罪心理看似是很高大上的存在,但它實際上並非萬能良藥,有時候侃侃而談之後,發現是牛不對馬,就算真的是優秀且正確的分析,也隻能給出一個大概方向。
而並非,無名指推一推鏡框:真相隻有一個,那就是……
在查案方麵,卡倫相信杜克警長會比自己更為通,畢竟,永遠不要拿自己的興趣好去對比彆人的飯碗。
或許,杜克警長在這裡能夠獲得很大的啟發,但自己能提供的,也就僅限於啟發。
上輩子一個朋友曾把一個案子視頻推給自己看,希自己來分析,是一個丈夫殺妻案藏案。
卡倫看了之後直接說,本就不用分析。
老刑警上門詢問那位丈夫時,估計心裡早就篤定丈夫就是殺人兇手了,接下來就是找確認證據的枯燥過程。
而那位看似在普通人眼裡表現得很“淡定”很“沉穩”的兇手丈夫,其所有的偽裝,在老刑警麵前本就不值一提。
“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狄斯點了點頭。
卡倫微笑。
“你的意思是說,我平時一直在做著很冇有意義的事。”
“………”卡倫。
狄斯拿起茶杯,
卡倫主上前要去提起熱水瓶,
狄斯道:
“滿的。”
卡倫訕訕地將熱水瓶放下。
“所以,你來是想做什麼?”
“是這樣的,爺爺,下午皮亞傑先生在我們離開家後,來家裡想拜訪我,給我留下了一封請帖,邀請我去他家做客。”
“你想去?”
“是的。”
“那就去吧。”
“可我……不敢。”
卡倫坐在那裡,說得很理直氣壯。
“我接下來幾天會比較忙,有些事要理。”狄斯將茶杯放下,“冇有時間像今天下午那樣陪你出門。”
“那我……就不去了。”
“嗯。”狄斯點了點頭。
“爺爺,您早點休息,我也去睡了。”
“好。”
卡倫站起,走到書房門口時,後又傳來狄斯的聲音:
“如果你真的很想去做客的話……”
卡倫轉過,麵帶微笑:“爺爺願意出時間陪我去麼?”
狄斯搖搖頭,道:“你可以讓它陪你去。”
“誰?”
“喵……”
普洱從書架不知道哪個角落跳了下來,走到了卡倫麵前,這隻黑貓的臉上,帶著清晰的不願。
卡倫早就發現了,家裡的這隻黑貓,在緒表達上很有天賦,其他寵很多時候隻能通過齜牙咧來表達單一的緒,可普洱,卻非常的細膩,或者擬人化。
“爺爺,您確定?”
卡倫問道。
“確定。”
得到了肯定回覆的卡倫很認真地道:
“我知道了,爺爺。”
說完,卡倫走出書房,且幫爺爺把書房門關上。
站在門口,
卡倫眨了眨眼,
他相信狄斯能夠給自己帶來足夠的安全;
哪怕排除掉之前經曆的那些詭異的事,
就靈車上狄斯讓自己給他胳膊去皮,他眉頭都冇皺一下,再加上那時在門口他上清晰表達出來想要殺自己的衝;
你就算把狄斯想象一個古仔,也是一個強力的安全保障。
對自己狠,
敢殺人,
哪怕年紀大一些……好吧,這年紀也不是什麼問題,卡倫相信要是比素質的話,自己絕不會是狄斯的對手;
所以,爺爺的存在已經超過了外頭的黑幫打手了。
但,
那隻貓……
“興許,這是一隻有故事的貓呢。”
卡倫看了看腳下,發現普洱冇有跟著出來;
“去洗澡吧,先睡覺。”
……
“您是瘋了,瘋了!你居然讓高貴的我去陪一個孩子玩偵探社遊戲,狄斯,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怎麼想的!”
踱著貓步的普洱這次冇有出現在書桌上,而是著牆壁,保持了相當大的距離。
“我是讓你去看著他,正如你所說,他是一頭異魔。”
普洱聽到這話,
貓臉一側,
反問道:
“那為何不乾脆殺了他?”
狄斯目,向牆角的普洱看來。
“嘶……”
普洱的尾當即翹起,四肢繃,馬上道:
“我知道了,我會陪他去的,我會看好這頭異魔的。”
……
天亮了,
這一覺,卡倫睡到了上午十點,應該是昨天的事太多,讓自己過於疲乏了。
另外,昨晚睡眠質量不是很好,做了好幾個夢;
在夢裡:
他一會兒在舞廳裡摟著舞跳舞,一會兒又在焚化爐旁鏟灰;
一會兒躺在家裡一樓靈堂的棺材裡聽著禱告聲,
一會兒又躺在修斯夫人的懷中,差點窒息。
洗漱完之後,
卡倫才覺得自己恢複了神。
來到二樓,溫妮姑媽見卡倫下來,笑著道:“午餐我已經準備好了。”
“謝謝姑媽。”
午餐是麪條;
自從看見卡倫吊高湯後,溫妮姑媽與瑪麗嬸嬸都對此樂此不疲。
麪條的湯很不錯,上麵也撒著蔥花。
另外,還有一罐卡倫先前做的油潑辣子,此刻也被放在桌上。
唯一可惜的是麪條不是那麼筋道,但味道已經可以了。
他實在是不想早上起來見到麪包、煎蛋加小香腸的搭配了,冇有快樂。
瑪麗嬸嬸在地下室為兩位“客人”整理著容;
附近一家醫院裡有病人去世,梅森叔叔帶著保爾與羅恩已經去了;
生意就是這樣,要麼連續清閒好多天,要麼一下子單子都來了。
當然,大部分人從傾向上來看,是並不希茵默萊斯家的生意火的。
卡倫吃了午餐,來到一樓。
他先在沙發上坐下,翻起報紙。
報紙上有昨日皇冠舞廳發生事故導致二人死亡多人傷的新聞,不過並冇有兇殺案的新聞,修斯火葬社那兒死去的老達西也冇上報。
而報紙封麵頭版位置則是羅佳市老市長的競選宣言,就不難猜出這起連環殺人案被了下來,畢竟,市長選舉正進行得如火如荼。
惡連環殺人案要是出,很容易就弄得人心惶惶,大家也會質疑老市長的能力,要知道,他可是把“治安”當作他最引以為豪的政績一直在做宣傳。
“需要咖啡麼?”溫妮姑媽端著一壺咖啡走了下來,這壺咖啡是為地下室裡正工作的瑪麗嬸嬸準備的,當然,卡倫也可以分一杯。
“不用了姑媽,我待會兒要出門一趟,去人家家裡喝咖啡,自己家裡,能省一點是一點。”
“噗哧……”
溫妮姑媽聽到這話笑出了聲,道:
“你剛剛那話說得越來越像你瑪麗嬸嬸了。”
這時,客廳裡的電話響起。
卡倫站起,從姑媽手裡接過咖啡:“我去給嬸嬸送下去吧。”
“好的。”
溫妮姑媽去接電話了。
走地下室,來到瑪麗嬸嬸的工作室門口,卡倫輕輕敲了敲本就開著的門。
工作室正播放著《羅佳靈》,旋律輕快,瑪麗嬸嬸也在跟著節拍哼著,是背對著門口位置,略顯的材在長的覆蓋下更為有致。
這不讓卡倫想到昨晚當著自己麵去服的西莫爾太太,太瘦了。
雖說評判長輩的材,是一件不道德的行為,但畢竟隻是在心裡,就算是親戚之間,也是能看得出好看與不好看的,關鍵的是,保持靈臺的清明。
用一種,欣賞藝品的目去看待就好。
嘖……欣賞,藝品。
卡倫忽然發現,因為那位連環變態殺人犯,這幾個詞近期在他這裡有些變味了。
“哦,我的卡倫,你來給你麗的嬸嬸送咖啡了麼?”
“是的,我麗人的嬸嬸。”
可以看得出來,瑪麗嬸嬸的心極好,B套餐明顯比梅森叔叔更能對進行滋潤。
因為,除了家庭員職分紅以外,基礎工資和績效獎金方麵,瑪麗嬸嬸是最高的,家裡生意越好,的收也就越多。
殮妝師可不僅僅是隨隨便便化個妝那麼簡單,
就像是過陣子等警察理好案件或者蒐集好證據就會被送來的老達西,
瑪麗嬸嬸將要把幾十塊老達西拚接回完整。
這可是連那位變態殺人犯都無法完的工作,可對瑪麗嬸嬸來說,完全不是問題。
卡倫倒出一杯咖啡遞給嬸嬸,嬸嬸一口一口地喝著;
工作時,咖啡隻是拿來調節緒,冇功夫去品。
卡倫看見,先前嬸嬸正在幫西莫爾先生的噴漆。
是的,噴漆,像是在給汽車做維護。
而且,西莫爾先生的腹……那真的是古銅的。
“好看不?”
瑪麗嬸嬸一隻手端著咖啡杯另一隻手在西莫爾先生的腹上了,並且對卡倫道:
“你可以一,西莫爾先生不會介意的。”
“不用了,嬸嬸。”
他還是不習慣去一個男人的腹,而且,還是個死男人。
“西莫爾先生的材確實不錯,看得出來,是個生前很喜歡鍛鍊的人。”
聽到這話,卡倫腦海中忽然產生一個念頭;
要是自己能帶著西莫爾先生去拜訪皮亞傑,那安全似乎就能得到保障了。
雖說西莫爾先生被噴過漆,但能瞧出來他其實健碩的,要是能站起來跟著自己走,會是一個不錯的保鏢。
但隨即卡倫又在心裡笑了,
自己這是在做什麼夢呢。
西莫爾先生的臉上,被紮著很多彆針,同時還有線在那裡撐著;
“西莫爾太太說,是年輕時被西莫爾先生的漢形象所吸引的,所以希西莫爾先生能以心中最完的形象下葬,我得給他麵部再修出些棱角來。”
卡倫點點頭,難怪他剛剛看西莫爾先生那已經“裝修”了一半的臉,覺有些像施瓦辛格。
“嬸嬸,我先上去了,待會兒要去拜訪皮亞傑先生。”
“去吧去吧。”
瑪麗嬸嬸放下咖啡杯,繼續的藝創作。
……
回到客廳,卡倫先整理了一下服,同時在兜裡放了一千盧幣,他計劃在拜訪皮亞傑先生前,買點點心或者水果帶過去。
普洱匍匐在停臺上,臉朝,尾一不,彷彿“裝死”就能不被卡倫看見。
但卡倫還是走上前,將它抱起。
他還是信狄斯的話的,因為狄斯如果想害死他的話,本就不用費這些彎彎繞繞。
抱著貓,走出客廳時,卡倫看見趴在花圃裡的那條金。
看了看自己懷裡的貓,
又看了看那條大金,
怎麼都覺得這條大狗更能給自己帶來一些安全。
猶豫了一下,
卡倫走過去,將金牽起。
就這樣,
一人,一貓,一狗,
站在門外,等著出租車。
很快,一輛出租車停了下來,司機探出腦袋對卡倫道:
“先生,帶寵需要額外收清洗費的。”
“那請您走吧,我不坐你的車。”
司機愣了一下,道:“那我這次就不收了,誰我也喜歡寵呢,您請上車。”
“去萊茵街45號,多錢?”
“45盧比。”
“那還是請您走吧。”
“哈哈哈,30盧幣如何,今天我生日。”
“25盧幣。”
“這也太低了。”司機麵為難之。
“路過點心店時停一下,我請您吃一個10盧幣的小蛋糕慶祝你的生日。”
“您上車。”
……
下午一點;
卡倫拿著一盒馬卡龍,站在萊茵街45號門口。
旁邊,坐著一隻貓和一條狗。
卡倫走上前,按響了門鈴。
冇多久,
裡屋的門被打開,一名穿著居家服的人走了出來,來到院門前時,有些疑地看著卡倫這個陌生人。
“請問,您是亞當斯太太麼?”
皮亞傑全名是:皮亞傑.亞當斯。
“是的,您可以我琳達,請問您是?”
“我是您丈夫的朋友,邀來拜訪的。”
同時也是,
親手抱起過你骨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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